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吧。”宁都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望向李念灵。
“嗯嗯,张姐一定担心死了,哦,对了,她就是我的经纪人。”李念灵点了点头,随着宁都走没几步,忽然小脸一皱,看着宁都苦兮兮地说道,“鸭子先生,我的脚刚才崴到了好像。”
宁都皱眉思索了片刻,说道:“穿这么高的鞋子能不崴到吗?那咋办?要不你把靴子脱了,我帮你看看?”
“不……不行的啦!我刚才在表演嘛,舞台上靴子就高一点。”李念灵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嘛!这要是放在古时候,那可是让你占大便宜了。”
宁都身子一蹲,示意道:“也是,那要不我背你?”
“得了吧你,就你这瘦瘦高高的模样,能有什么力气?”李念灵忽然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这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对话之一。
嘴上这么说,李念灵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她轻轻趴在宁都背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那次算我错了行不?”感受到背后的那种惊人的弹性,宁都很没骨气地服软了。他一边说着,一般将双手从李念灵的膝盖下方穿过,然后十指交织在一起。
宁都背着李念灵在夜色中慢慢走着,他问道:“还有啊,我认错了,能不能别再叫我鸭子先生?”
“不行!”李念灵鼻子一皱,随后又眉开眼笑地说道,“这是我的专属称呼,本姑娘这么叫你可是你的荣幸。”
“好好好,我的荣幸我的荣幸。”宁都无奈地摇摇头,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那么公主殿下,请问你想搭成飞机还是汽车?”
李念灵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飞机嘛,就是我带着你在天上跳来跳去,一会儿就能到啦。”宁都笑着解释道,“汽车嘛,自然就是那种老实在地面慢慢走着的咯。”
“诶——可我两个都想玩怎么办?”少女说话的吐气打在宁都的耳朵上,有些痒痒的。
宁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可你不是说张姐担心了吗?而且圣三一可不会给我那么多时间。”
“那还是坐汽车吧,毕竟在天空跳来跳去太显眼了,更容易被逮到吧?”李念灵一脸善解人意的模样。
“好嘞,坐稳咯!”宁都点了点头,大笑道,“给我把车门焊死,今天谁也别想下车!”
“鸭子先生,等一下!”少女忽然用力拍了拍宁都的肩膀,抱怨道,“我不要超速,给我遵守交通规则!”
宁都放慢脚步,如同正常人一样走路,疑惑道:“可以了吗?你要多慢的车速?”
“嗯……前面堵车了。”李念灵歪着脑袋想了想,娇憨道,“鸭子先生,我们寸步难行。”
宁都闻言,再次放慢脚步,这一下他的走路速度和公园里的老大爷可差不多了。
“真好。”少女趴在宁都背上,看着迷离的霓虹灯光,忽然开口说道。
宁都慢慢走着,随口问道:“什么真好?”
李念灵一脸满足,眼睛眯成两道弯月牙,笑道:“能这样静静漫步在城市街头真好,鸭子先生真好。”
“你平时不能吗?”
“你又忘了!我是明星,走在街头总会有各自麻烦!”李念灵把头埋在宁都的后背里,伸手轻轻锤了他的肩膀一下。
宁都一愣,这才发现受刚才那场事故的影响,附近的人都跑光了。
“不过你这话不对。”宁都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哪里不对?”李念灵有些不解。
宁都的眼里含着笑意,他打趣道:“你说静静漫步在城市街头,但事实是,我漫步在城市街头,你漫步在我的后头。”
李念灵闻言恼羞成怒,轻轻拍了宁都的肩膀一下,警告道:“要死啦你!注意绅士风度!鸭子先生!”
“遵命!女王大人!”
李念灵撇了撇嘴,说道:“怎么?刚才我还是公主殿下呢,这会儿又变成女王啦?”
“那可能是我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公主殿下和女王陛下的区别在哪里。”
李念灵不满道:“所以你就满嘴花言巧语,给我乱安名头,哄我开心啊?”
