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可别听大姐一面之词,可是她先打我的,我才让我这个丫鬟还击的。她是我在奴婢市场特地找到会武功的丫鬟,为的就是防止总有人想害我!”
红夜南镇定地起身,看向红夜月,半是讥讽半是玩笑地说出这番话,神情玩味,暗喻性十分明显了。
张姨娘为人圆滑怯弱,不轻易惹事,她怯生生地看了沈兰心一眼,只迟疑道:“南儿,你可有这个丫鬟的卖身契?是在哪家奴隶市场买的?身家可是清白的?”
红夜南听了这一连串的责问,心中微微一愣,这不是要查卖身契的节奏吧?她还真是弄不出来。
但她微微一笑,面上丝毫不露,嘴上敷衍道:“自是如此,这个丫鬟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只忠心我一人。娘也十分满意,对我日后出行安全也放心多了。”
张姨娘听了这话,哪里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别多管闲事,她正要诺诺地应一声,却被自家女儿摇晃了一下手臂。
“娘,怎么可以就这样罢休了!她要杀女儿啊!她还要剥下女儿脸上的皮!她是个杀人犯,你们不把她抓起来,我怎么办?”
红夜月狠狠地看着张姨娘,整个人都恐慌了起来,她摸着自己的脸,眼神满是畏惧。
这个时候,她看见沈兰心阴骘一笑,顿时有些恐惧地往后退了退,缩在张姨娘的身后,却不忘大声叫嚣着。
沈兰心配合着嘎嘎地笑了起来,笑声好像公鸭被杀时的凄厉声音,既沙哑又尖锐,听得人的喉咙也不舒服极了。
红夜南微微一笑,定定地看着张姨娘,等着她的反应。
张姨娘看了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红夜南,皱着眉头,用轻柔的声音问:“月儿,你可说的是真的?那这个丫鬟可留不得了,老爷也不会让一个危害到主子的生命安全的丫鬟留在府中。南儿,你可要想清楚!”
红夜南看着张姨娘这样虚伪的面容,似乎事事为他人着想,说话也柔柔怯怯的。她小时候倒是很信任张姨娘,常常为她的面容所惑。可就是这样伪善的张姨娘却害了她,险些将她推入池塘给弄死。
被救了上来,张姨娘却跟着跳水救她,还诬赖她是她贪玩非要下水,倒让她真的是寒了心,以后离张姨娘愈发远了些。
“姨娘,这事我会更爹爹禀告清楚,只要您别在一旁添油加醋,爹爹当然会以我的安全为主了!”
红夜南转身,直接拒绝她,声音冷硬,没有分毫和她商量的意思。
然而,张姨娘却不肯罢休,她瞪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突而从袖中取出了手绢,抹起了眼泪来,“南儿,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你的姐姐了?虽然姨娘只是一个侧室,倒是月儿可是你的亲姐姐,你这样害她过意得去吗?”
红夜南无语了,她哪里有害红夜月,分明是她每次都算计她,她只是见招拆招罢了,难道还不准她反抗吗?
红夜月听着张姨娘的哭声,眼里一阵嫌弃,下意识离张姨娘远了些。
她性子张扬强势,什么喜欢的喜欢自己去夺,断断做不了那样伏低做小的姿态,更别提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姨娘,你也别对我哭了,你这招对我没用。若是拿来对付一下爹爹,或许爹爹还会心软,你也别闹了。可以去找我娘来闹试试。”
红夜南起身,倒了一杯茶,往自己的嘴里灌去,对她们冷静地说,嘴角勾勒着从容的冷笑。
她娘的眼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见不得一个妾室在这里耍弄手段,就她以前年纪小,容易被她糊弄住了。
张姨娘很是愣了一下,她为自家女儿的亲事愁昏了头,和红夜南打交道少了,怎么二姑娘一下性情大变了?
原来她可是一个温软怯弱的主儿,好拿捏得很。
“二小姐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也是为二小姐的安危担忧。她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丫鬟,若是府中出了什么事,伤害到二小姐怎么办了?谁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呢?还是送进官府去查办吧!”
张姨娘擦了眼角的几点眼泪,这回倒没有哭了,反而皱着眉头,摆着一副和善担忧的模样说出这样挑拨离间的话。
沈兰心冷哼了一声,笃定红夜南不敢将自己送往官府。
红夜南摆了摆手,直接让人送客,毫不客气地说:“姨娘要搬弄是非尽管去找爹爹,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在我这里没用!”
张姨娘被红夜南这话给噎得哑巴了,她看了看一旁的女儿,明白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没意义了。
确实,在老爷那边去吹吹耳旁风反而更有作用,但她岂会这样轻易离开。
她跺了跺脚,抓着红夜月的手离开,不忘了给红夜南一个惊恐的眼神,含糊不清地说:“我看她倒像那个官府通缉的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二小姐可要小心一些……”
红夜南头也不回,懒得给张姨娘反应。
倒是沈兰心惊疑不定起来,她握紧了袖中的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问道:“难不成是官府找人画了我的画像,好捉拿我?”
红夜南摆了摆手,淡定地说:“怎么可能,沈家出事时你才多大,若他们知道你长什么样,你早就被人搜了出来。姨娘这只是在挑拨离间。”
沈兰心这才放心下来,只是默默的擦刀,显然是心里有了心事。
红夜月被张姨娘拉了出去,猛地挣脱开她的手,指着张姨娘,愤怒地大骂道:“没用的东西,我为什么是一个妾室的女儿,你看看柳夫人,你有她半分骨气也好!最起码别人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女儿!”
她越想越气,猛地去踹周围青色的竹子,神情愤怒极了。
张姨娘哀戚地看了她半晌,想反驳她,又不想将她们的感情弄得太糟糕。她叹息了一声,耐心地想解释一番,“这个时候和她斗是没用的,等你爹爹……”
红夜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张姨娘一眼,使劲地摇晃着竹子,气愤地反驳她,“我看是你没用!你只是一个姨娘,没有身份地位,什么都不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