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梁狐如的话,红夜南很轻的点了点头,“既然答应过你,那自然会帮你,只要是我能治,就一定会治好病人。”
听着红夜南的话,梁狐如略微安稳了几分,怔怔的看了红夜南一会儿,而后道了一声谢。
看着梁狐如略微有几分委顿的样子,红夜南抬手,替梁狐如把脉,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自己的手,“你的内伤,我没有法子,只不过……却是能看出几分你身体的损耗,前些日子你中过箭,伤口是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毕竟是由后心射入了一寸,有些损了心脉,之前给你的药,还得继续吃。”
“我知道了。”梁狐如扫了红夜南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你前些日子……和楚太子说的话,我听着了,你和他说,你在玉国已经嫁人生子……可是真的?”
红夜南微微一怔,她看得出梁狐如一直犹豫不决,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想到,梁狐如会问起的竟是这件事情,略微一顿,红夜南点了点头,“我和楚尧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推脱之言,皆是真的,我的确……”
“若是我说,我不在意呢?”红夜南的话还未说完,梁狐如便径直打断了她的话,定定的看着她,“并不是因为长姐的病……我的确……有意将你带回梁国去,就连楚太子要杀你,我第一个念头,不是梁国如何,长姐如何,第一个念头……是想护着你,绝不让楚太子伤害你半分。”
梁狐如的话有几分犹豫不决,可望着红夜南微微发怔的眼睛,到底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而后看着红夜南有几分恍惚的表情,梁狐如有几分委屈,“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难不成厌烦我?”
“我并没有说你说了假话。”红夜南失笑,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的想伸出手揉揉后者的头发,却在即将要触及的一瞬间,指尖收了收,想着楚尧的话——在梁国,梁狐如已经不是孩子了。
无论面前的人看起来多像是个孩子,可他到底不是。
想到这一点,红夜南伸出的手落在了梁狐如的肩头,轻拍,“狐如,我并没有不喜欢你,只不过却不是你说的那种感情……”
看着梁狐如皱起的眉头,红夜南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叹了一口气,“而且,你得清楚,这并不是在不在意的事情……”
“就和沈竹风所说,你还对你曾嫁过的那个人余情未了?”梁狐如侧了侧头,“他休弃你!”
“我知道,但是事情也并非你想的那样,更不是你从他人口中听来的那样。”红夜南一字一句,极为轻缓的安抚着梁狐如的情绪,却没有否认他的话,“我只不过是对你没有那种感情罢了,然而,余情未了……也说不上,可无论如何,你都得学会放弃一回了。”
她并非,是对宇文炀没有丝毫感情到了需要另嫁他人的地步,只不过是有些懵懂不明。
她当初和宇文炀在一起的时候,多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为知道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夫婿,于是情愿去接近了解这么一个要陪伴自己后半辈子的人。
红夜南有时候也会想,若是……那个人不是宇文炀,而是另外一个什么人,只要对她有几分上心,自己会不会动心?
这个假设,红夜南不敢细想下去,她只知道,宇文炀从一开始接近她,到之后的接触,她看着那个人近乎是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真心捧到她面前,而且静静等待她的回应。
她有一瞬的心动,随着那个人靠近了很多步,她在向宇文炀靠近,然而宇文炀却没有一直在原地,他在不断地往前走,而且步履匆匆。所以,并不是宇文炀抛弃了她,只是因为她跟不上宇文炀的脚步罢了。
她自然可以相信,宇文炀会有一日停下脚步,而后回过头来找她。
可红夜南不想一个人站在原地,她并不是一个学得会等待的人。
只能说,就算他们因此错过,红夜南也无怨无尤……
她想试着,追一追那个人的脚步。
望着面前的梁狐如,红夜南缓缓地展开了一个微笑,“梁狐如,我不接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听着红夜南半开玩笑的话,梁狐如略微愣了愣,眼中掠过一丝烦闷,却是点了点头,想随着红夜南一起勾起唇角,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就这么僵持着望了红夜南一会儿,梁狐如垂下了头,“我明白了……”
不过是这个女子不喜欢他而已,与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又或者是否嫁过人有过孩子都无关系。
念着这一点,梁狐如只觉得自己明明是迷茫的,却是能感觉得到几分痛楚。
轻吸了一口气,梁狐如看了红夜南一眼,“那你好好休息。”
红夜南点头,看着梁狐如也离开了马车,只余她一个人坐在原地,红夜南悠长的叹了一口气,抬手将手背覆在眼前。
梁狐如虽说他们已经过了南楚和梁国的国界,然而马车进入梁国皇都,却是在三日之后。
红夜南一梦醒来的时候,便听着外面喧嚷的叫卖声。
这些日子走的偏,一路上连客栈都未如何留恋,红夜南初听闻着外面的熙攘,一瞬间竟有几分回不过神来。
直到马车停在了宫门外,有人掀开车帘,红夜南借着侍者的手下了马车看过去,便看着梁狐如一步一步走过来,指了指一旁的轿子,“一会儿我先去见过长姐,南楚太子一事……长姐该是知道了,一会儿必然会想见我……”
梁狐如的话堪堪说完,红夜南便见着几个宫人朝着他们走过来,果不其然,第一件事便是请梁狐如面圣。
而她,却是先行在梁国皇宫之中安置下来,等着梁国国君召见。
按道理来说,红夜南该是上国使臣,然而问题却是,真正的南楚使臣楚太子死在了来梁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