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仁礼上世经历过不少女人,环肥燕瘦,尤其那些被调教好的专门奉迎男人的女子,曾让他迷恋过好长时间。可加起来,他觉得也比不过眼前这个可爱可怜。
他是过来人,虽然身体在不停地叫嚣,但他心理上不是十八九岁的愣头青,即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他首先要郑重对待。他不想二人的第一次在这简陋的宾馆,因此起身去洗漱。
可徐丽君见杜仁礼下面忽然鼓起高高的帐篷,好奇心大增,她既把一腔少女情怀交给了面前的人,又同床共枕了一晚上,不再那么顾忌,拉住杜仁礼的手:“让我看看嘛,为什么平时不是这样子?”
杜仁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少女眨眨眼,扭捏了下,轻声道:“你让我看看,我也让你看看。”
杜仁礼又气又笑,捏了下对方的琼鼻:“这也是可以交换的?”
少女玉润的脸颊像绽开的海棠花,软软地撒娇:“你愿不愿意嘛。”
杜仁礼低头吻了下对方,压制住身体的本意:“我当然愿意,但不是这时候。”指指旁边的屋子,几个大男生把二人故意锁在一间屋子里,不知在外怎么偷听呢。
徐丽君吐吐舌头,不吭声了。
二人洗漱完,旁边的屋子还是悄无声息,众人昨晚通宵,睡得晚,还没起来。可房门在外被锁了,杜仁礼和徐丽君无法出去,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只好躺在床上闭目休息。
刚开始的时候,杜仁礼还问徐丽君考得咋样,商量估分后报什么专业,渐渐地困意袭来,二人睡着了。
不知何时,外面有人嘭嘭敲门,杜仁礼睁开眼,准备起身,门被打开了,接着有人进来,门又“啪”地被关上了。
窗帘拉着,屋里昏暗一片,杜仁礼还没看清来者是谁,身后徐丽君低声叫了句:“爸。”接着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徐正刚气得浑身发抖,他昨天等了女儿半宿,也没等到女儿的影子。考试后学生们如出笼的鸟儿一样,谁也不知道徐丽君去了哪儿,最后徐正刚忽然想起云骁,也顾不得别人怎么想,打电话到云家,云骁又去问了一大圈同学,才知道女儿来了这里。
进门前,徐正刚把一切都想过了,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想着女儿一直乖巧懂事,除了因幼时的事情心里有疙瘩外,从来没让自己操过心,不会如云骁所说的那样。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二人头并头躺在一起,最糟的结果一下子展现在眼前。他还顾忌着女儿的声誉,赶紧把门关上了。接下来,心里的怒气让他失去了理智,上来对杜仁礼就是两耳光。
徐丽君见心上人被打,忙上来相护,徐正刚此时生女儿的气,一把把女儿搡到一边,对杜仁礼拳打脚踢起来。
徐丽君一边哭着一边冲上来,抱住杜仁礼:“你要打他就先打我!”
徐正刚只觉天旋地转,盛怒过后,要再下手,却又舍不得打女儿。
徐丽君抱住杜仁礼,关切地看他哪儿受伤了。
杜仁礼安慰她道:“没事。”然后站起来,拿来一张凳子请徐正刚坐。
徐正刚满脸怒气地看着他,看这个不到二十岁的男生若无其事,没有愤怒,也没有羞愧,还有礼有节,觉得小小年纪就如此,不简单。自己那傻女儿只怕早被收服了。
杜仁礼道:“叔叔,是我不对。您打我是应该的。虽然我与丽君两情相悦,但我不应该没有成婚就这样做。您原谅我这一次。我回家后就去提亲。”
“提亲?”徐正刚认出来就是那次在上海遇到的男生,也是颍河一高最出名的学生张小峰。凭心而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对张小峰做未来的女婿没什么意见,可是看到他竟然哄骗女儿,两人独处一室,就不淡定了,“你凭什么提亲?你这样的德行,就是能再出一百本书,再有名,我也不会同意丽君嫁你的!”
说完,拉起徐丽君就走。徐丽君从没见过父亲如此震怒,她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少女隐秘的情思暴露在外,她感到羞耻,踉踉跄跄地跟着父亲走了。
冀永声进来,看着嘴角流血的张小峰,惭愧无比道:“小峰,都愿我,我不应该把门锁上。”
杜仁礼笑笑:“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想得不周。”
其他男生也走进来,七言八语安慰了一番。一个男生道:“徐丽君她爸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哪个人吃饱了撑的把大人招来?兄弟们都成年了,还用得着大人来管?”
