很快的,天亮了。清影睁开眼,回了后院洗漱。
一切都弄好时,清影一身清爽利索的紫绡翠纹裙坐铜镜前,宛若仙子,拿起云梳绾起鬓发。
急促叩门声响起,后院一直无人来赴,这会儿又会是谁呢。清影慢慢走了出去,拉开木门。门口的婢女见了面前的美人,略施粉黛,青丝未绾,披散腰际,好似画中人,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何事?”清影秀眉微蹙,显然,她并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
那婢女缓过神,急急开口,来前就听闻这大小姐性子转了,暴戾无常,:“小姐,相爷要见你,你随我走吧”
“知道了,你先去,我还没梳发。”清影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要进屋,她可一点都不想去见那人。
“小姐,可是……”那婢女支吾着。
清影不喜欢人说话时这样,吞吞吐吐的像是试探,:“还有何事?”
“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清影很疑惑,从来没听说这府上除了她,还有其他小姐,:“哪个二小姐?”
“就是二夫人的女儿,性子刁钻任性得很……哦额,奴婢知罪,不该说这些。”
“无妨。为何她没在这府中住?”
“这,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听说,相爷在大夫人去世后,整日沉默寡言,这二小姐晚大小姐几个月出生,却不得宠,二小姐便一直在相爷耳边说大夫人的坏话,什么狐媚样儿,和别的男人生野种……相爷便将她逐出了府,二小姐就在祖母家住下了。这昨夜……”
婢女后边的话没敢说出来,但清影心里明白,昨夜二夫人被带走,她娘家定听闻了消息,这二小姐才会匆匆赶来,怕也是个有诡计没脑子的人。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说着,清影关上了木门,又回到西室坐到铜镜前,纠结了很久,才别别扭扭的梳了个单螺,与今日的翠纹裙很是相配,俏皮灵动。
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正厅,二小姐正趾高气昂地站在门槛处,看着清影。
清影抬起一只脚,欲跨门槛,却被二小姐嘲讽:“到底是野种!规矩也不懂,没看见我站在这吗,为何不问候?”
清影没顾她,肩头撞了她一下,径自走进正厅落座侧位,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要说规矩,二小姐你才是不懂吧。这府中,我大你几月,于情于理也是你先问候;也对,自幼不在这府上,谁又教你规矩呢。”
“你闭嘴!你个杂……”二小姐本就是要讽刺她,结果谁知反被芈清影给笑了,不甘示弱的反击。
“住口!清影,李若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也对不住你娘亲,让你受罪了,诏儿她是你妹妹,从没见过未免有些生疏。”坐在主位上的相爷拂袖起了身,给清影介绍着沈诏儿,经过这事后,他更觉亏欠清影。
“嗯,知道了,我今日想出去一趟。”清影不是要相爷的批准,只是告知一声。
“去吧,早些回来,到时我们一起吃个午饭。”相爷真是怕清影这一去便不回来了。
清影点点头,转身便要走了。却被沈诏儿一手拦下了,:“你别走!你把我娘亲弄到了牢狱里我还没找你算这笔账呢!爹爹,让我在相府里住下吧,我不走了!我怕这杂种再陷害府中。”话语间满是小姐样儿,还带着撒桥气儿。
“沈诏儿,说话别过分。”冷冷丢下这句话,清影便扬长而去。
“这……”相爷也不知是应允下来还是不同意,沈诏儿见状立马上前搂住了沈相的一只胳膊,又开始撒娇:“爹爹,爹爹!”
“好吧。但你在这府中住下后,可要安分守己,不要去惹清影,我们亏欠她太多了……”
“知道了。”沈诏儿嘴上这样说,心里才不是这样想,她定要芈清影不好过。
卯时君玄奕便出兵去夺城,狼烟四起,烽火、战鼓震星辰,三尺青锋弑了多少不归人,浩浩汤汤的阵势,巳时便夺回十三座城池。手下将士无不嘘叹君玄奕的狼人野速,本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一日便夺回了城池,这定会被记入史册,如此快的气势,史前从未耳闻,看来北宋宫中是卧虎藏龙啊。还有一日半,他们相信君玄奕定能攻下南荒和北蛮。
清影在外面转悠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出来干什么,只是不想待在那府中,想出来散散心。漫不经心地又来到茶摊前,想起那天两个蒙面人,又想起自己被那个人抱起,脸不禁的羞红,心下傻笑,那日自己怎么那么傻。罢了,就坐一会吧。
“老板,来壶龙井。”
“好嘞,客官您请先坐!”
清影张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是否都有一个温暖如初家呢?
一个小男孩不小心摔倒了,只一下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清影看见了正要起身去扶他,他的娘亲却先扶起了他,:“乖,不哭,这地不好,都怪这地,害我儿摔了。不哭了不哭了,娘亲给你买肉包子吃。”说罢那孩子便欢天喜地的拉住了娘亲的手,清影笑笑,她怎么就忘了人家有娘亲呢,自己干嘛那么心急。对了,自己的娘亲还没见过呢,她长什么样呢……
“来嘞,客官,久等了!诶,姑娘又是你,这次我这茶不烫手了吧,你试试!”那小二憨笑起来,打破了清影的思绪。
清影想起上回那事,囧态百出,自己也只能陪着笑:“不烫手哩!对不住,上回是我急性子了。”
“不打紧,不打紧,客官你用茶。”小二一甩白毛巾,又回了悦来楼里头。
清影倒了一杯茶正欲端起,却听闻里头的吵嚷声,心下好奇,便走进了悦来楼。
客人都围着,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那个胖胖的女老板娘训人的声音。
“嫌我们店里食材不干净,那你到别家去做菜呀,多大能耐,瞧把你能的!”
“我乃皇家御厨,愿屈伸到你家来做菜已经是不错,食材不干净,让我何从下手做菜。”温润的男声,如谦谦公子,这样的嗓音怎么听会像是做菜的呢。
皇家御厨?现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在开玩笑吗。清影有了更大的兴趣,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去。面前哪是个像十指常沾阳春水的人,长发不束,飘逸的锦衫,像是驻足画中的仙人。
“哎哟喂!皇家御厨那我可就更养不起了,您可请吧!”老板娘更是嘲讽。
清影见状开了口:“这人我收!但这位公子你拿什么证明你是皇家御厨?我府上可是不招没真本事的人。”
那人闻言,眉目含笑看着清影,他刚也被这姑娘的相貌震了一跳,说是绝世佳人又有何过。“这把菜刀能证明吗?”言罢,他从包袱里亮出一把金菜刀,上面刻着“皇家御厨”四个字,明晃晃的很是耀人。
那老板娘看了也惊了一跳,但随即谄笑:“是小的有眼不识泰铢,公子,留下吧,我这以后把食材处理好便是了!”
“不必了,姑娘,我随你走!”那公子从人群中走出街上,清影与他并肩同行。
“姑娘,怎么唤你?”
“叫我清影就可,我住沈相府里。你呢,为何你不在皇宫里掌事?”无疑,清影对这人是好奇的。
“原来是相府中人。我叫庖丁。我出来寻我儿子,庖宝。”
“看不出来公子有了孩子,哈哈!走吧。”清影久见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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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曼、玄觞——隔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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