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处是没有主考官的,若是石碑发光,到时候你自行去参加下一轮的测验即可,所以花洛芊一直站在石碑前,也没有人催,大家都一直看着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花洛芊终于将手从石碑上移了下来,她的面色发白,下垂的双拳紧攥,无助的看着站在对面的花云霆。
花云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两人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之下慢慢离去。
到了山脚下的客栈,花洛芊什么东西都没吃,直接进了屋,花云霆想拦住她,但是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坐在床上,花洛芊的心开始发凉,她就这么一直坐着,一直坐着……
不知道何时,天色已黑,窗外,月光透着薄薄的窗纱透进来,照映在她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终于,在床上坐了一下午的她动了动,只是她的眼神呆滞,只见她慢慢的扶着床沿站起来,然后起身来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一股清新的梅香扑面而来,花洛芊闭着眼睛,静静呼吸着香甜的味道,这颗心,也渐渐跟着平静下来。
慢慢的,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切。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雪山,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若天上坠落的繁星,星星点点,整座山都闪着亮光,花洛芊看着这美景,出了神……突然,一片白色的雪花从空着慢悠悠的的落下来,紧接着,第二片,第三片……不多时,便已经是洋洋洒洒,无数的雪花瓣在空中起舞。
花洛芊慢慢的伸出手,雪花掉落在她的掌心,片刻之后又融化掉,然后又有一片降落在她的掌心,周而复始。
“下雪了啊……”朱唇轻启,明明略显幼稚的嗓音,却在此时有着一种不符年龄的老成……和淡淡的忧伤。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她的出神,花洛芊感觉到脸颊有些凉,用手抹了抹,竟是湿润的。
她苦笑,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哭了,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爱哭……
双手抹掉留在眼角的泪痕,花洛芊上前打开了门。
“爹爹……”花洛芊看着门外的男人,有些难过,此时她是不想看到他的。
她害怕他那失望的眼神。
可是,她并没有发现爹爹身上有任何失望的样子,只见他端着饭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听着房里有动静,便让二热了些饭菜给你送过来,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
…
花云霆的话让花洛芊刚擦完的眼角又湿了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花云霆牵着她走进屋内,然后将饭菜放在桌上,同时也将她摁在凳子上,“吃点吧,饿坏了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办……”
……
“恩……”花洛芊含泪点头。
纵使喉咙干涩吃不下,可她还是拿起筷子将饭菜往嘴里送,勉强咽下,一副吃的很香的样子。
片刻,桌上的饭菜已然过半,她才放下筷子。
“够吗?不够的话我再让他们送点过来……”看着她吃的如此香,花云霆忍不住道。
花洛芊连忙摇头,“爹爹,我吃饱了……”
花云霆摸着花洛芊的头,眼中慢慢是慈爱,可是慈爱之下,隐藏着是深深担忧。
花洛芊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忧,她垂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上面挂着点点雾霾,许久,她才抬起头道,“爹爹,我想去参加明日第二轮弟子选拔。”
“芊芊……”花云霆看着花洛芊,以为他还未从白日里的打击中回复过来,摸着她的头道,“我们明天回家吧,爹爹会想到办法的。”
只是这一句话中,透着深深地无奈。
花洛芊摇摇头,斩钉截铁道,“爹爹,我想去看看,”说到这里,她的嘴角突然咧起,明媚如花,对着花云霆继续道,“说不定会有什么奇遇呢,就算真的没有,那好歹也来了一趟,凑凑热闹。”
明明是笑着的,却看起来比哭还让人心疼。
……
“唉……”听到花洛芊这么讲,花云霆扭过头,最终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他知道,饶是他女儿这般傲的性子,心里定是不服的。
………………
深夜。
此时已是后半夜了,一轮弯月悬在空中,照亮了整个世界,似乎整片大地都在闪闪发亮,在这个晶莹剔透的世界里,突然,一束妖艳的红光冲天而起,冲向最高的山峰,但它还不停止,朝着空中的那轮明月前进。
终于,在于弯月交汇的那一刻,它停止了下来,弯月像是有股力量,那束红光慢慢变淡,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仿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若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空中的玄月微微泛红。
这时候,几道白影闪过,出现在刚才红光发出地方。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那红光发出的地方竟然是白天石碑伫立的地方,石碑上,出现了花洛芊三个字,那深刻的字迹仿佛是有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它铭刻上去。
青色的石碑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像血一样妖艳的红色……
几道白影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啪……
突然,一声巨响,红色的石碑爆炸了,碎石四处飞溅,打在白衣之上,竟如同泼上去的鲜血,留下红渍。
几人看着这奇怪的一幕,相互对视了几秒,都深深记住了石碑上的那三个字,花洛芊。
过了许久,石碑炸裂的地方再也没有任何异向,这几道白影也便陆陆续续离开了。
唯独,有一道白影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刚才迸溅出来的碎时并未打到他,他的衣服依旧那般白,比之这满地的白雪而过之,他并没有看地上的碎片,而是仰头看着天空悬着的那轮弯月,沉默不语。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东方的天空在渐渐泛白,天也开始由漆黑变得灰蒙蒙的。
这时候,那道白色的身影终于动了,飞往天雪山深处。
一切的答案,或许明日自会揭晓。
次日,天微亮,但屋外却已经格外热闹。
一夜未眠,花洛芊的眼眶有些发红,打开窗,远远望去,山脚下早已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摆地摊的商人,叫卖的贩,还有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上山的年轻人,各种人群混在一起。
看着这般景象,花洛芊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许多。
目光向上移,透过层层云雾缭绕的山峦,山顶最高处的大殿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花洛芊抬起手遮了遮眼睛,它有些耀眼。
看到这里,花洛芊轻咬嘴唇,放在窗台的手也不禁紧握了些,垂眸,细密的睫毛映在脸颊,阳光将它的影子拉长。
“芊芊起来了吗?”这时候,门外传来花云霆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花洛芊连忙去将门打开,只见花云霆手神秘一笑,变戏法般的从怀里掏出一片面纱,“带上吧。”
“嗯?”花洛芊疑惑。
花云霆无奈一笑,亲自替她带上,轻抚着她的头,“离选拔开始时间还早,今日的集市好生热闹,爹爹带你去逛逛。”
“好……”红纱下,花洛芊咬着红唇,微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她。
“爹爹,容我先去换件衣服”,花洛芊连忙转身,怕再也忍不住的眼泪不听话的掉落下来。
花云霆看着她的背影,怔了怔,许久才道,“我在楼下等你”,便将门关上离去。
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花洛芊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雨水一般滑下,浸湿了蒙在面上的红纱。
她何尝不知爹爹的苦心呢……
伸出手,将眼角的泪水轻轻拭去,花洛芊本来很糟糕的心情像是有一束阳光照着,多了一丝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