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本宫对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替他们做好打算,没有捧一个踩一个的意思!然而瑞儿!却是因为本宫没有给他更多而恨本宫,可怜辉儿……我的的确确,是对辉儿愧疚的,愧疚……”
“四殿下,也是想要那个位置的,皇后娘娘或许的确没有看到他为之做出什么努力,可其中……也未免没有皇后没有给他希望的缘故。四殿下心里是清楚的,皇后娘娘不希望他去争那个位置,他便不争,而且和三皇子维持兄弟情谊。可那件事情……也的的确确是皇后娘娘处理不当,让两位皇子都心冷了,既离间了彼此,又让两位皇子离了心……”
“臣女清楚,皇后娘娘那个时候,其实……也是不相信两位皇子的,或者说,害怕这件事情,真的是四殿下做出来的,给三皇子下药,废了三皇子,所以,皇后娘娘不太敢深究下去。”
“可事到如今……皇后娘娘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从中获益?而如今,皇后娘娘落入如此境地,三皇子和四皇子皆废,又是谁在一旁袖手旁观好不快意?”
听着宁柔然的话,皇后拳头紧握,咬着牙想了一会儿,倏然抬起头来,“太子!”
“皇后娘娘先前……或许还有过,若是太子殿下继位,皇后娘娘也能成为皇太后,护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吧?又或者,三皇子继位,而后便将太子解决,可皇后低估了太子……他,可不是一直信任着皇后娘娘的,到底不是一家人,哪儿来那么多感情?”
很轻的一句话,宁柔然绕着耳畔的碎发,对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轻吐,“皇后娘娘,若是您信得过我,日后,我便在四皇子耳边开解,让他对皇后娘娘解除误会,可……”
“你说。”皇后闭了闭眼,心下叹息。
“臣女希望日后,皇后娘娘无论还是不是皇后,都能真正成为四皇子殿下的娘,为四皇子着想,相信四皇子,毕竟……皇后娘娘如今,只剩下四皇子一个儿子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后倏然睁大了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我只有辉儿一个儿子?那……”
话说了一半,皇后却又有几分哑口无言。
宇文瑞……是极恨她的。
皇后微微一动,便会牵扯到手上的铁链,一抬头,便会看到冷宫之中的木头桩子,是宇文瑞,将冷宫还变成了囚牢,待在这样的地方,荒火觉得自己或许不用多久就会疯掉……而且,她还记起,那个时候,那些暗卫都要被压下去了,她没有吩咐过,为何又会忽然暴起要皇上的命?!
那些暗卫……除了她,便只有宇文瑞知道,也就只有他们……因为那些人,是皇后留给宇文瑞的后手,希望宇文瑞能与太子一弈,最后皇后落入宇文瑞手中,对于皇后来说,才是真正的十拿九稳。
可是宇文瑞……却想用那些暗卫,来要她的命。
“瑞儿……呜呜呜,本宫的瑞儿。”不知为何,皇后忽然开始唔咽了起来,让宁柔然有几分微怔,而后想到了宇文辉略带几分厌恶的话,说不定……皇后,是真的被刺激的疯了,只不过是时好时坏?
皇后就这么瘫在满是灰尘的地上靠着桌脚哭了一会儿,再清醒一点的时候,望着面前的宁柔然,反应了好一会儿,而后怔怔道,“你还在啊……也是,我还,还有话和你说。”
“皇后娘娘说吧,臣女听着。”此刻,宁柔然轻吐出一口气,也皱了皱眉,似是为皇后如今的悲苦处境。
然而下一瞬,皇后却是忽然暴起,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块瓷片,狠狠朝着宁柔然的脸挥过去!
“柔然!”宇文辉在背后大喊了一声。
宁柔然怔了怔,却是没有避,硬生生受了一记。
下一瞬,宁柔然便被宇文瑞一把拉开了。
“我不是说了?!她疯了!让你别靠过去!”宇文瑞见着宁柔然脸上的血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抬手触碰,带着颤意,却是狠狠看了一眼地上瘫着的又哭又笑的皇后。
“走。”宇文瑞死死攥着宁柔然的手腕将她往门外拖,却没有注意到皇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有宁柔然收紧,好似捏着什么东西藏入了袖子的手。
皇后是装出来的。
宁柔然脑海之中以上而过这个念头,因为方才皇后出手的虽然是毫不犹豫,可她也的确能顺利避开……
只要她会武功。
然而一个瞬间,宁柔然却是强制自己不作出任何反应,而是被皇后就这么伤了脸。
对于女子来说,容貌是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不要命,或许也不能让自己的容貌出一点儿意外。
然而对于宁柔然来说,命,永远是比什么东西都重要的东西。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想过,毁了自己的容貌离开皇城……
皇后方才要试探的,无非就是她是否有武功,因为轩承侯府的嫡女自幼多病,甚至都不在皇城贵女之间走动,这么一个病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习武的。
然而,宁柔然也的确赌对了,因为就在四皇子进来的一刹那,皇后握着瓷片垂下的手,极快的朝她手中塞了一张什么。
收紧了指节,被宇文辉带到太医院的时候,宁柔然才微微回过来几分神,而后便是药酒触碰到脸侧的痛楚,宁柔然微微皱了皱眉头,身侧的宇文辉便捏紧了她的手,视线之中还有几分怒气没有消弭,“我早就说过,她已经疯了,你也是……不过是一件小事,再者,你就是问出了答案又如何,难不成还能……”
“好了。”太医还在,宁柔然反握住宇文辉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看着宁柔然的脸色,宇文辉到底是沉下来情绪,皱了皱眉头,挥手让已经上完药的太医下去。
“既然如此担心我,为何不亲自给我上药?”太医一离开,宁柔然的面色便是微微一变,而后将手落在宇文辉的脸侧,微微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