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南最后看了一样倒在地上的人,微微侧了侧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苏涟漪……“走吧。”红夜南转身离开,闻光之微眯了眼眸,对着沈竹风淡笑着点了点头,跟上了红夜南的脚步。
背后的沈竹风叹了一口气,不是对地上的人,而是对红夜南。
若是她知道,这个帮她最多的人,打的却是要害她的心思……她还会不会跟着闻光之来这儿?
再看着地上倒着的人,沈竹风到底是扬手招来两个人,让他们先把人抬下去治伤,而后送到遂王府去。
红夜南跟着闻光之出了暗影楼上了马车,抬手掩下一个哈欠,而后靠着马车壁,听着外面敲打的梆子声,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已经很晚了。
闻光之展开一张薄毯,盖到红夜南背上,对着她轻声道,“明日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一会。”
红夜南抓了抓毯子,有几分呓语一般的开口,“明日……明日还有什么事?”
“很多。”沈竹风的声音很轻,夹带着几许笑意,“明日你要应付五皇子和六皇子,我没有办法在一旁帮你,只能你一个人往前走,就算是撞见了宇文炀,你也得不露一丝破绽。”
“为何?”红夜南侧了侧头,因为听到宇文炀的名字,有些意外,也有些迷茫,喃喃道:“他不会戳穿我的……”
“可若是他知道了,会坏你的事。”闻光之的语调很轻。
红夜南想了想,到底是随着闻光之的话点了头。
到了遂王府,红夜南不用闻光之开口,便收拢了身上的毯子,抬步朝着马车下跳去。闻光之后一步扶了她一把,稳稳落在地上,红夜南对着闻光之摆了摆手,而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红夜南的背影消失,闻光之和门外的管事说了暗影楼会送人过来的事情,让人一来,管家便让后者去找红夜南。
做完这件事情,闻光之朝着红夜南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而后无端的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明明他如今已经和红夜南近在咫尺了,可他却还是有一种二人相距甚远的感觉。
闻光之也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地上怎么回事,可……垂下眼睫,闻光之掩着唇角轻咳了一声,下意识的带起一抹笑意来。
无论如何,红夜南是否会怪他,有些事情,他都会去做,因为如果他不做,或许红夜南并不会疏远他,可他也就只能和红夜南保持着这个距离,他……想离她更进一些,所以,就算是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封死,最后逼迫她一步一步走向他都好。
只要她最后能立在他身边。若是最后他能坐上那个位置,那他身边的位置,一定要留给红夜南,他,不会让其他人,坐那个位置。想着这一点,闻光之的笑意扩散,而后便抬头,看向了黑暗之中立着的人。
眉头毫不掩饰的皱了皱,语气却是平淡,“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晏相对着闻光之苍白病弱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缓缓道,“你的身体,到底还是得好好调养调养,鬼医前几日不是来过了吗,你怎么没有让他给你看看?”
“我何德何能算什么,能让鬼医多看我一眼?”闻光之冷笑,“你打的什么主意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听你的去做,只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想要那个位置,你若是真如你所说是来帮我的,那就证明给我看。”
晏相皱了皱眉头,“你那个法子太麻烦了,若是听我的……”
晏相看了一眼闻光之的脸色,最后到底是有几分无奈的妥协,“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看中那个女子,你选的这个法子麻烦是麻烦,迂回了那么一大圈,可也并非一无是处,我帮你就是了。只不过,你做这么多,都是为了那个红夜南吧?要我说,你做的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多余,你若是要这个女人,有的是法子让她对你死心塌地,将红家的事情全部嫁祸给宇文炀,而后让红夜南亲手拿着剑杀了宇文炀不是就很好吗?何必一边扳倒红相,一边又帮红夜南救人那么麻烦?”
“你今日的话,多了些。”闻光之偏过头去,看着黑暗之中的人,皱了皱眉,“明日我会带红夜南,让她以南楚使臣的身份入宫,她必然是要去见长公主的……长公主现下如何了?”
“放心,她还不能死,自然是有人吊着她的命。”晏相阴翳的笑了两声,“不只是长公主,连她身边的那个丫鬟我都救回来了,就让那个杀了长公主的宫女伺候在长公主身边,如何?长公主若是能有一刻清醒,就会提着一颗心,而且有这个人在身边,长公主就是死了,想必也要和阎王拉扯一番,回来杀了这个宫女再说。”
听着晏相不再假装着伪善的模样,闻光之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句滚到底是咽了回去,而后扫了晏相一眼,“长公主重伤,五皇子现下又如何了?可有动作?”
晏相终于有几分回过神来,看着闻光之叹了一口气,“你在利用我?好罢,是我送上来给你利用的,只不过,我也不能白给你便利,就算我是你老子也不行,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可有考虑考虑?”
之前的话?闻光之想了想,而后道,“认你做义父的事情?”
晏相听着闻光之还记得这件事,轻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狂妄笑言,“倒是我扶你登上那个位置做皇帝,我做太上皇。”
闻光之蹙眉,斜了晏相一眼,淡淡道:“我若不是心甘情愿喊你一声义父,你就是听着我这么称呼你又如何?而且,我还没登上那个位置,你离太上皇就更是差得远。”
晏相唇角带笑点了点头,“也是。”
晏相叹了一口气道:“算我欠你的,五皇子如今还在宫中,更有意思的是,他围着公主在转,我放他进去,他却没杀长公主,反而像是要保护宇文慈的模样,这倒是有几分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