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桑筱竹盈盈起身,冲着陶立峰黛眉微挑道。
陶立峰有些不知所措,他退后几步靠着墙不说话,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桑筱竹。
桑筱竹觉得好笑,她抿嘴一笑,提起地上的药篮,快步走进竹屋内,她掀开药罐的盖子,将里面的药汤轻轻搅动,盛了一碗在瓷碗中。
“把它喝了,一滴都不许剩。”桑筱竹一手插着腰,一手将瓷碗递道陶立峰面前。
陶立峰透过眼前药汤氤氲的热气看到桑筱竹秀气的脸,她的脸如美玉雕琢一般,灵动的眼睛中闪烁着光芒,陶立峰心跳有些乱,他接过瓷碗,指尖触碰到桑筱竹冰凉细滑的指尖,心跳似乎慢了一拍。
“多谢姑娘。”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只有自己能够听见。陶立峰尝了一口药汤,竟不觉得苦,只是有些烫嘴,他慢慢地将药汤饮尽,将瓷碗递给桑筱竹,碗内药汤一滴不剩。
桑筱竹觉得眼前窘迫的少年挺有意思,她将瓷碗放在矮凳上,上前一把抓住陶立峰的手腕,眼睛却看着窗外。
陶立峰被少女的举动唬了一跳,见少女抓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心中的紧张减了少许,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喜欢,他见少女望着窗外,便偷偷看着少女娇嫩的脸庞,她的睫毛长长,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她的眉修长,色如黛青的远山。
“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体有些烫,这是何故?”桑筱竹低声自语道。
“你叫什么?”桑筱竹放开陶立峰的手腕,退后几步坐到竹凳上,问道。
“我叫陶立峰,屹立的山峰。”陶立峰道。
“是我救了你,知道吗?”桑筱竹下巴微抬,嘴角轻扬道。
“请问姑娘尊姓大名?”陶立峰忙立直了身体,严肃地问道。他本想问作芳名,唯恐对方觉得自己轻浮,斟酌后如是问道。
“你问我名字作什么?”桑筱竹疑惑道。
“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记住姑娘的名讳,以后报答你。”陶立峰正色道。
“我姓桑,桑榆的桑。”望着陶立峰严肃认真的脸,桑筱竹感觉到他的真诚,但是心中却想着逗逗他,偏不告诉他姓名。
“桑姑娘。”陶立峰喃喃低语道,他原等着她的答复,见少女只说自己姓桑后便微笑地看着他不言语,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他终有一日会知道她的名字,他会把她的名字刻在心底。
“你觉得你能报答我?”桑筱竹疑问道。
“能,我一定能的。”陶立峰觉得少女实在等待他的承诺,便坚定地答道。
“你跟我来。”桑筱竹看了陶立峰一眼,起身便率先走出竹屋。
陶立峰快步跟上,只见那少女停在竹屋前的空地上,她手掌翻转间一柄极薄的竹刀出现在她手上,她将竹刀向远处掷去,那竹刀碧光一闪后风驰电池地朝着远方激射而去,只见一排排的青松齐刷刷地倒下,倒地后发出轰隆隆地巨响。少女单手一招,竹刀环了一圈便精准地落在她的掌心。
“这种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弹指小事,对现在的你却是难于登天,我不需要你的报答。”少女将竹刀收起,微笑地看着他道。
少女的微笑那么明艳,对陶立峰来说却有些刺眼,他紧握着拳,暗暗下定决心。
……
三日之后,桑筱竹将陶立峰带往松海深处,山道原本被浓厚的雾气所笼罩,桑筱竹取出一块木制的令牌后,只见令牌上光芒一闪,雾气中便出现了一个狭长的通道。过了雾气通道,再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片建筑群便出现在陶立峰的面前,只见所有的房屋均是由木料筑成,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既有扶栏,又有木道,都是精心雕琢,可谓是雕梁画栋。廊下是悠悠的流水,入耳清鸣,屋前则遍植花木,芳香四溢。
桑筱竹带着陶立峰来到最大的一间房屋前,只见屋前置放着木桌木椅,一个身穿儒袍的年轻男子正握卷坐在桌前,正是杨白庭。陶立峰觉得他似乎预感到自己的到来,远远地便将书卷放下,朝着他们走来。
“欢迎来到雾林小筑。”杨白庭对陶立峰拱手道。
“这是我五师兄,杨白庭。”桑筱竹向陶立峰介绍道。
“你就叫我杨大哥吧。”杨白庭见陶立峰有些迷茫,显然是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便解围道。
“杨大哥,我是陶立峰。”陶立峰见杨白庭不仅举止儒雅,待人接物也是十分亲和,便感到十分欢喜。
“好,陶兄弟里面请,我们的二师姐已经等候多时了。”杨白庭道。
陶立峰便随着二人进入主屋,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画,画上画的是一个老人,身着粗衣,脚穿草鞋,头戴斗笠,手拿锄头,俨然一副农人的打扮,长得慈眉善目,眼角有一颗黑色的大痣。除此画外,屋内放着数把木椅子便别无他物。
画前一个身材曼妙的白衣女子背身而立,她听到脚步身便转过身来,只见她面蒙轻纱,目若秋水,发间戴着一只碧翠的玉蝴蝶,不是梅翠凝又是何人。
“二师姐,他就是那日那重伤之人。”桑筱竹对梅翠凝道。
“在下陶立峰。”陶立峰见那白衣女子虽蒙着面,却看起来甚美,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颇有威严,陶立峰看她望着自己不发一语,便拱手一拜道。
梅翠凝微微点头示意。
“你身上有我们松海之物,你可知晓?”梅翠凝开门见山道。
陶立峰一头雾水,便求助地看向桑筱竹。杨白庭见状便上前扯开陶立峰的衣领,一块青绿色的椭圆胎记便显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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