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印记从何而来?”梅翠凝直视着陶立峰,眼中毫无波澜,如一口恒久的古井。
“这是胎记啊,我从小就有的。”陶立峰眼中现出迷茫,他侧头仔细端详了一阵道。
梅翠凝闻言丝毫反应没有,她抬手伸出白皙的手指冲着陶立峰肩头的“胎记”一点,那“胎记”好似得到召唤一般,无数耀眼的绿芒从中射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壳而出。陶立峰只觉得肩头“胎记”处无比灼热,如火烧针刺,发出阵阵刺痛,他不禁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你对我做了什么?”陶立峰痛苦得眉头紧锁,他用手掌紧紧按住肩头,盯着梅翠凝道。
梅翠凝面对陶立峰的质问充耳不闻,她将长袖一挥,那“胎记”处的绿芒瞬间就熄灭了,只留下一块椭圆的青绿,仿佛那原本就是一块普通的胎记一般。
“陶兄弟稍安勿躁,这块印记并非从娘胎中带出的胎记。你好好想一下,你可曾发现它的怪异之处?”杨白庭见陶立峰面色不佳,似有些抵触,便上前安抚道。
“在胎记中曾经飘出一块玉石。”陶立峰抬眼看了杨白庭一眼,思虑再三后答道。
杨白庭和桑筱竹闻言互望了一眼,纵是梅翠凝眼中也有华光闪过,看来一切都与他们的猜想吻合。
“这原本是我们松海的隐秘,但与你有颇多牵扯,甚至关乎你的性命,所以多少你还是要知道一些的好。”梅翠凝思虑了一会缓缓道,这是陶立峰见她迄今为止说过最长的话语。她冲着杨白庭微微点头示意,杨白庭瞬间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陶兄弟,事情的原委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杨白庭转身对陶立峰道。
陶立峰点头后在一旁细细聆听。
“你见过此印记中飘出的玉石本是出自我们松海,不知何故被打入你的体内,而这青绿色的印记这是玉石长年累月在你体内的缘故有少部分散至你的血肉中,已经难以分割。”杨白庭面色凝重地说道。
“杨大哥,你说这是玉石的玉碎?玉石怎么会散至血肉之中呢?”陶立峰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睁大眼睛吃惊地问道。
“其实玉石只是我们寻常的说法,它形似玉石,但本质并非玉石,而是我们松海之树长年累月形成的魔晶。”杨白庭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杨白庭没有细说,既然是松海的隐秘对于外人也是不便细说的,陶立峰明白,但他隐隐感觉到他们对自己说这些必是有缘由的,只好强行平静情绪,默默聆听。
“你肩上的玉碎我们松海是必须要收回的。”杨白庭如是说道。
门外艳阳当空,阳光普照,陶立峰却觉得丝丝阴冷穿露他的皮肤,几乎要打个寒颤。收回?怎么收回?玉碎已经和他的血肉相融,难舍难分了啊!难道要将他的血肉一起割除吗?不!陶立峰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唉,若是直接砍下陶兄弟的右肩可以轻松了事的话,我们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陶立峰的惧状杨白庭看在眼中,他如同会读心一般对照着陶立峰的惊惧如此说道。
陶立峰闻言心中稍安,但眼前众人究竟意欲何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桑筱竹,只见她背身倚靠在门框上,乌黑的秀发在微微料峭的春风拂动。
“这些玉碎和活着的人一样需要营养的供给,你懂吗?它的主体已经离开,现在剩下的玉碎所有的供给的来源便是你。”杨白庭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温润的外表下有着锋芒。
“剩余的这些玉碎与它们的主体不同,它们极为脆弱,离开你的身体它们便会即刻‘死亡’,如果你死了,它们也会荡然无存。”杨白庭道。
陶立峰听到此处内心如有一道华光闪过,自己的性命肯定是无忧了。
“陶兄弟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些玉碎毕竟不是凡物,它们需要的供给你短时间内可以提供,时间长了你觉得会如何?”陶立峰的释放杨白庭尽收眼底。
“你会被它吞噬。”桑筱竹轻柔的声音传来。
简短的几个字如同几个闪雷一般轰在陶立峰的脑中,久久不能回神。寄生在他肩上之物仿若地狱恶鬼一般,此刻它也许就已经在吞噬着自己了!
杨白庭摇摇头,上前拍了拍陶立峰的肩膀。
“所以你不要心存侥幸,将之取出对于你我双方都是势在必行的。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筱竹在医治你的时候发现你具备修士的资质,你本身具有木灵根,如果你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以抵御住玉碎的吞噬。”杨白庭道。
听到此言陶立峰眼睛一亮,几乎要跳跃起来。其一,自己终于可以不用死了;其二,自己竟然可以修炼成修士,那是不是可以和眼前的几人一样可以“呼风唤雨”了?他是不是离他的亲人更近一步了;其三,那姑娘的名字是“桑筱竹”,他终于知晓了她的芳名。无论哪一件事都足够让他欢欣雀跃。
“待你修炼到气凝境后期,我们会带你到天云山的弗颠池中净洗,弗颠池水圣洁无污,凭它的灵力足够让玉碎从你身体上脱离而无碍你的性命,且玉碎会因为池水的灵力重新凝结成一小块完整的玉石。但弗颠池水严寒难当,需要你达到如此修为,方能在池中呆上数日。”杨白庭见陶立峰脸上终于拨云见日,也心情大好,言语不觉轻快了几分。
陶立峰虽然对杨白庭的说辞半知半解,不知道其所说的“气凝境后期”、“弗颠池”等为何物,但心情大好的他却连连点头。
“陶兄弟定要慎重行事,莫要失了此次机遇,否则后悔莫及。”杨白庭意味深远地道。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