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暮进了公寓，漆黑一片中，他房间的灯光是唯一的光源，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见他靠着床头翻杂志，于是在门上叩了叩。
秦云朝抬头一看是他，立即拉下脸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欧阳小暮低头搓着手，“不管我的事，是你自己要打赌去偷的，我可没要求……”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你进来再说。”
欧阳小暮往他床边挪去，脚下好像踩到了一张纸，低头一看是自己早上画的地图，她立即弯腰捡起来，在他面前展开问：“你没看它吗？”
“看了，”秦云朝往腰上多垫了两个枕头，“你从哪个小学生手上拿来的涂鸦？给我这个干什么？”
“这是地图，”欧阳小暮一步跨到床前，“你要是看了，就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她说着伸手一指，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落到被子上，脑袋歪了歪。
“你看什么？”秦云朝有些发窘地拿出一只枕头盖上。
“被子太薄了，我再给你搬一条过来。”她说着转向柜子。
“房间里开暖气了，笨。”他说着拍拍自己的床边，“坐下。”
欧阳小暮听话地照做了。
“你是来找我要照片的？”
“本来是的。”
“什么叫本来，你再等两天，我再去一次。”
欧阳小暮张大嘴巴，连忙摇头：“你不要去了，你要是再被咬掉一块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肉，我赔不起。”
秦云朝笑了下：“听的意思，你现在赔的起了？”
“那个你以后要是找不到媳妇儿，我可以凑合着照顾你。”
“什么叫凑合？”
欧阳小暮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你是为了帮我，我感激不尽，但是……”她说着说着就掉起眼泪来。
“你怎么了？”秦云朝一下子慌了手脚。
“但是……我不能嫁给你。”
秦云朝一愣，顺手拿起手边的毛巾塞到她张开的嘴里。
“我又没逼婚，你哭什么？”
话音刚落，老莫就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欧阳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指着她的嘴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秦云朝打断。
“老莫，你都跟她说什么了，进来就哭。”
“大概是看您摔伤了难过吧，只是……”
“你先出去吧。”
老莫点点头，放下咖啡杯后，上来抽掉了她嘴里的毛巾：“秦先生的袜子，我先拿出去了。”
欧阳小暮呸出一口唾沫，立即冲进洗手间，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
秦云朝双手叠在脑后：“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少块肉？”
欧阳小暮便刷牙边说：“我以为你从后园溜进去，被那里野畜咬了。”
“哦……”秦云朝低头一看，瞬间脸一红，“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你自己说不想让我知道，只有这种私密的事才难以启齿吧。”
“什么跟什么，你去外面看看，快去！”
在秦云朝的催促之下，欧阳小暮口里喊着泡沫，走到了门外，开了客厅里的电灯。
咦，昨天还是毛坯房，今天就翻修一新了，连厨房也是，可惜厨房水管漏了，地上都是水。
欧阳小暮跑回来：“禽兽，你发财了。”一字一泡沫。
秦云朝等的本来是一个浪漫点的形容词，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欧阳小暮回到浴室把嘴巴漱干净，又重新走到他床边：“那照片呢？”
秦云朝白了她一眼：“没偷到。”
“那你就输了。”
秦云朝笑笑，从床头拿下手机，翻出一张图片，里面有一串数字。
“这是……？”
“这是我在书房的日历上发现的一串数字，我把它拍下来了了，那本日历仍是2005年的，翻到09月份，我估计了一下，那就是媒体爆出欧阳公子出走的时间。”
这一串数字读着像是个日期，但最后一个却被一大滴墨水盖住了。
“好啦，密码我帮你搞到了，你该兑现承诺了吧。”他开玩笑地说说，其实未必真想听。
欧阳小暮却当真了，立即反悔：“我也不知道这密码是真是假，等我打开保险箱再说吧。”
“你耍赖。”
“没有，说好是偷照片，你没偷到，当然不算。”
秦云没有强迫，语气有些感概：“行，那你就乖乖地等，反正输赢那一日不远了。”他说的时候用手掐住了她的后颈，不像是开玩笑，眼底藏了太多的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