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宇文瑞给皇后身边被压制着的暗卫使了一个眼神,让后者对皇上出手。
暗卫暴起的一瞬,宇文炀正好立在皇上数百年,恰好挥剑,格挡开了一剑,却也被刀刃带伤了肩膀。
皇帝身边的暗卫反应过来,立刻将人压下。皇上有几分失措的望着按着肩膀皱眉的宇文炀。方才的情形,根本没有让人反应过来的时间,然而宇文炀却是下意识的护着他……
长叹了一口气,皇上拥着瑟瑟发抖的良嫔,眼中带着几许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长叹了一口气,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也理不清这件事情,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向了一旁的宇文慈,挥手道:“文慈,朕将这件事交给你处置,务必将一切查清……朕,只要一个真相。”
说完这句话,皇上便带着受惊的良嫔离开了。
宇文慈留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和宇文辉,眸色微沉,“皇后,在后宫之中养暗卫,而且暗卫还对皇上出手……若是如此,你还能跟着宇文辉一起去封地享福,未免也太过宽纵了?”
冷笑了一声,宇文慈却也并未杀皇后,而是顺从皇上的意思,将其逐入冷宫。
而对于宇文瑞……宇文慈虽然没有抓到确凿的把柄,却也知道,暗卫出手,一定有他的缘故。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皇后和宇文辉身上,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脚。除了这两个人,还能指使皇后暗卫又在现场的人,除了宇文瑞,还会有谁?
沈兰心一挥手,设了一张椅子,也不用将这些暗卫挪去刑部了,直接在原地开始用刑,就像是要把这些人干脆打死一样,二话不说便直接下狠力上手。
自然,也有几个暗卫受不住刑罚,好似是有话要说,却都被宇文慈忽视,被棍棒压了下去。看着宇文慈这般作为,宇文瑞略微放下了几分心,然而,下一瞬,沈兰心却是一挑眉,从椅子上下来,随手找了一个好似要开口说话的暗卫,微微附身,好似听到了什么一般,起身挥手,“全部打死。”
“长公主,方才那个暗卫说了什么?”宇文瑞到底是有几分抑制不住,问了宇文慈一句。
听着宇文瑞的问话,宇文慈的唇角扬起,仔细看了看宇文瑞,过了一会儿,低垂了眼睫,一字一句,“方才,那个暗卫对我说了一个字,他说‘三’而后便咽气了。”
宇文慈好似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她的这句话声音并不轻,周围的人皆能清晰地听进去。
宇文瑞一瞬间咬紧了牙关,方才那个暗卫……分明一句话都未说出口!
见着宇文瑞冷着的脸色,宇文慈轻笑,转身离开。这边的事情,自然很快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看着面前跪着喊冤的宇文瑞,面色沉沉,带着一丝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沉声:“不管这件事情与你是否有关,念在长公主替你周全的份上,滚下去。”
听着这句话,宇文瑞的面色越发的差。
宇文慈替她周旋?呵呵,那个暗卫分明一句话都未说出口,说“三”的人明明就是宇文慈!
她有意拉他下水,看他狼狈,还说帮他?
纵然如此,可宇文瑞到底是将这一口气忍了下去,沉沉的说了一声“是”退了下去。沈兰心要扳倒皇后的目的达到,还让宇文瑞被皇上怀疑,自是满意,不再得寸进尺。而她要红夜南帮她的作用,其实是利用红夜南与宇文慈的关系,留皇后一命……
这些,都是闻光之的算计。宇文炀受伤了,虽然伤的不重,红夜南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她回到了宇文慈的殿内,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可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总觉得,一切都太过巧合了。首先,是宇文慈和她说的话。宇文慈和她说皇上极为宠幸良嫔,甚至良嫔的一句话,抵得上皇后一百句。
其次,是皇上有表达过,想废后,立良嫔为后,只是要等良嫔能有一个孩子,皇上便以此为机会扶自己喜欢的人登上那个位置。
就是因为宇文慈的这些话,所以红夜南在听到沈兰心想拉皇后从那个位置上下来的时候,略微思酌了几分,竟然觉得……这件事情事成的机会,很高,由此,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的,便点头答应了。
因为她应下这件事情之后,和宇文慈随口提过一句,并未提及沈兰心,不过是说良嫔好似是有意要将皇后拉下来。那个时候,宇文慈点头颔首,只表示知道了这件事情。
而后,红夜南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这件事情交到宇文慈的手中,让宇文慈来处理。一连串的事情,红夜南尚且还有几分回不过神来,一切,都好像太巧合了,巧合的她有几分害怕,因为总觉得这背后,似是有一双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可这个人……为何会如此了解每一个人,而且能设下这样的局。是沈兰心?红夜南觉得有些不可能,然而除却沈兰心,沈竹风也不像是有这等心思的人……有一个人影渐渐地浮现出来,让红夜南无端的闭上了双眸,深呼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略微有几分缓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绝有几分不可置信,却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竹风说的话……或许不只是随口而言,或许,是真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终有一日,宇文炀,会与闻光之为敌……吗?
不知道为何,只不过是略微想到这一点,红夜南面上泛起些许苦笑的味道,过了一会儿,总是沉沉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闻光之都是她的……朋友,不是吗?
可是她是这么想的,不知道,闻光之,是否又是这么想的,红夜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闻光之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眼角微微低垂着,红夜南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一小会儿,红夜南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推开了屋子的门,和门外的宫人打过招呼,踏着青石板的地面朝着前方走去,一直到昨日来时的荷塘旁边,远远地,红夜南便听着有男子清朗的笑声,而后是宇文慈的一声冷笑呵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