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红夜南眸光锐利了起来,压了下眼角。
虎符可是调兵遣将的重要信物,一半握在皇上手中,一半交给统兵将帅手中。
八皇子虽然受宠,但也没有接触虎符的机会,况且他手上无兵权,怎么会被虎符牵连?
不过,赵将军靠着虎符也确实能调兵遣将,怪不得皇上信了,虎符若落到别人手中就是一个天大的危机,也无怪圣上会杀伐果断,让朝堂血流成河了。
“这件事是个隐秘,当初圣上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另有其人。太子得到了沈家的支持,沈家手中握有兵符,是先皇颇为信任的能臣干将。后来,皇上……忌惮沈家,对沈家斩尽杀绝,兵符就丢失了。”
“先皇震怒,对皇上说如果他想要这个皇位,必须找回兵符。圣上就……就……”
红丞相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咳嗽了一声,眼睛乱瞟了一下,咳嗽了几声,给了大家你都懂的眼神,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皇家隐秘你们也别乱说出去,圣上可不喜欢我们这些乱嚼舌根的老头子!”
红夜南点了点头,明白了爹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当今皇上拿了一个假虎符来骗先皇吗?至于怎么骗过的还是另说,这虎符因此丢了十几年。
可这虎符又怎么到八皇子的手上了?
似乎是看出了红夜南的疑惑,红丞相续了一口冷茶,将手背在身后,继续讲着那些阴暗的前朝往事。
“当时沈家也有人逃了出去,是沈家最小的公子沈竹风和他的姐姐沈兰心。圣上怀疑虎符在他们手中,一直在悄悄地寻找他们。”
“沈竹风是八皇子的侍读,两人关系甚好,这次赵将军用的虎符调兵遣将,是块假虎符。但当时的将领都说他们看到的是真虎符,现在却变成了假的了。赵将军已经自刎了,真虎符的下落也找不到了!”
红夜南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似乎有点头晕,身姿摇摇欲坠了一会儿,声音虚弱地问道:“八皇子不会是收留了沈竹风吧?所以他们怀疑八皇子和大皇子一起造反?”
依靠宇文炀的性格,还真是有可能这么做!
“不,他收留了沈兰心,但圣上命人去八皇子的府邸去查,却找不到人,当时八皇子暂时被软禁在皇宫。看来圣上还是怀疑八皇子参与了谋反!”
红丞相叹息了一声,看着女儿为八皇子揪心的模样,愈发觉得头疼了起来。
红夜南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才将所有的事情理清。
下一步该怎么办?她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京城!
“爹,我想和八皇子见一面,您能带我进宫吗?”红夜南突而抬头,期待地望着红丞相。
红丞相摸着嘴唇一圈的胡子有着犹豫,半晌,他才劝道:“我儿,这个时机不大好,你且等几天,看看……”
爹爹这是要放弃八皇子的吗?
红夜南眼神有些愤怒,张了张唇,正准备说些什么。
“老爷!你也不是不知道南儿的脾气,你老是不带她进宫中,我带她去!我在太后娘娘那儿还说的上话,为八皇子说几句话……”
柳夫人一巴掌拍在了红丞相的手臂上,不满地说。她自个儿去挽着红夜南的手,表明了站在她这边的立场。
红夜南还没来得及高兴,红丞相就有些急躁地打断了柳夫人的话,他神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恼怒地瞪着她,“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你别瞎说话,这个时候大家撇清关系还来不及,你少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柳夫人撇了撇嘴,嘟囔了几句话,神情郁闷,独自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红夜南叹息了一声,认真地凝视着红丞相的眼睛,坚定地对红丞相说:“爹,我和八皇子已经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了。您可别想着毁约,这桩亲事您要是不结了,女儿可不干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绯色的唇撅起,做个佯装生气的模样,就转过身去,满面娇不胜羞。
这样和爹娘直白地讨论自己的亲事,还表白了自己的心迹,哪里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嘛!
她转身数落着自己,心境却渐渐明朗了起来。
果然,她心中已经放不下那个家伙了!
“你这孩子,我可没说不同意你们的亲事,只是推迟,推迟,再看看!”红丞相摆了摆手,宽大的袖子也随之舞动起来,他眼睛朝柳夫人斜了斜,示意让她来说服红夜南。
柳夫人却把他往门口推去,不满地说:“丞相大人,家里事是我这个夫人打理,您就别操心了!今晚我和女儿睡,我们好好聊聊,您快去休息吧!”
红丞相甩了甩袖子,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还是走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女儿可想好了?不反悔?”柳夫人握着她的手,晃了一下,眼里含着笑意询问着。
红夜南抬头,坚定一笑,“女儿不会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我相信宇文炀也不会给我反悔的机会!”
第二日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她们披着朝露就往皇宫晋见。
宫中规矩繁多,等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她们才被允许进入宫中。
“娘带你先去太后娘娘宫中请安,然后去皇后娘娘那边请安。再去给柔妃娘娘请安。柔妃娘娘按辈份算得上你远房的表姐,她在后宫站稳了脚跟,若有事情,你也可以请她去帮忙。大家相互扶持一下,柳家才能一直繁荣下去。”
一路上,柳夫人向红夜南灌输着各种家族关系,告诉她可以利用的人脉。
红夜南低声应着,心中咂舌,朝廷中各种世家关系盘根连结,这她是知道的,但切实感受到这些还是第一次。
柳家是个不小的氏族,他的外公是有名的大家,教育出了不少弟子,朝廷中也有不少的人脉。这也是引得圣上忌惮的原因。
虽然当初外公在站队一事上选错了从而隐退,但朝中声望还是不少,有很多人还是卖他几分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