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宇文菱带着几许怒意,深深看了红夜月一眼,“本公主不需要什么可能,也许,我要知道红夜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望着红夜月脸上的错乱表情,宇文菱闭了闭眼睛,“你若是一时之间找不出来答案,倒也没关系,只不过……你总得告诉本公主,本公主现在该怎么做!难不成知道了红夜南要来找本公主的麻烦,就这么坐着等她挑事?”
听着宇文菱一迭的话,红夜月张了张口,却是咬死了自己一开始说的话,“公主,红夜南如今不动你,最大的可能便是动不得你,而动不得公主的原因……便是因为公主是和亲公主,若是公主定下了婚事,嫁为皇子妃,得一皇子庇护,红夜南必然没有办法再寻公主麻烦,反而……公主在南楚有了身份地位,找机会拿捏红夜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着红夜月的这番话,宇文菱总算是多看了她几眼,唇角带着几许淡淡的笑意,挑出一丝淡淡的冷嘲来,“好,就如你所说,可若是……本公主有事,第一个,便将你要你的命!”
听着宇文菱的话,红夜月暗下唾弃,宇文菱这个蠢货,不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胆子还小!
就算红夜南到了南楚,变成了南楚皇的义女又如何?当初红夜南还是皇子妃,她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庶女,还不是能拿捏红夜南几分……
红夜南自然不知道,宇文菱被自己似有若无的吓着,还能被红夜月诱导着继续生害自己的心思。
只不过走着走着,后背忽然一凉,手臂上也开始冒些许小疙瘩。“红姑娘怎么了?”
走在前边的老太医见着红夜南忽然停下了脚步,也便跟着停了下来,有几分疑惑。“无事。”
红夜南隔着衣袖抚过手臂,继续跟上了老太医的脚步,“葛老你说有人来请太医,而且那人的病还是陈年的老病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并无。”葛老对于红夜南的疑问,很明显的带着几分谨慎,然而想了想,红夜南是自己带着过去看看的,到底是松了几分口,“到了那儿你也什么都别看别说,跟着我就是。是陈年的老病,太医院的人都瞧不出什么来,就是你……”
葛老的话头顿了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来太医院的这段日子里,我也是瞧着的,你的师父定是个神医,才能教出你这般的徒弟来,你听过各种疑难杂症,连我们都说不上来,所以这次也是让你瞧瞧,看是否能看得出病症来……”
“葛老谬赞了,我不过是个半路出家学艺不精的糊涂弟子,怕给师父丢脸,您还是少说我几句吧。”
说着这话,见着葛老扬起的眉,红夜南也笑了笑,而后便被人拦了下来。
后者瞧了葛老一眼,点了点头,却是将目光落在红夜南身上,“这是?”
“是……我请来把脉的。”葛老语气不变,却是招手让红夜南过去,从袖中抽出一条遮眼的系带来,给红夜南把视线遮住。
红夜南心下腹诽,不知道是宫里的什么人,看个病而已,还得让人不知道……要知道,医者讲究望闻问切,看不见面色,如何确诊?
可她眼前的布是葛老给她系上的,很显然,其中有所忌讳,红夜南也就闭了口,听着葛老与人交谈了几句,到底是将她带了进去。
葛老伸出手,红夜南便把手搭在葛老的手臂上,被牵引着朝里走。
好在一路都算得上是平坦,葛老走的又不缓不急,红夜南被顺利引到一张椅子上坐下,心下的烦闷因为四面通透的风和枯荷香安定了几分,却是想着,如今是秋日里,冷风正盛,若是病人,却是在四面透风的湖心亭里见他们,也不怕病上加病……
脚步声近的时候,红夜南微微仰起头来,前些日子失明那段日子的习惯让她“看”向了来人的方向。
葛老握住了红夜南的手腕,搭到了另一只手上。
触碰上的一瞬间,红夜南便知晓,是个男子,而且年纪不大……脉搏有力,分明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红夜南张了张口,正要开口,却是察觉到脉搏之下好似隐着几分什么……
有些像……
“余毒?”
两个字很小声的脱口而出,连红夜南都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却是被她把脉的人反握住了,而后便听着那人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哦?”
只不过是一个字,红夜南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这个声音,却到底是越想越想不出来,便放弃了,只耐着性子开口,“有些像是余毒未清……只不过,这毒分明是解了的,却是留下了后遗症,你现在的脉象不对,便是因为后遗症的缘故。”
“怎么?”红夜南听着眼前的人似轻笑了几分,声音越发熟悉,蹙了蹙眉,红夜南收回了把脉的手,“毒能化,只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而且也不是一时一日能解决的事情。”
“丫头!”带着红夜南来的太医脸色微变,“你若是没有把握,话不能乱言!”
红夜南侧了侧头,准确的“看”了过去,语气很轻,“这一点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不敢说一定能成功,却敢说我能治,而且,若是再拖下去,待到日后便就不是后遗症了,而是旧疾。也是好在公子年纪虽小,却是将这件事情放在了眼中,而不是就此不管。”
“你说得对。葛老,你把她带来,不也是为了给我治病么,既然她说能治,就让她试试罢。”
听着背后的话,红夜南倏然反应过来,抬手取下了眼前遮着的帕子回过头去。
楚尧见着红夜南的动作也未阻拦,倾手给红夜南倒了一杯茶水推了过去,对着红夜南抬起头来。
红夜南看着楚尧眼角从皮肤之下浮现上来的,有几分妖异的青黑色,略微有几分意外。若是楚尧现在的样子被人看了去……红夜南毫不意外,看到的人会不会误以为楚尧是妖怪……就连她,方才都是惊了一下。
“这……”
“如何?还能治么?”见着红夜南的表情,楚尧也不见有多紧张,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能倒是能……只不过,大皇子殿下,你可否告诉我,你之前是如何抑制下脸上浮现的异相,在外人眼中不展露出分毫?”
红夜南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这一句问话,说的无比正色,连带着楚尧也收了唇角的淡笑,看了一眼旁边的葛老一眼,“是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能暂时抑制我脸上的异相,否则的话……”
接下去的话,楚尧并未完全说下去,红夜南却是能听得出他话语之中的冷意,微微吸了一口凉气,微皱了一下眉头,似是有一丝觉得不对劲,却是极快的将这一丝异样压了下去。
因为她无端的觉得,楚尧的这个亭子,冷意似是比外面要寒一些。
楚尧这病……就是鬼医亲至,红夜南都敢说,绝无可能能彻底医治。
只不过红夜南却是见过一次这毒,而且得到过解药……楚尧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没有彻底将毒解了,只不过是以以毒攻毒以毒化毒的法子将体内的毒一层层的减弱到如今的样子。
有些话,只不过在红夜南心下一掠而过,却连她自己都并未去如何深思其意。红夜南对着楚尧,缓一眨眼,“我见过这毒,所以你的后遗症我也能治,至于怎么治……我有两个法子,就看大皇子更能接受哪一个。”
“说。”楚尧眼中并未透出不耐来,却是扫了葛老一眼,而后略微有几分明白红夜南的意思,对着葛老挥了挥手,“你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