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夜月闯进了里屋,看见红夜南躺在美人榻上,一双冷眸冷冷地盯着她,眼神透露着一抹不耐。
一个蒙着面纱的婢女站在一旁,正在斟茶。
红夜月奇怪地看了沈兰心一眼,就将目光转到红夜南的身上,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嚣张地问:“你的情郎现在问罪了,你有什么感受?说出来好让姐姐关心一下!”
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落井下石,但红夜南已经习惯了这个姐姐和她针锋相对。
“什么感受?大姐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躯有什么人敢娶?不如去给人伏低做小如何?”
红夜南低低地笑了一声,薄薄的红唇吐出尖锐刻薄的话语,针针见血,让红夜月的神色扭曲了起来。
她眼睛瞬间通红一片,胸口不断起伏,整个人失去了理智一般,她抓住红夜南的衣领,手掌往红夜南的脸上扇去。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一只有力的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捏,她惨叫了一声,觉得右手使不上力气了。
沈兰心直接抓着她的手腕,将她的胳膊一拉一甩,将红夜月整个人甩到一边。
“你……你这个丫鬟简直反了天了!本小姐你也敢打!我要告诉爹爹去!”她捂着胳膊,嘴上喊得凶狠,却不敢上前来,只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沈兰心。
沈兰心嘎嘎地笑了几声,声音尖锐,用阴森对眼神看着红夜月,笑道:“小姐,你觉得她的皮肤怎么样?我喜欢她的眼珠子,不如我剜下来你给我换上如何?”
红夜南听了沈兰心的话不由笑了起来,再看看红夜月惊恐的神情,心情愈发愉悦了起来,低声笑道:“好啊,把她脸上的皮肤完好地取下来,可别伤着了!”
红夜月的神情更加惊恐了起来,她张大嘴巴,不住往后退,不敢叫出声,刺激到那个蒙着面纱的怪物。
然而,她却一下撞倒桌子上了,那被压抑的惨叫响彻了人的耳膜,她扶着桌子站稳,飞快地逃跑了,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真是不惊吓,你这是什么姐姐啊!”沈兰心不屑地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的背影,将袖中的匕首抽了出来,对着她的背影比划了几下,她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红夜南头皮一麻,皱起了眉头,这笑声实在太惊悚了,也怪不得红夜月会害怕了,她也有点受不了!
突然,沈兰心快速移动,来到她的面前,将冰冷的刀锋贴在她娇嫩的脸蛋上。
红夜南按住了贵妃榻上的扶手,被沈兰心给推倒在美人榻上,压住了她的肩膀,她眼神锐利起来,却丝毫不慌张,沈兰心会杀能救她的大夫吗?
显然不会。
“红夜南,你说将人的脸皮撕下来,可以给我换脸是吗?”
她阴骘地笑了起来,看向红夜南的眼里满是贪婪,刀背按压着她的脸的力道加大,用另一只有力的手抚摸着她脸上的肌肤。
红夜南翻了一个白眼,将人轻轻一推,却推不动,她神情还是那般镇定自若,目光流转,她笑道:“怎么,你还想撕我的面皮来换你的脸上?无需这般,你可以从身上的皮肤移植到你的脸上,这也是我在古书上看的。但还没有在活人的脸上面做过实验,暂时也不敢给你治,只是给你吃些中药调养……”
沈兰心立即放开了红夜南,在半空中挥舞着匕首,兴奋地询问道:“这是真的吗?我真的还可以恢复以前的容貌?”
“可能会留下一下疤痕,但可以慢慢消失,但是我不敢在活人身上去实验……如若失败……”
红夜南也只在《六分经》上看过一笔这样的记载,上面说是将腐肉剜去,换上新肌肤,用针线缝上,取线消疤,即可令容貌受损者慢慢恢复容貌。
她也知道因为遇上了沈兰心这个例子,所以特地去研究一下,虽然后面的笔记简略写了有几分成功的例子,但是红夜南还是没有多大的把握,自在心中琢磨,没有告诉沈兰心。
但方才她却说溜了,她还是选择了坦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沈兰心却激动了起来,将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握着她的手,凄苦地说:“再怎样不好,也没有我现在不好!”
她眼神灰暗了起来,猛地将面纱扯开,用微颤的手指抚着自己被火烧灼得坑坑洼洼的面容。
她才摸上脸上凹凸不平的肌肤,整个人就癫狂了起来。
猛地将面纱丢开,她双手成钩状,似乎要将脸上的伤疤给揭开,扯下,重新变回光滑的肌肤,她痛苦地喊着:“我才不想这么一辈子下去,一辈子戴上这么个面纱,自己却不能见人!你知道这可怕的滋味吗?”
红夜南叹息了一声,也动了一些恻隐之心。她犹豫了一下,算是给了她一个承诺,“你等我把你送到乡下再进行治疗,到这里却是有些不方便,有些药材我还没有备齐,我让八皇子殿下帮我寻找一下,这样成功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沈兰心兴高采烈起来,握着她的手腕,力道轻柔克制,一双明媚的眼睛里闪耀着盈盈的泪光,动情地说:“谢谢你,红小姐,你要能把我的脸给治好,我愿意在你身边为奴为婢,供你驱使一辈子!”
红夜南笑了起来,打趣了一下她,“你啊,不需要为奴为婢,只要少吓我一些就行了!”
沈兰心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看向红夜南的眼里多了几分真诚。
不多时,红夜月带着张姨娘赶到,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将门口堵上。
她对着沈兰心一指,眼里满是恐惧,对着张姨娘说:“娘,就是那个丫鬟,她会武功,还打了女儿!她肯定是什么坏人,你快叫人把她送进官府里去惩治!二妹收留这样的人在家里就是要家宅不宁啊!若是丞相府被牵连了,拿谁去问罪了?”
红夜南皱了眉头,没想到红夜月会说出这番话,沈兰心是不是太过于高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