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南有些不明的抬头看着宇文炀,侧了侧头,略微带着一丝迷惘的疑惑。
宇文炀略微有几分歉疚的握着红夜南的手,“我回了皇城之后便让暗一跟在你身边,听到了你和鬼医说的话……”
红夜南张了张口,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去暗影楼的时候,是暗一告诉你我的行踪,所以你才让临水照花来接我?”
“是。”
“那我从师父那里出来……也是你让人截住了马车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是暗一。”
红夜南皱了皱眉头,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飞燕说出去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飞燕要应下这些事情来?
一静下来,红夜南便发现宇文炀的气息好似有些不平稳,好似重伤之人无法控制的轻浅呼吸一般,一瞬间反握住了宇文炀落在她手腕的手探过去。
宇文炀反应过来想抽回手,红夜南却已经替他把了脉,皱了皱眉头,“你……”
“受了些伤。”没有想到还是被红夜南发现了,宇文炀略微有几分无奈,却是不以为意,“过些时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红夜南张了张口,明明她探出宇文炀不只是伤,还有毒,而且内力尽散,可他为什么还能平静的说过些日子就好了?
“鬼医已经替我医治过,这样已经很好了。”
至少他能站起来了,毒未解,却也化去不少,剩下的只要慢慢吃药散去就是了。
内力没有了的确有些可惜,只不过宇文炀却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内力尽散,或能让他更为谨慎的做事情。
想到这一点,宇文炀叹了一口气,翻身上榻,将红夜南拉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睡吧,我明早再回宫去。”
听着宇文炀的话,红夜南略微顿了顿却是很轻的应了一声,而后依偎在宇文炀的怀里,听着外面树枝承受不住落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因为知道明日宇文炀就要走了,红夜南不想就这么睡去,然而撑了许久,到底是有些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日红夜南醒来的时候,宇文炀已经离开了,望着床畔的位置看了一会儿,红夜南坐起了身子,门外候着的临水照花听着红夜南醒了便敲了门进来,替红夜南梳洗。
“把飞燕找过来。”红夜南忽然说了一句话,临水听着了,略微有些愣神,应了一声“是”,却是有些疑惑,前些日子小姐不是说不想看见飞燕么?
难道是要回丞相府了,不把飞燕带回去了?
临水是这么想,却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一转身,却是看着飞燕就在门外立着。
红夜南自然也看到了,却是先接过了照花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在梳妆镜前任由两个丫鬟替她绾发。
挥了挥手,让临水和照花退出去,红夜南看着飞燕,开口问道:“我的行踪分明不是你透露,而是暗一一直跟在我身边,告诉宇文炀的,你为什么要替暗一隐瞒?”
红夜南这句话问出口,飞燕面上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去,“主子……我,答应了暗一,不能说……”
而且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把事情自己担下了,这样的话,两边承诺过的他都做到了。
红夜南皱了皱眉头,只觉得飞燕是个死心眼的人,奈何说不动,也就皱了皱眉头,挥手,“暗一要跟着就让他跟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下去罢。”
飞燕听出红夜南话中的意思,好似是让她也继续跟着了,愣了一下,却是压下了眼睫,主子和八皇子见了面?还是暗一和主子说了?
飞燕有些想不明白,便下意识的略过了这件事情,答了一声“是”退出了门外。
红夜南在想宇文炀入宫的缘由,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日该是十六公主出嫁的日子了,宇文炀应当是要入宫,作为长兄送宇文菱出宫门的。
愣愣想着这事,红夜南却是见着门外静静立着一个身影,不知道在哪里立了多久,只等着她看到他。
“暗一。”红夜南也有些日子没有看到这个人了,略微眯了眯眼眸,“说吧,什么事。”
“八殿下让属下护送皇子妃回丞相府。”暗一单膝跪地,对着红夜南很轻的说了一句话。
“那雪儿呢?”红夜南看了看孩子。
“八殿下的意思……暂且把小皇孙留在这里,有人照料着,皇子妃不必担心。”
“他让我回丞相府?”红夜南很轻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不等暗一回答,便很轻的接了一句话,“好。”
暗一有些不明的抬起头来,却是见着红夜南已经抬步,从他身边走出了门。
红夜南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没有和往日一般掀开车帘看外面的熙攘。
一直到了最拥攘的一段路上,红夜南听着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吹打之声,马车也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红夜南坐在马车里问了一句。
外面的临水抬手进来掀开了一点儿车帘,轻声对着红夜南道,“是一队送嫁的队伍呢……今日十六公主出嫁,皇城之中竟也有人跟着同一日嫁娶。”
红夜南透过临水掀开的那一道缝隙看出去,看着的的确确有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而来,看样子,似是要冲撞上了。
他们停下了,而那一队人却是没有停。
“能避让吗?”红夜南说出这句话便叹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在的这条道只有这么一条大路,周围还全都是人,除非弃马车,否则当真是动不了。
“路很宽,就是对上也能过得去呢,小姐别担心。”临水说了一句便散下了帘子。
吹打声近,红夜南却是有一种极为不详的感觉,说不出的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听着外面的一片混乱,红夜南只感觉有人掀开了车帘,然而还不等她仔细看伸进来的那只手是谁的,便看着那只手一挥,对着她扬了一把粉末……
暗道了一声不好,可红夜南到底是没有反应过来,也躲避不了,就这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