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还真是个不错的问题!
女人犯起贱来,耍起狠来,一点都不输给男人。反正都是人,差不多恶到极点都是一个德性。
对付这种人,只能比她更恶!
夕小澄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流光溢彩,笑眯眯地说:“我有办法了!她如果敢贱,那你就恶心她吧,你就说你刚给我端过屎盆子,手还来不及洗,恰巧听到她的鬼哭狼嚎,立马赶过来查看情况了。到时看她还会不会饿狼扑食?”
刘禹承抽抽嘴角,还能更恶心点吗?出得什么馊主意,听都能听出臭味来!
“我知道了,去去就回!你当心着点!”站起身,他整整衣衫,弯下腰低头走出了马车外。
哼,果然是去见未来夫人,还要这么臭美一番!夕小澄暗自腹诽,即便是她自己催着刘禹承去瞧她的。
“右隼,先停会车,休息一下!”刘禹承吩咐道,跳下了马车。
左鹰见公子停车下马,立即拉住缰绳,稳稳地牵制住了马,随即下车,问道:“公子,怎么了?”
“你去一边休息一下!”刘禹承边说边大踏流星步地闪进了小马车里。
左鹰在心里乐翻了天,心想事成啊,得赶紧与右隼商量一下去。
长文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只一会,喜悦满溢,激动地想要扑到他怀里,却被他侧身躲了过去。她猝不及防地扑了个空,一头撞在了门框上,随即惨叫声响起。
长文坐在那,看着他,眼中泪水泛起:“禹承,你到底怎么了?如此拒人以千里之外!”
刘禹承蹲下身,与她平视,道:“公主,投怀送抱是个贬义词,专指那些青楼女子不检点行为。臣以外公主必须端庄大气、典雅高贵!”
冷冷的语气,冷冷的词汇,让她如同坠入冰窖,冷彻骨髓。温润如玉的面孔,如沐春风的声音,此刻不再温暖。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她。她的一腔热情,她的飞蛾扑火,在他眼里却只是个□□的行为。若换成那个女子,对他投怀送抱,那么这个词或许又变成了别样的情调罢。
一切可以自定义!
她好累,爱一个人好累,爱上一个错的人最累。那就错到底罢!她不会就此罢休的。既然他们想双宿双飞,既然她已被许配,那就谁都不要好过。
“禹承,本公主会做到你所认为的端庄和高贵的!你且放心!”她站起身来,红艳艳的嘴唇完成一道弧度,眼泪干涸,妆已化。
马车再次踏上了归程,一路无波无澜。
回到丞相府已是第二天午后了。
夕小澄被他抱着进了他俩的卧房,他走他的,她看她的,绕过一道屏风,后面就是他们的婚床。婚床是一颗超大的红色爱心,粉色纱帐伞状垂落在床的边沿。
她扭头看到屏风后面的画像,上面映着青山绿水,左下角却是两人喜庆的萌画,那两抹红色在画中相依相伴,共赏美景。这是最初的想望,却是如此难以实现。
闻着熟悉的味道,环顾着熟悉的摆设,她安心许多。这里是她的家!房里的一切都是她一个人设计与布置的。
那时他说:“这是我们的家,随你安排,任你折腾。”
她只好勉为其难地自己动手了。
她轻笑,久违的家,她回来了,不知道这次能住多久。
像是能读透她的心,刘禹承边安置她在床上,边说:“这次你要住下去,直到连我都想离开了,我们就一起走。”
她望着他,有些不解,他也会想要离开?不是越到高处野心越大吗,他怎么想走了?而且没几日就要与公主大婚了,攀高枝,登高位,多少人一梦难求啊……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微低头,噙着一抹坏笑:“怎么?你夫君帅爆了?看得这么投入。”
目光顿了顿,没好气地翻翻眼皮,她都替他害臊:“嗯,是要爆炸了,自我膨胀挺严重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时间不早了,我进京回府的事情,皇帝那肯定也得到消息了,我现在得去趟皇宫面圣,顺便送公主回宫。”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刘禹承报备着自己的行程单。
是得送公主回宫顺便去面圣吧,顺序弄反了吧?不高兴三个字在她的脸上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可能会很晚才能回来,你先睡吧!我已经吩咐丫鬟准备好你的粮食了,填饱肚子后你叫右隼,他就在外面候着,会进来给你吃药丸的。”
没再逗留,他换了身朝服,就急忙出去了。
夕小澄见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失落,与以前一样,他永远在忙,她永远看着他忙。
这次去皇宫,恐怕是忙着商量婚事了吧!她神色黯然,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是等,等他回来,等伤好起来!
