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法自然（楚留香手游同人_邱居新/蔡居诚）》 1.第 1 章

    序

    “掌门，弟子有一事寤寐思之，却终不得悟。”

    邱居新来到金顶之上想要向萧疏寒吐露心中的困惑，那时距蔡居诚叛出师门不足月余。

    邱居新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漠脸孔。

    刚刚经历了门派内乱，师兄叛逃，众同门险象环生，武当却元气大伤。

    邱居新面对自己从小到大最为仰慕和敬重的师傅，依然不失冷静，眼中的澄澈也未减分毫，只是带了一丝困惑。

    “掌门，何为道？”

    萧疏寒抬眼看了看他，答道：“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近乎道矣。”

    “如掌门所言，万事万物皆有其道，不过是道不同矣，无论对错否？”

    萧疏寒看着眼前神情与往日并无二致的邱居新，心头掠过一丝诧异。

    邱居新虽在居字辈弟子中排行第三，武学和道法于武当上下却最为出众。

    只是他从小便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虽同朴师弟和郑居和能够勉强寒暄几句，却始终不曾多言。即便是在论道会上偶尔被师弟们求教，也是惜字如金，要言不烦。

    萧疏寒从未想过这个悟性极高的弟子有一天会费这般口舌来问自己这样一个连武当山下的车夫都可随便侃侃而谈的问题。

    “虽无论对错，但道不同终究不相与谋。”萧疏寒道。

    “然佛渡众生，天地却以万物为刍狗，袖手旁观，谓之对错？”

    邱居新的语调依旧沉稳，不曾逾矩，却终究难掩咄咄逼人之势。

    萧疏寒沉默良久，神情有些恍惚。

    眼前的青年刚及弱冠，他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他本以为这个比自己还要通透的孩子可以悟他之所不能悟，及他之所不能及，可惜……

    萧疏寒最终低声叹了口气，道：“居新，下山历练一番吧，或许能解开你心中的诸多困惑。”

    一

    邱居新被派下山游历的消息不胫而走，萧居棠赶紧拽着宋居亦跑去央求掌门。

    “掌门，掌门，我也需要历练，镇日在这武当山中，虽说往来香客不断，却又怎能比得上那攘攘红尘……啊不，又怎能比得上那世俗红尘更能体验人间疾苦呢？”

    萧居棠朝宋居亦挤了挤眼睛，宋居亦连忙道：“掌……掌门，弟子也请求下山。囿于门派中求索终难破瓶颈，历练江湖方能增进修为。萧师弟也已过出就外傅之年，我二人可相伴而行。”

    萧疏寒道：“居亦，你所遇瓶颈为何？”

    宋居亦登时语塞，支吾半天答不上来。

    萧居棠看看半阖双眼的萧疏寒，又看看眉心紧锁咬着嘴唇的宋居亦，心知这事铁定黄了，去暗香找宁宁玩的计划也泡汤了。

    都怪这四师兄，还不如不找他来当援兵。

    下金顶的路上萧居棠还在抱怨：“老四啊老四，你平日里巧言善辩的本事丝毫不逊于我，方才只要顺着我的话便可，却突然扯什么劳什子瓶颈呀？”

    宋居亦也有些懊恼，道：“我听别人说嗯嗯师兄就是这么跟掌门说的，一时情急，竟忘了编个由头。哎……”

    宋、萧二人的江湖梦终是夭折了。他们本想央着邱居新常写信回来，讲讲江湖上的奇闻异事，或是过年时给自己带些茶馆话本和小玩意，但是转念一想，以邱师兄的性子，带回来的八成是些上等的宝石萃玉，要不就是各门派的武学秘籍。写信？算了吧，用脚趾头也能想象那信上会写些什么——

    “某某渔村贼人已除。”

    或是“某某山庄祸乱已平。”

    端的乏味无趣。

    不过邱居新下山那日，除了正在闭关的掌门外，武当上下众人还是前来送行。

    郑居和看出邱居新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道：

    “师弟且安心下山。我虽武学不及你和蔡……”提到那个名字时郑居和顿了一下，又道，“蔡师弟，但仍可守这武当一方安稳。况且还有掌门和师叔们在。”

    邱居新听了这话神色稍霁，应了一声。

    朴道生也上前话别。

    邱居新是他看着长大的，连名字都是他给取的。从啼哭的婴孩到如今的俊逸青年，朴道生从未像外人一般觉得他冷漠寡淡，只道他是不善言辞，却终有一颗赤子之心。就像……就像那孩子一样……

    “阿新，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江湖变幻，刀光剑影，人心险恶，并非皆如书中所言那样只有仗剑天下，快意恩仇。你虽武学出众，悟性极高，但仍要处处小心，如真遇险境，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朴道生说这话时握着邱居新的手臂，言辞恳切。邱居新从小无父无母，朴道生于他如父，待他如子，他虽不多言，却始终明白师叔的一片苦心。而朴道生此时不知想起了什么，手上突然加力，声音也有些哽咽。邱居新看着他，有些无措，只得回握住他的手。

    “阿新，你……你若是见到居诚，一定……一定……”

    “嗯。师叔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