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再看着面前的人,闻光之有几分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你这次来找我,又是做什么?”每一次这个人来,带给他的,好似都是一件大事……就如后者一直都不希望自己有多深的内力,就算他有了,后者也会想法子给他废掉。
这种感觉……让闻光之觉得自己就像是棋子一般,极其不好的一种感觉。“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伤心的。”
晏相望着他,依旧是顶着宇文炀那张脸,说着这样的话,尤其是闻光之知晓他易容之下说不定是一张极为苍老的面庞,就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些接受无能。晏相也没有多花时间和他扯些有的没的的意思,而是对着闻光之微微一笑,“五皇子离京,你要在这段时间里将京城的一切掌握手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闻光之略微有几分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五皇子,不是你带回来的吗?既然如此,你难道不是要辅佐五皇子……”
“若是如此,我何必花十几年的时间去培养你在皇城之中,而且还把天奇阁和暗影楼想方设法的交到你手中?”晏相微微一笑,牵扯起皮相上的少年淑丽姿态,无比的夺目,他望着面前略微有几分讶异的闻光之,语气平静而浅淡,“遂儿,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你若是想要,哪怕只有一点儿,我都会想方设法的交到你手中,你说,是不是很好?”
“你……”闻光之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确信,更多的则是防备。
“不用怀疑,我做的每一件事事情,都是在为你铺路。”晏相拍了拍闻光之的肩膀,化去了他的戒备,在他耳侧道,“你没有听错,重伤且势若的沈竹风,是我送到你面前让你救回去的,而当初造成他伤势的人亦是我。红夜南也是我派人去刺杀的,能落到你手中,也是因为我……遂儿。”
晏相看着闻光之骤然冷冽起来的气势,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你看,好的坏的,我都做了,你只要坐享其成,只不过如今……却是有一点小事,需要你亲自去做,如何?”
“什么事。”闻光之轻呼吸了一口气,侧对着晏相,掩下了眼中的一切情绪,他想知道,晏相如今出现在他面前到底是要做什么。
“杀了宇文炀,皇城之中,不需要这么一个八皇子。”
晏相负手而立,面上那张宇文炀的脸缓缓地被他揭下来,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面貌。
握着那一团面皮,晏相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闻光之,“我教你的眸术,只不过能暂时诱以人的思绪罢了,时间一长,尤其是她只要离开你一段时日,以前的事情,很轻易就可以又被想起来,到时候她继续和宇文炀在一起,你所做的,便就都变成了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希望你的希望落空,这才给你这么一个机会,怎么样?”
晏相看着闻光之闭眼的样子,长笑,“两日后,给你这个机会,不要让我失望。”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晏相便随意的往前踏了一步,一步而已,却是极快的消散了身形,消失在了闻光之的面前。
闻光之内力不济,然而一双眼睛却是极为厉害,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再将晏相找出来。若不是后者隐藏的太好,那便是……真的走了。闻光之深呼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然而,下一瞬,雨水落下,闻光之微微将视线左移,就看着自己的手边有一把青色的纸伞,伞柄上有一个沥青色的刻纹,如烟一般的刻着晏字。
闻光之将伞拿在手中,抬步朝着遂王府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脑海之中想着的却是晏相最后的那句话。两日后,给他一个机会……杀了宇文炀。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试探,晏相对他的试探。
试探什么?
或许……是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份恨心,适不适合……做一个帝王?
想到这一点,闻光之唇角便是掀起一抹笑来,不只是嘲讽还是什么。
撑着伞,走回了遂王府,府门外的下人看着闻光之就这么撑着大雨走回来,吓了一跳,而后走到门外替闻光之打伞,“王爷……您怎么就这么走回来了,那么大的雨呢……半路就是找个地方稍微停一停脚步也好啊,至少可以避避雨,不至于就这么回来,万一要是病了可怎么是好……”
“无碍,红姑娘呢?”闻光之拂去了袖子上沾染的水汽,微微抬眸。
“在呢,方才才回来……”下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闻光之挥手打断,“我过去看看,你们都不用跟来了。”
只这么一句话,下人便看着闻光之绕入了长廊之中,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踪影。看着看着,略微有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遂王怎么都好,就是太过在意这么一个女子了吧?
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稍微有几个时辰不见便开始问身边的人红夜南的下落,然而这么一个女子,若是普通女子也就罢了,偏偏是八皇子曾经有过……的女子。
而且还是丞相府的嫡女,这么一个女子,要说配他们家遂王是万万不能的,然而遂王对着姑娘的态度也是,着实有些奇怪,奇怪的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也罢也罢,反正都是主子的事情,他们做下人的,也就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不该管的事情,到底还是要少管,省的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想着这句话,下人低头看了看落在自己手中的伞,叹了一口气,收起挂在一边晾着。
红夜南在院子里看着屋檐的雨水倾泻而下,在檐下,忍不住伸出手,接了一手的雨水,唇角微微扬起。下一瞬,听着脚步声近,红夜南微微疑惑的偏头,却是感觉手臂被人按下,掌心的雨水这才没有顺着她抬起的手滑落到袖子里。
“你回来了。”红夜南很轻的说了一句话,看了看闻光之,到底是没有问方才为何他让自己一个人回来而自己却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