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带走自己的玉佩……只不过梁狐如方才打开匣子的时候嗅到了几分匣子里的药味,顿了顿,略微明白过来,自己或是被这个女子救了,身上的伤也多半是她处理的。
而无论她因为什么拿走了玉佩,可到底都是毫不犹豫的还回来了。
若是再与之斤斤计较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忘恩负义。
梁狐如念头一转,看着红夜南的目光和缓了几分,红夜南并未在意,只不过是对着楚尧的视线面色平静的提着裙摆登上了马车。
见着红夜南的动作,梁狐如一瞬的挑眉,“红姑娘也和我们一并前往梁国?”
“不是,我是大夫,一路上为太子治病,他的病好了我就离开。”
红夜南的语气很轻,楚尧捏着杯盏的手一顿,到底是没说什么,只幽幽的望着红夜南放下了马车的车帘,将手中的杯盏凑到唇边开口,“你可知,你这么说,若是你治不好我的病,这一趟,就会是你的死路?”
“大皇子成了太子,果然气势都不一样了。”红夜南抬手,落在楚尧的手腕上替他把了一会儿脉,松开了手,“我既然开口说能治,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只不过没有一个医者敢说自己能十拿九稳的治好什么病。毕竟治的是病,医的是人,而不是修复什么死物。太子殿下也不必以性命逼迫我,我自会尽全力。”
红夜南这番话说的极为有理有据,楚尧靠着车壁,头轻侧,“红姑娘这番话不无道理,只不过,我却是不敢信你的话了。”
不待红夜南开口,楚尧就抬起指节,略微掀起了帘子,借着透进的几寸日光眯眼瞧马上的少年,“你之前说,并不识得梁十四公子。”
“的确不识。”红夜南略微有几分明白了楚尧的意思,“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罢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印象……”
红夜南也不清楚,为什么梁国的十四公子为何会出现在猎场之中,而且还落得一身的伤。
只不过,若是发现梁狐如的不是她,换一个人,或许会将梁狐如当做是刺客……想到这儿,红夜南眯起眼眸,只不过这一点可疑被她极快的从眼中化去,看着面前的楚尧,语气平平,“我是医者,你除了信我,别无选择,我也并非一定要治好你的病。这一趟从楚国皇宫出来,我便没有回去的打算了,我会直接回玉国去,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我会将太子殿下的病说出去。”
“可你方才,已经说了。”
“是么?”红夜南仿若恍然,“那就更不必担心此事了。”
“唰——”
红夜南听着拔剑的声音,是马车外楚尧的暗卫已有几分按耐不住以长剑挑开了车帘,剑尖直指红夜南,望向楚尧,“殿下……”
“锵,唰——”红夜南拓张手臂,食指指尖点着袖中弩的一点锋芒抵在楚尧的颈间。
就在此时,马车外忽然“嘭”的一声重物落下的声音,好似是有人跃上了马车。
下一瞬,红夜南瞧着剑尖指向她的那个暗卫倒了下去。
楚尧一瞬的拧眉。
红夜南却是见着来人皱眉,“沈竹风,你跟着我做什么?”
“公子的命令,让我跟着你,等着你想回玉国的时候护送你回去,顺便……保护你的安全。”沈竹风收起了手中的长剑,一把把倒下的暗卫拎起,朝着马车旁的两个侍从扔了过去,“放心吧,我没下杀手,只不过是给他个教训罢了。”
“啧,你们在做什么?”马车上的动静不小,策马在前不远处的梁狐如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会转过身来,看着红夜南抵在楚尧颈上的弩箭,还有马车上忽然出现的气息可怕的人,脸上的笑意尽敛,“这位又是?你们起内讧不关我事,可南楚的太子若是死在去梁国的路上,我可是难辞其咎。”
红夜南手中的小弩收回,“咔哒”一声下了箭收回袖中,“无事。”
梁狐如的目光在红夜南和楚尧脸上打转,到底是直起了身子,轻哼了一声,打马跟在马车边上。
红夜南扫了一眼抱着剑在马车外坐下闭眼养神的人,回看楚尧,却是取了簪子,从袖中抽出了一匣子的药材,以簪子在马车中的桌案上细细挑分开,而后点了一盏烛灯,扔了两味药材进去。
淡淡的苦香弥漫开来,楚尧咳嗽了两声,看了红夜南一会儿,“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红夜南低着头挑拣药材,极为入神,眉眼尽敛,好似方才一瞬扬起弩箭抵在楚尧要害的人不是她一般。
“待你治好我,就回玉国去的话。”
“自然是真的。”红夜南语气淡淡,却是极为有耐性的解释,“我被南楚皇所救才带来了南楚,至于他救我的缘由,据薛姜的话,好似是因为我长得,和楚皇逝去的皇妹常平公主有几分相似。我是玉国人,而且父母双亲尚在,自然是不可能长留南楚,自然要回去。”
“为何?”听着红夜南的话,楚尧愣了片刻,“你若是留在南楚,以父皇对你的宠爱……”
“太子殿下。”红夜南抬起头来,“请您注意你的措辞,我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宠爱,以楚皇陛下的英明,甚至都不是什么将故去家人的亏欠落在我身上。只不过……是因为这张相似的面貌救了我一命,抛开这些,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楚皇义女,我高攀不起,也无意长留南楚,毕竟我生在玉国,双亲也在玉国。”
楚尧一时无言,却听着马车外的人笑了一声,“哈,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家国。”
“女子为何不能懂家国天下?我的长姐为一国之主,她守的就是梁国一方天地!甚至……甚至为了梁国的百姓,对南楚……俯首,称臣!”一旁策马未远的梁狐如听着红夜南和楚尧的话未开口,却是因沈竹风的话忍不住顶了一句。
沈竹风听着梁狐如的话,多看了他一眼,想张口反驳,却是想到了固执己见入宫的沈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