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南,我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看着面前的人,闻光之的眼中难免填了些柔和的笑意,过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抚过红夜南的鬓角,眼中不知道为何,有些很难受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把自己的手放下来,再看着面前的人,闻光之的眸色好似有些复杂的阴沉。
“什么事?”红夜南不以为意的问了一句,稍微垂手,理顺了袖子。“若是……你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对八皇子余情未了,然而后者并不打算娶你……”
“我和八皇子已经和离,既是和离,那便是缘分已尽,又何谈余情?”红夜南侧了侧头,略微有几分不解,看着面前的闻光之,张了张口,却到底是没有将那句问闻光之是否顾及的太多……
红夜南微微一笑,“况且,也就是如今八皇子未娶妻,他若是另娶了别家小姐,那到时候,我若是还对八皇子有这心思,岂不是可笑么……难不成再嫁过去为妾?”
红夜南侧头言笑的样子无比讨巧,闻光之看了一会儿,到底是闭眼点了点头,却仍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若是……”
若是宇文炀忽然死了,红夜南会不会因为受刺激,一瞬间全都想起来,那到时候……他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看着面前的人,闻光之陷入了长久的迷茫之中,一直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闻光之到底是长出一口气,而后一把拥住面前的人,紧紧抱住,一字一句,“无论如何,你留在遂王府好不好?
我只要看着你在我面前……便有一种心神安定的感觉,我也不要你做什么,更不会勉强你什么,只要有一个你在我面前就好……”
“遂王……”红夜南忽然被拥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退看身前的人,却是被闻光之的话一瞬间敛去了思绪,愣住。
过了一会儿,红夜南微微一笑,心下虽是因为闻光之的话还略微有些颤,可还是淡淡的开口,“我也就是在遂王府小住而已……就算是不去其他地方,可我也不能一直就这么留在遂王府啊,我还有自己的家呢,再则,丞相府日日都有消息来,说我娘唤我回去,我总不可能……一辈子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便一辈子留在遂王府……”
“有何不可?”闻光之看着她。
“自然不可。”红夜南微微用力,将闻光之退拒开来,面上容色淡淡,“遂王日后,是要远离皇城去封地的,而我的爹娘还在皇城之中,既是如此,我又怎么能不顾爹娘跟在遂王身边?”
只这么一句话,红夜南看着面前发愣的闻光之,轻声道,“这样的话,下次……请遂王别再说了。”
赏雨的性质被闻光之乱的七七八八,红夜南叹了一口气,没再看面前的人,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自己屋子里。
看着红夜南的背影消失,闻光之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呼吸都有几分阻涩了起来,偏偏是不知为何,有几分想落泪,却又勾起了唇角来。
若是宇文炀死了……这句话,就是到了最终,闻光之都未能说出口来。两日后。不长不短的时日,闻光之在这两日之中并未再见到晏相,更没有听到或者是见到后者说的机会,指尖微微叩击着桌案,已是有几分不耐的感觉。
沈竹风这几日都在暗影楼,应当是将他的话尽数听了进去,耐着性子在处置暗影楼。
也是,暗影楼……一想到这一点,闻光之无端的想到之前晏相和他说的话。后者说:“你当真以为你自己有那么好的气运,沈家的人就剩下这么两个,沈家公子还一身是伤的撞到你面前等着你来救?
不过是因为,当时出手追杀他的人便是我,也是我,将他送到你身边的……收容了沈竹风,也就是得到了沈家,得到了暗影楼。
而天奇阁,则是晏相将他换了一个身份,变作轩承侯的子侄……
而如此一来,是不是说,轩承侯的儿子,天奇阁原本的阁主之死……也和晏相有脱不开的关系?想到这一点,闻光之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惊,而后抬起头来,却是听到耳边有风声灌入,而后便是一道传音,“遂儿,去城西。”
只这么一句话,闻光之倏然抬起头来,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过了一会儿,到底是起身,命下人备了马。
“王爷……天差不多都要黑了,这个时候,您是要一个人出去?”下人看着闻光之上马,忍不住出言道,“就算是有什么急事,那也得明日再说……”
“我出去一趟,你们……照顾好红姑娘。”只这么一句话,闻光之策马,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一上马,闻光之就触碰到了右腿边悬着的弓箭,心下隐隐约约有几分猜测,却是下意识的定下了心神。
一直到了城西的城门外,闻光之到底是知晓为何晏相一定要他动手了。手中的令牌一晃,上面的人便打开了城门,闻光之沉默着至西城门策马而出,一直往前跑了三里,抬眸,便看着有一辆马车朝着他这边冲撞而来,马车上赶车的人,意料之外的是沈竹风……
闻光之心下讶异,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沈竹风分明因该在暗影楼,可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而且,晏相说,给他一个机会,杀宇文炀……那马车里……
“公子!”沈竹风见着闻光之,眸光一瞬间的亮起,然而下一瞬,好似是听着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脸色骤然变得有些难看,却是咬着牙继续策马。
闻光之这个时候也看清了,追在马车之后的是一队暗灰色盔甲的铁卫,有十四五人,朝着这边直接围拢而来,他们的马比马车快,极快的将这一面全都包裹了起来,将闻光之连同着一起围拢在了中间。
“公子。”沈竹风拉着缰绳,面上复杂,却是极为认真的看着闻光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