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宇文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含着怒气声音。
二人转头看着提出反对的宇文辉,只见他面有愠色,口中又是一句反对:“我不允许有人拿父皇的性命开玩笑!”
“四弟,八弟没有拿父王的性命开玩笑的意思,切莫乱说!”宇文成怒色已显,狠狠地打断了宇文辉的话,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宇文辉却恍若为见,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宇文炀:“八弟口口声声说此药可解父皇的毒,却又不能保证它能再不伤害父皇的情况下解毒,这不是那父皇的性命开玩笑吗?父王乃是一国之君,若是他有什么意外,你就是弑君之罪!万死也不得赎!”
“除非……”宇文辉话风一转,语气却更加尖锐:“除非八弟愿意为字迹的所为承担一切后果!”
宇文辉此言一出,一旁站着的众人却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宇文炀自己秋来的药,自然是要他宇文炀自己承担后果,而他们,只需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呵……宇文炀暗暗嗤笑一声,宇文辉的意思,就是要他做出承诺吧。若是父皇有什么差池,他宇文炀也应该给父皇陪葬才行!早一想到会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情况,只是真的从自己的亲兄弟的嘴巴里说出,宇文炀听着只感觉心中一片寒凉。
展露出旁人从未见过的冷静与平和,宇文炀并没有因为宇文辉比人的话语发怒,而是缓缓道:“这药是我带回来的,我自然会一力承担所有后果。还请四哥放心。”
被宇文炀握住手的红夜南明显感觉到手中一紧,甚至有些疼,她抬头去看宇文炀,却见他神色淡然,像是早已把生死抛在一边。可是他手中使得暗劲,早已出卖了他此刻的愤怒心情。
红夜南不由得心中一疼,反握他的手,给他一个令人心安的笑容。
成长对宇文炀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只是他恐怕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张扬肆意,快活地再江湖中徜徉了。
“好!”宇文辉像是抓住了宇文炀的小尾巴,似笑非笑地对在场的人道:“大家可都听见了,八弟说他自己要一力承当后果,当真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即使为父皇丧命也在所不辞呢!”
皇家,这就是帝皇家。司漱玉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的袖口宽大,脸上又神色不变,迷人发现他此刻的愤怒已经布满周身。
宇文辉此言一出,就是宇文炀想要收回自己的话也是骑虎难下了。虽然宇文炀肯定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他听见自己的亲兄弟这样当面与他说这样的话,该是多么难过啊。
“父皇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八弟!”皱起眉头看着气势嚣张的宇文辉,宇文成面有不悦:“四弟,别说了。父皇对我们从来都是一时同仁,哪里有什么最宠爱之说?”随即又对皇上的贴身太监道:“怀茂德,去给父皇煎药。”
那名唤怀茂德的太监忙不迭地应下,接走了宇文炀手中的药包。红夜南心中微动,让宇文炀低头下来跟他轻轻说了几句话。宇文炀对她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对司漱玉说道:“司漱玉,你去帮怀公公打打下手。”
司漱玉心下了然,宇文炀是为了让他看着怀茂德,并不是真的要他去帮着煎药。“是”地应了一声,便与怀茂德一同出去了。
药很快就煎好了,司漱玉跟在端着药的怀茂德身后,对宇文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一切都么有问题。宇文炀上前接过怀茂德手中的浓黑的汤药,怀茂德不由得瞪大眼睛诧异道:“八殿下,这可使不得啊,奴才来给皇上服药就好了。”
那怎么行,这药不仅关系到皇上的生死,还关系到他宇文炀的生死。他必须要保证这些药不会有任何机会让别人做什么手脚。
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宇文炀甚至对怀茂德微微勾了勾唇:“我是父皇的儿子,给父皇喂药是天经地义的,哪有什么使不得的?”说着便端着药走到了皇上的床畔,坐在一旁。
床上那人面无血色,眼睛紧紧闭着,气息也十分微弱,如果不是他紧缩的眉头,宇文炀几乎要觉得他已经永远地睡去了。
父皇……宇文炀不由得抓紧了端药的盘子,好像要把它捏得粉碎似的。
究竟是什么人,要这样害他的父皇?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争那个什么所谓的储君之位,就对自己的父亲下如此毒手,那那个人简直应该下阿鼻地狱去!
他一定要找出真凶,不只是为了抵挡京中的风言风语,还要将这个大奸大恶之人,狠狠地揪出来,为父皇好好地惩治一番!
而宇文辉却露出嗤之以鼻的眼神,含着讥讽意味地看着宇文炀:“八弟可真是谨慎,不知道是在小心父皇的身体,想要为父皇尽忠尽孝,还是在担心自己的性命呢?”
“四哥何必这样说话?我们同为父皇的儿子,理应为父皇尽孝。三个也说,父皇对我们兄弟都是一视同仁的,三哥若是想要替我来给父皇喂药,又有何不可。等父皇醒来,一定会倍感欣慰的。”宇文炀把碗向着宇文辉往前一端,像是要把手中的药给了宇文辉一样。
只是他心里清楚得很,宇文辉绝不会插手有关于这碗药的事,因为要是真的出了事,担责的可就不止他宇文炀了,宇文辉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宇文辉装作不忍心抢走宇文炀邀功的好机会似的,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八弟你既然这么想为父皇尽忠尽孝,四哥又怎么会阻拦你呢?”
“那就谢谢四哥了。”宇文炀收回手,语气淡然,一点也没有感谢之意。
扶起皇上喂了药,宇文炀一干人开始紧张起来,皇上能不能救过来,就看这一碗药了。
过了半柱香,喝了药的皇上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宇文成紧皱眉头上前去急切地想要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皇上本就微弱的气息此刻几乎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不由得大惊道:“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