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红夜南轻抿着唇线,带出一丝弧度,“的确,不过我也的确不打算做什么,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后果,所以根本不用我做什么,她迟早有一日会收到自己的报应,我要做的,就只是看着就好了。”
“你的这番话,我不太明白。”薛姜望着红夜南笃定的面色,淡淡的笑了笑,“只不过,你既然如此说,那我就陪你看着吧。”
“好。”红夜南说出这番话,自然不会是无所放肆,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的确确知晓,在前世……宇文菱和亲南楚之后,却是遇到了一件事,在与楚四皇子的大婚之日。
……
宇文菱自然知道自己是来南楚做什么的,红夜南只不过是意外之险,楚帝有意让她与楚四皇子结亲,其实也在宇文菱的意料之中。
其一,是因为南楚适龄的皇子无多,大皇子虽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
宇文菱轻咬下唇,先不说大皇子对她有意无意,她这些日子,也想过些许法子,却是无论如何都见不到大皇子的面!
而且,楚皇还让楚四皇子一直跟着她,只要她出门,务必就会或碰巧或顺便的遇上楚四皇子,而后在四皇子的陪同之中,就算是见到了大皇子,也不过就是远远地看着,就算是有什么手段也使不出来。
宇文菱作为一国公主,自然也不会去做那些放下身段,过分向大皇子示好的事情,她心下还有几分记挂宇文炀……让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对宇文炀的背叛!
想着这一点,宇文菱心下更是有几分难受的感觉,手中拿着的簪子在眼前看了看,而后闭眼,随手朝着紧闭的房门一甩,砸在门上后又跌落到了地上,很轻的一声脆响,簪子上细碎的玉坠四分五裂。
“哎呀。”莺儿推门而入,恰好见着一支簪子就这么摔在地上坏了,难免惊呼了一声,一抬眼看着宇文菱不太好的脸色,弯下身子拾了东西凑过去,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开口,“公主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和这些物件儿置气?”
“南楚欺人太甚!”宇文菱咬牙切齿,“本公主才来不过几日?除去头日宫宴远远见过了几位皇子,之后都是楚四皇子在我身边打转!我讨厌那个人!”
宇文菱的胸口起伏着,越想越气。昨日楚皇将她唤过去,问她皇子之中,可有她属意的皇子。宇文菱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其他皇子,她根本就没对上脸和名字,这让她怎么选?
更何况,谁人不知,大皇子的婚事早就定下,她若是说选大皇子,那便是拆人婚事……
而且大皇子早有婚事这事,还是楚四皇子和她说的,就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楚皇的意思。
宇文菱原本打算犹疑不定说不知如何选择再拖上几日,却是对上楚皇不耐的目光,心下一凛,明白了,楚皇分明就是有意让她和楚四皇子……根本就没有让她选择的意思。
想通了这一点,纵然不甘心,可宇文菱沉下心思,到底是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这事她是应下了,可楚皇呢?
宇文菱紧攥着拳头,修养的极好的指甲断在手心之中,她亦察觉不到疼痛了,樱唇一开一合,有些绝望,“侧室!楚皇让我做楚四皇子的侧室!他分明还未娶妻,我原本以为,以我的身份,就算不能做太子妃,可皇子妃总能吧?可却是侧室!若是日后楚四皇子娶妻,我难不成还得低头给另一个女人做低伏小?”
宇文菱思及至此便开始有几分绝望的意味,“和亲,我看南楚,根本就没有和我们玉国和亲的诚意,他以为我是什么?玉国送来的一份礼吗?合不合用都先收着,随意又赐出去!楚皇,哼,他有什么一国之君的气度?”
宇文菱的话越说越过,莺儿听着都有几分心惊肉跳的意味,连忙对着宇文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哀劝,“公主!小心隔墙有耳,这话……不能这么乱说。”
“你以为我在乱说?!”宇文菱眯起眼眸死死看着面前的莺儿,仰起头来,细长的颈高仰,透着几许苍白的决然,“我,嫁过来,就是为了来南楚受这份屈辱,做个妾?!”
“公主!”莺儿张了张口,只得跪在宇文菱面前劝慰,“公主,来日方长呢,侧妃也是能扶正的,而且楚四皇子……日后若是能继承南楚的皇位,那公主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同于往日了,公主!”
听着莺儿的话,宇文菱张了张口,却是咬紧了牙关,“我自然清楚,更何况,就算不愿又如何?难不成,我还能拒绝?”
宇文菱冷笑,却到底是将心下的不满和怨气尽数压了下去,转而对着莺儿说了其他的事情。
窗外微微压低身子的人也总算放松了几分,透过模模糊糊的窗棂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而后矮下身子提了食盒,转身,小步却是极快的朝着后殿走去。
印心看了看自己手背的伤,到底是放下食盒,从腰间取了钥匙,而后开了锁,提着食盒探头探脑的进去,看着坐在窗边一袭水红衣裳的红夜月,松了一口气,回手带上了门走过去,将手中的食盒在桌子上打开,一盘盘的把饭菜摆出来,“小姐……吃点东西吧,院子里的丫鬟不多,若是……”
“你是要和我说,若不是你还记得我这个旧主,我被关在这里,连一口饭都吃不上,说不定会饿死?”红夜月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一身宫装的印心,攥紧了拳头。
“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印心见着红夜月依旧有几分发杵,却是极快的将东西放好了,退了几步,语气很轻,好似蚁蝇一般,“小姐,文菱公主再过些日子便要嫁给楚四皇子了,到时我们该怎么办?文菱公主这些天都没有过问我们的意思……我想上前,可公主身边那个叫莺儿的丫鬟……根本就不让我往公主跟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