周文辉指了指楼下,见徐丽君被徐父拉着上车,一边站着云骁。
“这个云骁,一直把小峰当作对手,看不到小峰好。”一人道。
杜仁礼不以为然道:“不说了,明天还要估分,咱们也耍够了,都回吧。”
接下来的两天估分,徐正刚只好把女儿送回学校。他事情忙,没法一直盯着女儿,交待了一番,才上了车。
中午的时候,徐丽君看到杜仁礼,眼睛红红的,用手轻轻碰了下他贴着药的嘴角:“还疼吗?”
杜仁礼笑道:“你一摸就不疼了。”
少女忍不住流下泪来。
杜仁礼道:“是我不对。你不应该怨怼你父亲。如果是我们的女儿,将来要是让我看到那一幕,说不一定比你父亲下手还重。等成绩出来后,我就去你家提亲。”
徐丽君道:“不用管我爸,等我们上了大学,离开了这里,他就管不着了。你现在去,他只会更生气。而且,家里还有其他人,我不喜欢。”
杜仁礼把少女脸上的泪水擦掉:“三聘九礼,现在虽不时兴,但仪式是要走的。你父亲即使不同意,到时也算知会过他了。”
成绩出来前报学校,杜仁礼和徐丽君报了同一所学校,杜仁礼报的计算机专业,而徐丽君报的文。
报完学校,高中的学习生涯就结束了。只等成绩出来,看能不能上榜了。
徐丽君被父亲带到了三川市的家里,出门随时有人监视。而杜仁礼则忙着准备求亲的礼品。
高中终于结束了。有的同学整天打游戏玩,有的和好朋友游逛,还有的在家担心考不上,惶惶不可终日。更多的在等着成绩出来,心仪的学校能不能录取。
听到儿子要买东西去求亲,张援朝和姚春兰直接呆了。
“小峰,你是咋想的?你要读大学,定什么亲啊。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你咋倒比妈还落后?”姚春兰道,“哪家的姑娘,你不会让人家有情况了吧?”
“妈,”杜仁礼一笑,“你不想儿子娶媳妇吗?儿子的眼光你还不相信?就是卧佛村的徐正刚的女儿。”
卧佛村与居安村相邻,徐正刚是三川市的大名人,又是石桥镇人,姚春兰当然知道。她愣了一下:“徐正刚?是电视上那个企业家徐正刚?”
张援朝插嘴道:“自来嫁高娶低。咱家这情况,人家咋会看上咱?”
“你看不起你儿子啊。”姚春兰瞪了丈夫一眼,“我们小峰长得高大又帅气,学习又好。还会写书,名气不比那徐正刚差,咋配不上人家女儿?”
“好,好,好,儿子好。可再好,现在小峰才十八岁,要是不读书,在咱们老家早该定亲了。可眼看要读大学,这么早定亲,好像没出过这回事啊。”张援朝道。
“咋没出过这回事?”姚春兰道,“你忘了隔壁镇上有一家姑娘与一小伙子定了亲,结果那小伙子考上了大学,就与那姑娘退了亲。人家不也定亲了吗?”
“那能一码事嘛。”张援朝道,“现在小峰还没上大学,徐家又有钱有势,我怕去了人家不同意,净让人笑话。”
“提亲你想去也去不成。小峰他二叔和家里的叔伯们去。”姚春兰道。
张援朝还觉得不妥,见妻子坚持也不管了。
农村提亲的礼品很简单,鸡两只、鱼两条,半只猪,其他的东西各成双,在饭店里吃一顿,男方给些彩礼就算成了。但要是去徐家,这些东西可拿不出手了。
张建设听说要自己代侄子去徐家提亲,高兴得诚惶诚恐。自康复得一事后,大哥一家对他冷淡了许多,他也知道那秦男有意勾引侄子,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想到这么重大的事要自己出面,顿时觉得脸上有光。特意去县城购买了了件新上衣,等着去拜拜那位有名的企业家。
杜仁礼看看姚春兰准备的那一堆东西,觉得份量太轻,他打电话让孟子谦买件有份量的礼物。孟子谦一听,想了想,做企业的哪有不想着发财的,徐正刚又属猪,便花三十多万买了只金猪。当然这钱都是杜仁礼的。
成绩公布的前两天,周世勋打电话给杜仁礼,告诉他,不出意外的话,他是今年的省状元,让他做好准备。另外,文科状元是徐丽君。周世勋笑着道了两声恭喜。
杜仁礼挂完电话,打电话给孟子谦,孟子谦带着那只金猪很快赶到了颍河县。
高考成绩在八月二号的零点公布。姚春兰一觉醒来,发现门口竟来了一群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