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扶了扶金丝眼镜，淡淡一笑：“小姐，我养你。可你拿着我的钱去养别人，可就没有道理了。”
“我想到了把美食城新闻做大的办法，但需要一百万。我们公司什么样，你也知道，袖手旁观，咱们谁都占不了便宜。”欧阳靖道，但清明显然不吃这一套：“小姐，我的存在不是让你们来转嫁压力的。亦或者，不是为了让你把陆以寒的压力转嫁给我。”
清明正要上车，欧阳靖叫住他：“这么快就想割袍断义了？”
清明转身道：“有多大的能力，铺多大的摊子。人贵有自知之明。身为盟友，若不能帮我解决麻烦，反而给我制造麻烦，那我要盟友意义是什么？”
清明的现实让欧阳靖无言以对。纵然她可以告诉清明，荣汇安可以帮他们挽救败局，但清明没有看到实际利益，便不可能贸然出手。无论多么紧密的同盟，利益从来都是第一位的。更何况，清明也许同她现在的想法一样，认为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挽救败局。
事无绝对。
她望向清明：“如果我们能够挽救败局，你是否可以承担这一百万的费用？”
“小姐，我是公职人员，不是提款机。”欧阳靖的心一沉，敢情在这场合作中，他只想承担传递信息的义务，之后便要坐收渔翁之利。清明接下来的话，让她身上的重担轻了一些，“三十万。最多分担三十万。”
说罢，清明上车，驱车到了警察局。他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附近，是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对方似乎十分着急，在他送欧阳靖时，又打来了第二通电话。由此，他推断，对方几乎已经认定他是那场案件的始作俑者。亦或者，对方是一个急脾气，当然也有可能是初出茅庐不懂规矩的年轻警官。
问询室里，只有一盏散发着冷光的台灯。警察局的一位警官坐在清明对面，清明看到他夹在胸口口袋上的警官证上写着一个名字：沈为。
“两通电话，才能约到您，您真是一个大忙人。”年轻的警官沈为道，颇有不快之色。
“抱歉，堵车。”清明缓缓道，便再没有半分言语。
沈为担心对面的人害怕，随即收敛严肃的神色，笑着开口：“别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聊。”
清明也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请讲。”
“昨天晚上十二点，你在哪儿？”沈为直接切入正题。
“在回家的路上。”沈为见对方回答极为迅速，情绪极为平静，不禁对其印象有些深刻。很少有人在面对警察的问询是如此轻松，至少显得轻松。
“具体在哪个位置？”他迅速地记下清明的反应后，又问。
“记不清了。您知道，具体位置跟我开车的速度，路况的拥堵都有关系。”清明不疾不徐道，“是出了什么事吗？实在抱歉，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这里来问话。”清明显得有些不解来此的目的。
“我们在黄江附近打捞到一具尸体，”沈为职业性的仔细地凝视着清明的每一个微表情，清明扶了扶在鼻梁上有些下移的眼镜，微微蹙眉，沈为继续说道，“有人看到你曾出现在案发现场。”
“是黄江附近的路？那儿没有路灯。很抱歉，虽然有人说我出现在案发现场，但我提供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清明略表歉意。
沈为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在怀疑你？”
“那你怀疑我吗？”清明反问，目光澄澈，反而让人觉得怀疑他是暴殄天物之举。
沈为微微一怔，很少有人会这般对警察说话。刚从警官学院毕业的他，脑袋一时发空，接着他迅速地做出反应：“我不做无证推论。”
“我喜欢处事严谨的警察，只有这样的警察，才能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清明缓缓道，“我的行车记录仪，你们可以拿去检查。虽然不知道它对你们有没有用，但还是希望对你们查案有些用处。”
沈为对清明的印象不禁变得极好。他从清明的车上取下行车记录仪，与清明愉快的道别。清明嘴角的浅笑似乎带着嘲讽。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他早已找人做了处理。但年轻的警官终究是初出茅庐，不擅长与老狐狸周旋。
欧阳靖回到公司，见陆以寒不在办公室。问老张他们陆以寒的去处，老张也说不出所以然。欧阳靖再次给陆以寒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公司。电话那头，陆以寒听上去有些着急：“我在医院，有什么事，等我回公司再说。”
欧阳靖担心陆以寒是否出事。老张安慰她：“陆总能有什么事。我倒是担心该不是沈薇出事了吧？”
沈薇住院一个礼拜了。照理，她应该回来上班了。但至今都没回来，是否是病情有什么麻烦。想到这里，欧阳靖拿上外套出门，去了医院。经服务台一问，便找到了沈薇的病房。但病房里没有沈薇的踪迹。病房里的老人七嘴八舌的讲解：“那个小姑娘刚才吓死人了，突然开始发病，现在正在抢救呢！”
欧阳靖赶到抢救室。陆以寒正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一直没有休息，他的脸色十分暗沉，因为担心沈薇，他的脸色也出奇的难看。
欧阳靖疾步迎上去：“怎么样了？”
陆以寒插着腰，神情复杂：“还在抢救。”欧阳靖不禁懊恼，若非她没有照顾好沈薇，也不至于让沈薇出事，更不至于病情恶化。陆以寒看她垂头丧气，拍拍她的肩膀：“这件事与你无关。沈薇有心脏病史，这次是心脏病复发。”
“薇薇的父母在外地，咱们得想办法给她治病。”欧阳靖想到这里，不禁忧心忡忡，“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开销不小也得治。”陆以寒的眼睛里充溢着血丝，他许久没有休息，此时全靠毅力在支撑清醒的意识，“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总归是人不能被尿憋死。”
陆以寒的语气有些着急，他内心也十分为钱的事情发愁。
“还有我呢！”欧阳靖宽慰道，“先看看大夫怎么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