等到吃晚饭,他果然如预料之中没有回来。四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丫鬟推门而入,齐声唤道:“夫人,奴婢们伺候您用膳。”
她扫了一眼,是原先就伺候她的那些奴婢。还好,是比较熟识的。她现在怕生,毕竟脸上的伤痕太扎眼,怕给人家带去心理阴影,尤其是那些没见过大风大浪的小姑娘,若见到她这幅鬼样,不尖叫才怪。她耳朵可受不了。
四个丫鬟像往常一样伺候着她,脸上无波无澜,恭顺有加。大概刘禹承事先与她们打好招呼了吧,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地,动作轻而缓,生怕弄疼她。
她枕着人家姑娘的大腿,吃着人家姑娘递来的食物,好不享受。
间或问丫鬟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
“小梅,你今年芳龄几许?”夕小澄咽下美味,嘴里得空问道。
小梅低眉顺眼恭敬地回答:“回夫人的话,今年奴婢十五。”
才十五啊,看来她雇佣了不少童工!夕小澄眼珠一转:“十五岁的妙龄少女啊!那你家里还有亲人吗?”
只微微惊诧了一下,小梅仍旧对答如流道:“有,还有一位母亲。母亲体弱多病,常年缠绵于病榻,父亲早几年就抛弃了我们母女俩,令寻新欢。奴婢不得已进丞相卖身为奴,赚取金银,好给母亲治病抓药。”
有娘无爹,身世可怜,娘亲生病,卖身为奴。故事真是催人泪下。
“过几天,丞相府里将会迎来一位新夫人。想必你们已经都知道了吧!新夫人也就是当朝的长文公主,嫁过来之后肯定会带自己的婢女,但作为大夫人的我,想要将你们之中的两个派去伺候她,以此彰显我并非是个小气之人,并以此示好,以达到和平共处、平起平坐的目的。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你们之中谁愿意去伺候长文公主,谁愿意留下?”夕小澄边说边观察着四个丫鬟,当然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小梅身上。
只有小梅的脸上有一丝喜悦闪现,然后与其他三人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这样说吧,其实我在京城里的名声,就像茅坑里的石头,臭得让人都不愿意搬弄了。你们跟着我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惹了一身骚。若能跟着长文公主,以后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的,有福享不尽,多好!”夕小澄又下了一剂择主猛药。唉,想起她那可怜巴巴的名声,大概臭到边际了吧。
“夫人,奴婢留下,不走!”红杏先表态,低头叩首以表忠心。
红杏是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更懂得人情世故,为人处事稳重成熟,自丞相府创立之初,她就在此做事,可以说是元老级丫鬟了吧!
“为何?”夕小澄问道。
红杏再一叩首,郑重道:“夫人一向由奴婢伺候,也习惯了夫人的脾性,若换成另一个人,奴婢恐怕适应不了,反而会错误连连,伤了自己,膈应别人。奴婢还是选择偏安一隅,望夫人成全。”
“嗯,那你留下吧!”见红杏松了口气,夕小澄又问道,“那你们仨怎么说?”
“夫人,奴婢想去公主那!”小梅壮着胆子,说出了心里话,“望夫人成全!”
这么迫不及待?这丫头还真是个心急的人,年纪是小了点,做事欠考虑,容易冲动。
夕小澄笑了笑,道:“很好,小梅。你有这个勇气,值得称赞。念你有病老母在家,急需用钱,长文公主嫁妆丰厚无比,自是亏待不了你的。准了!”
“谢夫人!”小梅喜笑颜开。能看得出来她的确很想去公主那边,不像她这里,经济拮据,没有一点油水可沾。
其余二人,想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个正确的方向。
夕小澄给她们时间考虑,并没有急着催促她们下定论,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只要等着看好戏了。等她们都退下去之后,夕小澄叫右隼进来,喂她药丸。
这药丸是秦医特地熬制而成的,省的他们在路上还要煎药。可谓是省心省时又省力。夕小澄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淡去了之前不好的印象。
右隼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道:“夫人,请张嘴!”
药丸入喉清凉,入胃温暖,延伸至全身各处,舒服而通畅。
“右隼,你给我去盯着小梅。今晚上肯定能发现什么!”夕小澄感受着药物的保护作用,边吩咐道。
“是,夫人!”
天色漆黑一团,月儿进了云层里,出不来。
一个披着斗篷,遮着脸,身形娇小似女子,在鲜少有人的大街上小跑着。没一会儿,在一家破旧废弃的庭院门前停了下来,她用门环敲了一下,隔了一会儿再敲两下,然后推门而入。
她走进一间屋子,屋里还算干净整洁,一抬头发现窗前有个人影站在那。看到那人,她立即下跪叩首,再递上一封书信,道:“主子,这是最新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