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时,已是下午,李钰正坐在闺阁内,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手中的瑶琴,杂乱无章的琴音,仿佛在诉说主人的心事。
红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喊道:“小娘子,赵公子回来了。”
李钰赶忙起身出门,见赵乾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朝自己走来,不禁腹诽道:“乾哥儿倒是心宽,那钱家没把你怎么样吧?”
赵乾对李钰知晓自己的行踪很是奇怪,笑着摇摇头道:“没事,钱老爷就是请我去吃了顿酒,我就顺便买了他们家一套宅子,没什么大事。”
“宅子?你买宅子作甚,难道是那些下人们没有伺候好你吗?”
见李钰并没有问及价钱,赵乾想要装逼无门,只得悻悻道:“我这么一个外人,总不好意思一直住在你家吧,况且那宅子又不贵,不过才一两银钱,我要是不买,岂不是得被人当作傻子?”
不知为何,李钰竟换了副面孔,闷闷不乐道:“外人?我家谁又曾把你当过外人,莫不是乾哥儿还在嫌弃奴家吗?”
我擦,不是说古代的女孩子都很内向矜持吗,怎么这丫头如此的迷恋哥,哎,都怪哥太优秀啊!
“钰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住在你家吧,况且这以后要是成家了,没个自己的宅子,传出去多不好听啊,是吧?”
都说女儿心,深似海,赵乾这话刚一说完,李钰就立刻喜笑颜开,红着脸道:“乾哥儿竟会捉弄人,不和你说了,奴家要回去弹琴了。”
无聊的时间总是让人觉得漫长无比,恶补了一个小时有关于大宋的知识后,赵乾决定给自己找个乐子。
拎出放在床下的那副麻将,赵乾便推门走了出去。
叫来陈小乙以及另外两个家丁后,赵乾便欣喜的在院中支起了一张木桌。
见赵乾让自己三人坐下,陈小乙赶忙摇头道:“公子,这可使不得,我们是下人,可不能和您同坐一桌。”
赵乾撇了撇嘴道:“让你坐你就坐,你要是不坐,本公子还怎么赢你的钱。”
“啥?”陈小乙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见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大实话,赵乾赶忙笑着改口道:“没啥没啥,我的意思是,我赵乾都拿你们当自家兄弟,不分主仆,来来来,快坐快坐。”
赵乾如此折节下交,三人只得坐下,但也是如坐针毡。
待众人坐下,赵乾笑着打开那木质的麻将盒,指着盒内的麻将,说道:“本公子给诸位浓重介绍一下,这东西,叫作麻将牌,把你们请过来,就是想让你们陪本公子打一打这麻将。”
“麻将?”
陈小乙看了眼同样面面相觑的二人,问道:“公子,这麻将如此精美,若是打坏了,岂不是可惜?”
他这话说的赵乾哭笑不得,忙解释道:“蠢材,本公子不是让你打它,而是让你玩它,这东西就和你们玩的打马棋差不多,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宋人本就好赌,一听说这东西类似打马棋,三人那六只眼睛同时冒起了金光。
陈小乙更是拍拍胸脯道:“公子怎不早说,打马棋我小乙可是行家,不是我吹嘘,这李府上下能比我厉害的,可不超过五根指头。”
没等陈小乙把这逼给装热乎,另一个家丁便拆台道:“哎呀,不知为何,现在这记性越发的差了,小乙,你帮我想想,昨日是谁,打马棋输给我四十文钱?”
被人当面揭短,陈小乙少年心性,脸上自然过不去,刚想开口辩驳两句,赵乾却笑了笑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四十文吗?只要把本公子这麻将学会了,保准你们以后有的是赢钱的机会,而且赢的都是雪花花的白银。”
“公子此话当真?”陈小乙立刻问道。
赵乾白了他一眼道:“那还有假,本公子什么时候骗过你,来来来,听本公子和你们讲讲这麻将的规矩。”
说罢,赵乾一边一个个拿出麻将,一边介绍道:“这刻有圆形的就叫筒,刻有几个圆呢,这张牌就叫几筒,比如这一个圆叫一筒,两个圆就叫二筒。
这刻着条形花纹的呢,就叫条……”
没等赵乾把话说完,调侃陈小乙的那个伙计便开口问道:“公子,小人明白了,这刻着一只鸟的定是叫一鸟了。”
……
赵乾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一脸严肃道:“这张比较特殊,这张虽然刻的是一只鸟,但是可不叫一鸟,而是叫一条,也叫幺鸡。
麻将圈里有一耳熟能详的名言,叫做别看幺鸡虽小,但没有幺鸡你也胡不了十三幺,这话说的就是这张幺鸡了。”
陈小乙又接着问道:“公子,这十三幺又是何物?”
赵乾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小乙同学,现在还没到提问环节,再有扰乱课堂的行为发生,就拉出去弹***,一百遍!”
“公子,这***又是何物?”
……
后世的麻将种类很多,想要一一说完,非得说个三天三夜,所以赵乾只是给陈小乙他们简单的讲了讲自己所喜好的国标麻将。
至于为什么只简单的介绍……
废话,你是白痴吗?都教明白了,我赵乾还特么怎么赢钱啊?
作为骨子里就流淌着好赌基因的宋人来说,麻将的提前出现无异于是造物主的恩赐。
听完赵乾的解说后,陈小乙三人中就有两人露出了兴奋的目光,二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就和赵乾大战三百回合。
唯有那平日里木讷惯了的厨子李福贵一脸愁容,赵乾不免好奇道:“怎么了,李福贵,可是有什么没听懂的地方?”
见李福贵欲言又止,赵乾不禁笑道:“没事,现在已经是提问环节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说,本公子不会弹你***的。”
木讷的李福贵努了努嘴道:“公子,这麻将听上去确实稀罕,可您还没说咱们玩多大呢?”
赵乾露出欣慰的目光,指着李福贵说道:“看看,都看看,什么叫大智若愚,这就叫大智若愚。
福贵啊,本公子刚才说过这麻将是算番的。
不过呢,这番只是个倍数,输赢还得看咱们一牌玩多大。
本公子也不阔绰,这一牌就玩十文吧。”
“十文!”
李福贵惊叫了一声,又道:“公子,恕小人无礼,小人忽然想起今日的夜饭还没做呢,要不您找别人吧。”
说完这话,李福贵便想拔腿就跑,陈小乙二人也有些蠢蠢欲动。
见势不妙,赵乾赶忙拦住,说道:“干嘛呀,前一秒还叫人家小甜甜,下一秒就叫牛夫人啦?
聊得好好的,干嘛走啊?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就是,不知道牌桌散伙,如扒人祖坟吗?”
三人对望一眼,由陈小乙作了代表,“公子,不是小的们不讲义气,而是照公子刚才所言,就算不胡那十三幺,只胡个门清,那也得四十文钱。
小的们一月月钱不过百文,公子若是手气长虹,还不得一圈就送小的们归西嘛。”
赵乾眼珠一转,决定暂时搁浅自己的割韭菜计划,笑了笑道:“嗨,本公子还以为多大个事呢。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试玩两圈,等你们上手之后再谈彩头,而且这一牌多少,由你们说了算,三位觉得如何?”
有了这话,三人立刻换了副笑脸,重新坐回原位,十分生疏的搓起了桌上的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