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用什么办法下毒才悄无声息?”
红夜南提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字,她写了一个上午,所有的劳动成果被镇纸压着,也有一大叠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才看向一旁发呆的沈兰心。
沈兰心脸色苍白,眼下又黑影,显然昨天去做贼了,还没有偷到想要的东西,顿时整个人都如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来。
“你把《六分经》找回来,以这个为条件,不管什么考验都能过了!”
沈兰心倒是实在,鬼医只看了她的脸,没有答应给她治,让她心中忐忑不安,觉得必须找回《六分经》来讨好他。
红夜南挑了挑眉,平静地回答:“我突然来访,必将引起了红夜月的警觉,她必将藏得更紧。但是她必将要献上《六分经》,只要看她什么时候进宫就可以了。”
沈兰心的眼睛亮了亮,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欣喜地大叫着:“我怎么没想到了?”
说着,她一阵狂风般跑出了院子,想来是去蹲点了。
沈兰心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拿起狼嚎笔来写簪花小楷。
下午,艳阳高照,一顶朱红色小轿从侧门悄悄出了府邸。
清合俯下身子,对躺在美人榻上小憩的红夜南小声地说:“小姐,我看到了,是清欢。”
红夜南点了点头,坐起身来,招了招手,面沉如水,“将她叫进来。”
“小姐,奴婢做了些翡翠糕,小姐快来尝尝!”清欢捧着一碟碧绿色的糕点走了过来,将它放在桌子上,欢喜地对着红夜南喊道。
红夜南打量了清欢半晌,见她神态自然,瞪大眼睛望着她,唇角含笑,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红夜南也放缓了神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从白色的瓷碟里取了一块糕点往唇间送去。
这个时候,清合却突然跑了过来,猛地将红夜南手上的糕点突而打掉,惶急地喊着:“别吃,小姐,有毒!我看见她下了毒!”
清欢震惊地看着清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半晌,她才掀了眉毛,脸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指着她大喊着:“清合,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看见我下毒了?凭什么这样诬赖我!”
“我诬赖你!我们去找府中的大夫来看看,你肯定往里面下了毒,你这个叛徒!我还看见你给大小姐传了消息,说我们小姐在小憩!”
清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不甘落后,就要刺破了人的耳膜。
清欢这时候才有些慌张了,她目光晃了晃,显得有些心虚。
但仅一会儿,她就抬起了头,气焰更加嚣张了。
“清合,你这是在污蔑我!你排除异己,故意将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丫鬟都赶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害小姐吗?你还给了我一个碧玉簪子,就是为了收买我!”
“小姐,清合才是奸细,她是来害你的!”
红夜南挑了挑眉,这倒有意思了,这两人还争吵了起来,相互指责。
“你这小浪蹄子胡说什么,你给小姐下毒,还反咬我一口!小姐才不会信你!”
清合气急了,指着她鼻子大骂,上去撕扯着她的头发。
清欢也不甘落后,抬起尖尖的指甲就往她的脸上和脖子上狠狠抓去,神情狰狞。
清合跟了红夜南,做了她的大丫鬟后就不用做粗活了,养的白白嫩嫩的,被抓了几下,脸上和脖子上就立刻见了血迹。
她惨叫了一声,也不和清欢纠缠了,立即跑回了红夜南的身后,捂着渗血的脖子,将脸上的血痕现了出来,连声惨叫:“小姐,我毁容了,她要打死我啊!小姐,你快把这疯婆子给抓起来!”
清欢平日也是个泼辣性子,她追了几步,看到了红夜南,也不敢继续追了,停在了原地。
听到了清合这样说,她整个人像个炮仗一样被点燃了,她气得跳脚,蹬蹬上前几步,沾了鲜血的爪子在半空中一勾,嘴里骂骂咧咧,“你这小贱人,老娘就是拼着和你同归于尽也要撕烂你这恶心的嘴脸!”
清合尖叫了一声,就往红夜南身后缩,嘴里还在煽风点火,“小姐,你看这疯婆子被揭穿恼羞成怒了!你小心一点!”
“清欢,冷静!”
眼看她那爪子往自己的肩头抓来,想抓住清合,红夜南叹息了一声,将清欢的手臂给抓住了。
清欢被泼了一盆冷水,理智回归,但她瞪着清合的眼里仍带着几分怒火,看向红夜南时带了些可怜的味道,“小姐,你信我吗?我没有给你下毒。”
红夜南还没说话,清合就探出了脑袋,迫不及待地喊着:“小姐,不能信她,她要害死你!”
清欢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顶点,她猛地跑到桌子旁边,将一块碧绿色的糕点拿起来就要往嘴里塞,她一脸大义凛然,一张脸气得黑红黑红的,“我没下毒就没下毒!我把它给吃了,看你信不信!”
说着,她拿起糕点往嘴里塞去。
“清欢,别吃,我信你!”红夜南学习了《六分经》,基本的药学常识还是有的,哪里闻不出那糕点里混了别的味道,她方才只不过是试探她们。
清欢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将糕点从唇边移开,一时热泪盈眶,“小姐,你信我就好!”
红夜南松了一口气,朝她走了过去,却见她又激动了起来。
她用力地捏着那块糕点,愤恨地瞪着清合,发狠一般说:“我就吃下它,证明我的清白!”
红夜南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脸色大变,看着清欢将那块糕点吞了下去。
“清欢,你疯了吗?何需这般?”
清合悄悄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容,彻底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窗户钻进了一个人,一手掐住了清欢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探到她的咽喉间,逼她将那块糕点给吐出来。
“你还傻着干什么?快给她治啊!”沈兰心大叫着,瞪圆了眼睛。
红夜南这才反应过来,火速去拿解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