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眼底闪过欣喜。她镇定地回到荣汇安身边，谦声道：“您有比流量明星更重要的东西——大众的敬仰。若是老百姓认为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出事都无人在意，却有人在意流量明星的绯闻。那大家定然会思考，这个社会现如今是怎么回事。网络受众多半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点评别人，关于他们认为正义的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广泛转载我们想要的新闻。我们自然会上热搜。”
“主意倒是不错，你们想没想过热搜被撤怎么办？”荣汇安不放心，提醒欧阳靖。
“如果您的热搜被撤掉，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欧阳靖解释道，“这反而会让网络上的那群人更加激愤，只会让与您相关的新闻传播更广泛。这就是自来水效应。而且，他们会自动的想到，压制新闻的人就是美食城的人。如此一来，他们更是相信，美食城一定有问题。”
“那你们如何确定网络上的那群人，有你那样的逻辑。我指的是，他们认为我出事无人在意，大家却只在意流量明星的绯闻，从而有了关于对社会的反思这个事情。”荣汇安道。
“我们会进行舆论引导，通俗来讲，就是水军。”欧阳靖回答，“水军的存在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也不会触及到法律。这个您大可安心。”荣汇安点点头。
欧阳靖心想这件事板上钉钉。这时女助理的话传入耳中：“在商言商。您这边的给荣老先生的预算是多少？”
欧阳靖讶异地望着女助理，对方提到费用之事，让她有始料未及。她在私信荣汇安时，提到的是请对方帮忙，言外之意既是希望免费提供帮助。荣汇安的协助要收费，她自然想要拔腿就走。可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荣汇安联系了她。
女助理看她愣了一下，不禁也微微一诧：“这年头做事，哪有免费的。”
荣汇安一直没有说。欧阳靖顿了顿，只好顺势而为，浅笑：“我们这边的预算还没有到位，希望荣先生这边能给一个大致的数额，让我们有所准备。”
女助理笑道：“这种不吉利的事情，报价可能比市场价偏高。您也知道，没人愿意在演戏的时候跟死字沾边。这样，我们打包价100万。”
欧阳靖心里初步估算，这一百万能要了陆以寒的命，公司账上拿出50万都困难。她沉思片刻：“一百万倒也算公道。但我们只能先预付百分之十的费用，剩下的费用分批次支付。”
女助理也是老道之人：“分几次支付？”
欧阳靖道：“这个我一人做不了主，需要咱们再约时间，与我们公司的老板陆总细聊。”
女助理与欧阳靖预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接下女助理的名片，这才知道女助理的名字叫herry。
欧阳靖出了化妆间，口袋里的四十块钱安全不足以让她回公司。附近也没有公交车车站，她掏出手机查了查回别墅小院的距离，地图软件给她预估出出租车计价41元。欧阳靖沉默片刻，给清明打电话：“借我一千块钱，下个月发工资还给你。”
她仿佛能感受到清明幸灾乐祸的轻笑声：“在哪儿？”
她把地址告诉清明，但清明不仅没有给她转账，还直接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欧阳靖心中焦躁，心想只能走到距离此地将近五公里的公交车车站了。刚抬步，一辆车停在她跟前，车窗滑下，车内的清明招呼她：“上车。”
欧阳靖上车之后，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也在这边？”
清明面不改色：“正好来此办事。去哪儿，回家还是回公司？”
“先回公司。”显然，欧阳靖坚信世界上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她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往椅背上一靠，“我身上没钱了，你借我一千块钱。”
清明缓缓一笑：“小姐，你的温饱已经是一个问题，我建议你换公司。还有，你需要提高识人的能力。”
欧阳靖迅速地回击：“所言不虚。如果当年我一眼能看出你是一个人渣，我大概就不必像今天一样，为了生计发愁。”
“你可以求助老师，以老师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拒绝你的任何合理需求。”清明思考不介意，看上去还在认真为欧阳靖想办法。
“我跟你不一样。”欧阳靖挑眉，“不对，是跟现在的你不一样。我不会跟我爸要一分钱，我知道跟他要钱总是要付出超出金钱本身价值的代价。我的表述或许不准确，我跟以前的你也不一样，至少我不会通过在街头给人修手机卖惨，让爸爸同情，从他手里获取东西。”
“我对老师向来敬仰，素来尊敬，从未有半分算计的意思。倒是小姐，天天揣测我的心思，把我看得恶毒。似乎不怀好意。”清明有理有据地一一道来。
“清总助颠倒黑白的本事见长。”她的视线正要转移到窗外，心想清明说话常有深意，他浪费口舌与自己贫嘴的几率为零，但他想让自己离开公司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想让自己再查美食城的事情？还是他把自己支开，对付陆以寒。前者定然是无可能。那他的目标只能是陆以寒，毕竟两人打交道多年，积怨颇深。
清明看着她的侧颜，心中浮上一丝不快。她不喜欢欧阳靖和陆以寒整日相对。这让他嫉妒，即便他不相信承认，可事实如此。
清明的手机震动，将车缓缓地停靠在路边，接了电话，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他轻轻颔首，单看脸色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绪。挂掉电话后，她望向欧阳靖，掏出钱包，把里面厚厚一沓现金交给欧阳靖。欧阳靖微微讶异，随后反应过来，麻利的接过放入包里。她略一思忖：“还有没有，再给我点。”见清明沉默，她笑道，“送佛送到西。有了上顿没下顿，还得跟你要。”她在外面流浪久了，练就了不要脸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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