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心眼中有几分涣散,却到底是颤着手拿了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投入口中。
见着印心吃了药,宇文菱却是仍不满意,抬手掐住了印心的颈部,一直到后者喘不过气来,这才倏然松开了手。
印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吃了药宇文菱却是忽然要杀了她……
一阵猛烈的咳嗽,方才有几分藏着药的小心思,如今已经顾不得了。
口中的药丸被咽了下去,印心咳嗽着,有些欲吐,脸色苍白。
听着印心的干呕声,宇文菱退了一步,将手中的匣子放在了桌案上,坐回了梳妆台前,侧对着印心,语气浅淡,“别有哪些小心思,仔细会要了你的命,我要的,不过是你对我忠心不二罢了,你若是听话,以后我自会给你解药,我身边可不缺丫鬟。”
印心闭了闭眼,将难受的感觉尽数忍了回去,对着宇文菱叩谢,轻声应了一句“是”
“好了,从匣子里再拿一粒药,让门口的护卫跟着你一起……”宇文菱侧过头来,望向印心的眼睛,“你要清楚,你日后便是我身边的丫鬟了,那红夜月……不过是和你一样,都是我的丫鬟,你去,将这药喂给红夜月,就用我方才教你的法子,确保她将药给吃下去!”
“公主……”印心有些颓然,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红夜月会恨死她!
红夜月恨宇文菱自然是没有法子报复,可若是红夜月要对付她……印心打了一个寒颤。
“你怕什么?”宇文菱望着印心有些胆怯瑟缩的样子,不屑的扯了扯唇角,“你如今是我的丫鬟,有我护着,红夜月能对你如何?”
“可……”印心恍惚着抬起头来,有些乞怜的望着宇文菱,却是看见了后者眼中的不耐,缩了缩肩头,到底是张了张口,低声应了一句“是”,低下头去,掩饰了眼中的波涛汹涌。
“去吧。”宇文菱随意的挥了挥手,抬手取下了头上压着的几支簪子,散下了一头青丝。
知道宇文菱如今是想休息了,印心也知道,宇文菱对她说的事,已没有回旋余地……
闭了闭眼,到底是退出了门外。
一出门,不用她多说,两个护卫便跟上了她的脚步,很显然,这两个都是宇文菱信得过的人。
印心忽然觉得,红夜月其实想的……果然是有几分单纯了。
宇文菱就算是到了南楚,那也不只是只身一人,先不说宇文菱身边的这些护卫,还有暗卫一直跟在宇文菱身边,她想要拿捏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且宇文菱此人……根本就不是能听得进别人唆使的人。
若是说之前她能听得进红夜月的话,多半是因为牵扯到宇文炀,让宇文菱有几分神志不清。
而如今远离了玉国,远离了宇文炀,宇文菱到底是公主,亦不是稚子,如何能再被红夜月耍的团团转?
印心迈着有几分沉重的步子走了回去,看着红夜月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的样子,心下便有几分退怯意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走到红夜月面前去,而此刻,却是有几分由不得她了……
印心没动,而她身边的两个护卫却是上前。
红夜月终于听到了动静,倏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愣愣站在门外的印心还有走进来的两个护卫,无端的就有几分不祥的预感,忽然站起身来,往后退着,“你……你们要做什么?印心!”
红夜月被人牢牢地按住了手和肩膀坐回了椅子里,只能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印心。
印心被红夜月有些凄厉的一声唤回神来,抬步跨进了门,紧握着的手展开了几许,攥着那个瓷瓶,对着红夜月,有几分犹豫的开口,“公主……公主的,意思,让你,把这个吃下去……”
“什么?”红夜月眼中溢满了警惕,望着印心,拼命地想要挣脱自己肩上的两双手,怒吼,“印心!你不能这么背叛我!你以为你做这些宇文菱就会信任你?想都别想!她不过是把你当做一条好用的狗,如今让你来咬我,你便真的对我动口?丞相府养了你十七年!”
听着红夜月的话,印心双拳紧握,倏然开口,“有什么区别?”
都是做人奴婢,奴婢的性命算不得什么东西,她只不过是想活着……想活的好些。
抬眼看着红夜月一瞬间怔住的脸,印心轻咬下唇,却是上前一步。
红夜月看着印心朝她靠近,手不能动,便抬腿要一脚把印心踹出去。
印心有所察觉,躲闪着后退了一步,却也被红夜月一脚踢中了膝盖,倏然磕倒在地上。
捂着痛处咬牙抬起头,印心看着疯狂挣扎的红夜月,眸光闪烁,却到底是对着两个护卫开口:“公主的意思,让我喂她把药吃下去,她这样,我喂不成!你们,把她腿先卸了!”
印心知道,这些护卫有这个本事,来南楚的路上,宇文菱吩咐把红夜南丢到护城河里的时候,红夜南也是这么挣扎,这几个护卫在红夜南后膝踢了一脚,红夜南的腿便软了下去,任由他们拖着丢到了水中。
听着印心的话,两个护卫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动手,比之之前印心见过他们做的,这一次,很显然两个护卫也是被红夜月的挣扎弄的恼怒了几分,径直拉着红夜月的手往后一拽,又按住了她的腿往下一扯。
红夜月软软的坐在椅子上,还被按住了肩膀,印心从地上爬起来,踉跄了两步到了红夜月面前,咬了咬牙,抓着红夜月的下唇,便将药塞进了红夜月口中。
红夜月吞了药,也死死的咬住了印心的手指。
印心痛呼了一声,涨红了眼睛,对着红夜月大声道:“公主不信你,也不信我!这药我也吃了,是公主下的令,你恨我,恨我又有什么用?”
纵然印心着说,红夜月却是依旧没有松开口,甚至更为用力的咬死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