“才不是,我是想说,见什么世面,见见你就好啦。”宁都嬉笑道,“如果真有公主殿下,那一定是你的模样,如果真有女王陛下,那也一定是你的模样。”
“哼,算你会说话。”
宁都轻笑一声,沉默了片刻,说道:“鸭子先生其实不好。”
“嗯?”李念灵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其实今天你很危险的。”宁都的笑容逐渐收敛,他轻声道,“如果不是威廉的大喇叭声把我惊醒,我不敢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
女孩搂紧宁都的脖子,闷声道:“我知道。”
“你不怕?”这下宁都都有些诧异了。
李念灵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怕,我当然怕啊,不过后来就不怕了。”
“后来?为什么后来就不怕了。”
李念灵将脑袋贴在宁都的心脏处,认真道:“因为我看到了鸭子先生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痛苦的眼睛,夹杂着欲望、不甘,我看到眼睛里的鸭子先生在哭。所以我知道,鸭子先生一定不会伤害我的,就算你真的没能控制住你自己,那也一定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怕你喜欢我的血,我怕你只喜欢我的血。啊!当然,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喜欢我这个……朋友……”
宁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轻声说道:“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可是你却给了我一种亲切的熟悉感。”
女孩惊喜道:“诶——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到鸭子先生就觉得很投缘!可能是白天咱们先见过一次的缘故吧?”
“哈哈哈,可能吧。”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慢再堵的车都有到达终点的时候,不长的距离,少年背着少女却慢悠悠走了半个多小时。
“鸭子先生,就在这把我放下来吧。”李念灵站在小巷里指了指路边的一辆房车,解释道,“张姐应该就在车里,我自己过去就好啦。”
“你的脚没事吗?”宁都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嘻嘻,其实……”李念灵在原地蹦蹦跳跳几下,嬉笑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只是懒癌发作,不想走路。”
宁都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她,说道:“好吧,那你小心点,以后千万在吸血鬼面前暴露你的血液。”
“嗯嗯!那……我走啦!鸭子先生再见!”女孩挥了挥手,转身朝着路边跑去。
“再见。”宁都同样挥了挥手,轻声说道。
女孩的身影逐渐跑远,忽然,她站住身子,回过头来,大喊道:“鸭子先生!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你一定是碳酸饮料,一看到你我就开心得冒泡!再见,鸭子先生,你是年少的欢喜!”
宁都挥手致意,静静看着女孩上了房车。
…………
…………
罪城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宁都结束了这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现在的住所是一栋带有花园的三楼,坐落于皇后区的世纪大道,和联邦调查局局长比邻而居。这个地方是老管家亲自挑选购入的,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根据一本古书上的风水概念来说,房子太大,住的人太少,风水就不好,更重要的是,住这能更好地打点好上下级关系。
于是,宁都和老管家便空着好几十处庄园不住,而住进了这个地价其实并不算太贵的小别墅中。
“阿尔弗雷德,我回来了。”宁都一进门便对着楼上喊了一句。
老管家是个黄种人,可他从不告诉宁都自己的中文名。从小到大,他只让宁都称呼他为阿尔弗雷德。
bullshit !这是宁都小时候看完蝙蝠侠的第一反应,他知道自家的管家连名字都懒得想,甚至就用蝙蝠侠里那名老管家的名字来敷衍自己。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宁都小时候问过一次原因,老管家并未给出正面回答之后,他便也没有再问。
“少爷,你来了。”阿尔弗雷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楼梯处,他的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根根银发用发蜡往后抹成一个时尚的小背头。
“阿尔弗雷德,我今天……”宁都开口正要提问,却被阿尔弗雷德打断。
“请原谅我的无礼,宁都少爷。”阿尔弗雷德指了指大厅中的网络电视,欠了欠身,说道,“事情的经过,我大概在电视上看到了。身份暴露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宁都走到沙发边上,把自己狠狠往里面一砸,有气无力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想问什么?”阿尔弗雷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咖啡机面前,为彼此泡了两杯咖啡。
宁都瘫在沙发上,厌倦道:“我的父母,绯红原罪,湛蓝审判,shd,圣三一,秘党,原罪武器……总之,你能告诉的就告诉我吧,你不想说的,我也没办法逼你。”
“很明智的选择,宁都少爷。”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他放下手头的咖啡工作,身形一闪,进了楼上的房间里。
“还记得这个木盒吗?”阿尔弗雷德忽然又出现在宁都面前,他扔了一个木盒给宁都。
宁都一愣,疑惑道:“这是当时用来装绯红原罪的木盒?”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轻声道:“打开它,你就知道了。”
宁都看着木盒上的花纹,这才发现上面的纹路和当时装绯红原罪的那个木盒有所不同。他按照打开之前那个木盒的方法,熟门熟路地将绯红原力灌入锁扣之中。
啪嗒。
锁扣弹开,宁都打开木盒。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枪的外形有点类似沙漠之鹰的改造,枪柄的风格被设计成扭曲、尖锐的弯状,枪身上可有繁复精美的湛蓝色花纹。
这把枪,除了底色是黑色,就连湛蓝色的花纹都与宁都先前所见的那把湛蓝审判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