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咆哮着驶出了市中心,小鹏开车很猛,一路上超速、闯红灯。他的脸色很难看,就像是即将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汽车上的仪表盘指针飞速转动着。
赵系坐在副驾驶饶有兴趣看着小鹏开车,观察着那不断变化的变档杆,端详着左打右打的方向盘,很是开心,没有一点点即将遇见大事的紧张感:
交通工具,网络……地球上的人类真是聪明啊!
小鹏到了一个路口,猛的一打方向盘,车轮在马路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带着一声刺耳的长鸣,引得路口许许多多司机对这不要命的路虎骂起了娘,但是在看到这辆车的牌照颜色和整齐的数字之后,不由得闭上了嘴。
“靠,这部队里面的车就是猛。”一位出租车司机在驾驶位上羡慕地看了一眼黑色路虎。
赵系正在看着小鹏开车,被这一个弯甩的下意识用元气护住自己的侧身,抓紧了车把。小鹏拐过这个弯,继续加足了马力向前开去。
好想学!
赵系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看着那真皮的方向盘,他的心头直犯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想上去摸两把,屁股都坐不到位置上了。要是自己能把这辆车飘出刚才的那个弯,那得有多帅!他想开口让小鹏教自己开车,但是看起来小鹏的表情不允许赵系现在谈论这种事情。
车速很快,路边的高楼慢慢变得少了起来,开始出现一片一片的村庄,工厂,赵系没有留意这些,一直盯着小鹏脚和手上开车的动作。
“老头子真的是,”小鹏的语气充满了轻蔑,“不知道为什么相信你这样一个小鬼,连全国最有名的癌症专家请来给治病都没有办法,现在在床上插着针还在想着你小子!”
赵系没有接话,听着小鹏的口气,他意识到那个“吕半仙”的情况真的很危急——而且如果这一次治病成功,自己将会抱上一根又肥又粗的大腿。
路虎车现在行驶的公路两旁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人烟了,脉络明显的高山在一旁耸立,而另一边是缓缓流动的山涧,水流比较湍急。
在一处分叉口,小鹏将车速减慢了一些,驶向较窄的一条道。有些奇怪的是,这一条比较窄的车道修的竟然比之前的主干道要好上许多。
车在狭窄的小道上开始飞驰,看样子,小鹏在这条道上已经驾驶了不少回汽车,方向盘打的十分娴熟,只是今天的小鹏显得有点紧张。
小道通向两座高山的中央,似是峡谷一般的地貌,两旁的山土地十分肥沃,绿色铺满了整座山,看上一眼都会让人心旷神怡,吸上一口气也会长寿那种。随着汽车的行驶,两山中间的一道湖在视野中出现,湖面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湖面清澈,湖边坐落着一幢别墅,这条小路远远看去就是通向这别墅的。
路虎行驶到别墅院子大门口,门口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见车内的小鹏,将大门打开,小鹏将车开进院子里的车库。赵系通过通过观察,发现这些保镖模样的人基本都有配枪。
下车后小鹏领着赵系跑进别墅内。院子内的人看到赵系这个陌生的面容,显得比较警惕。赵系怂怂肩,进入别墅的客厅。
别墅很大,客厅也很大,但是现在却显得特别小:客厅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大大小小的屏幕闪着红光和绿光,透明的管子错落交叉,一男一女两名医生正在器械旁边忙碌,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刘海快要挡住眼睛的男人——正是大鹏。他紧锁眉头盯着屋子中间的方向——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医院专用的病床,床上躺着几天前和赵系见过面的“吕半仙”。
此时吕半仙全身上下一套医院的病号服,在床上躺着,面色如纸,和前几天见面的样子相比之下似乎苍老了十几岁。他没有闭眼,看到小鹏和赵系进来,虚弱地张开嘴:“来……了。”
小鹏赶紧上前半跪在病床前看着吕半仙:“军长,我给他带来了,你别再操心了,安心让孙医生给你治疗。”他的表情有些慌张,似乎在努力微笑,但是这种微笑确实比哭还难看。
旁边两名正在仪器边忙活着的医生一听,转眼看向赵系,因为口罩遮住了嘴巴,表情看不清楚,但是眼神里的漠然却是十分明显。
“赵系,啊……好,好,好……”吕半仙虚弱地说着话,看向赵系的眼睛中全是慈祥。
“吕爷爷你……”赵系被这么一看,一时语塞。
“军长几天前还好好的,今天凌晨睡觉的时候突然咳出一大口血,直接昏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大鹏脸色有些冰冷,开了口,“这两位是军长的私人医生,一位是孙医生,另一位是他的助手米格护士。两位都是全国内著名的癌症医生,早上就来到了军长的家中给军长治疗,只是……”总是沉默的大鹏说出了他在赵系面前说出的最多的一段话,但是越说表情越难受,最后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赵系已经听出来了:大鹏口中这位吕半仙已经快不行了。
“之前我就给军长检查过他的病情,”一旁的孙医生开口了,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副中年男人成熟的面孔,表情里含着自信。他看向赵系,“军长在听说了他严重的病情之后便决定不让我和米格进行治疗,说是不想天天躺在病床上等死。可是按军长这种病情还能怎么做?癌症晚期不躺在病床上治疗难道天天出去玩一阵子就能好吗?这不,不接受治疗现在军长成了这样,早点在病床上把身体交给我俩,说不定还能多活三四年……”孙医生表情有些激动,语言里充斥着对吕军长的埋怨。一旁被称为米格的护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小鹏一听,也有点不情愿地说道:“是啊军长,你就应该早一点听孙医生的话,乖乖在家治疗。”
病床上被屋里人称作军长的老人听到四周围人的埋怨,没有回答,只是虚弱地对赵系笑了笑。这位濒死之人好像在希望赵系能理解他的做法。
米格护士见状,也摘下了白口罩,露出一张十分漂亮的脸蛋,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神情奇怪的看着赵系:“军长今天早上从昏迷中醒来,就对我们几个人念叨你的名字,军长这幅身体已经快不行了还惦记着你这位小男生,我真是想不通……”
“你这样温柔地说话他不知道咱们的意思,”孙医生打断米格护士,“你叫赵系是吧,我问你,你究竟说了什么话,让军长不相信我的技术,都这时候了还要找你这种小鬼替我俩治疗!?”
屋子里突然安静,孙医生的脸有些发红,那是一种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各种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显得很刺耳。
小鹏咳嗽了一下,打了个圆场:“孙医生你别这样,其实军长很早以前就不相信西医,对着中国传统的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
赵系听明白了,这位吕军长在上次见完自己还记得自己充满自信的保证。
吕军长在床上对着赵系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来到身边,赵系来到他身边,吕军长无力地张开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小……伙子,老头子……我还有……一些心……愿没有完成……不……想去见那……阎王爷爷……啊……”
赵系听完按了按他的手,点了点头,站起身,对着四周围的人命令道:
“去给我拿芹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