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会很盛大,客人挤满了睿王府,处处歌舞不停,皇帝抱着明锐,乐得合不拢嘴,辰是个慈眉善目的男人,他抱着明锐将熟睡中的她交给了自己的儿,逗弄他。
“宸儿,看,这是你媳妇儿哦。”
“爹,我不要小猪妹妹做老婆……”萧念宸哭丧着脸,他都抱不动怀里的妹妹,为什么爹爹要给他娶一只小猪呢。
可是大人们只是哄堂大笑,六岁的萧念宸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抱着明锐,可他只有六岁,只一句话的功夫,就把明锐掉了,而明锐迷迷糊糊地,她滚了滚,滚到了被里,扯着被盖上又睡着了。
萧念宸见明锐滚到了南楚一位先生的衣袍里,扯着人家的衣袖又睡着了,他看着那先生,想让他把小孩儿抱起来,可是那人却冷冷地扫了妹妹一眼,然后冷笑着瞪了他一眼。
他吓到了,但却仍旧畏畏缩缩地往前走,想把睡在地上的妹妹抱起来。
这个时候有个人先他一步,将明锐抱了起来,又抱回了热闹的众人之中……
大家乐呵着逗弄刚刚睡醒的明锐,慕容哲却心事重重,因为他二哥慕容越回来了,虽然二哥疯着,非说他改名字叫宁国生了。可这改变不了,他却仍旧是慕容家嫡皇,仍旧是明锐亲生父亲的事实。
他很害怕二哥会抢走明锐,很怕很怕,即便二哥冷眉冷眼,不爱和明锐打照面,可是,他还是怕。现在父皇要抱着明锐去见二哥了,他真是高兴不起来。
“父皇,我——”
“不用担心,你二哥病好了,他不会的。”
慕容哲想要阻止,可皇帝却叫他放心,转而将明锐放在地上,指着远处一个俊立的青年,叫她认人。
“明锐啊,那是你二叔,你去认认,顺便叫他过来。”
明锐顺着皇帝指的方向去看,只见一个年轻人,眉眼间有些冷,右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疤,有些狰狞,虽然如此,却依旧给人温尔雅的感觉。她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怎么瞧着,有些像她呢……
侄女像家姑,是有这句俗语不错,但是,没有侄女像叔叔的吧,难道是她父亲从前也像是叔叔一样,只不过是因为大变故,所以长得变了?
她犹豫了一下,小跑到宁国生身边,仰头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卖一下萌,谁知宁国生低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明锐被瞪得吓了一跳,她看着走掉的宁国生,回头,无助地看着叔和皇爷爷,这个二叔貌似不喜欢她,干嘛要她来喊他啊……
“明锐去,去喊他啊。”
“……”
明锐盯着自己的爷爷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是让‘她’去喊二叔,她无语,可是二叔不喜欢小孩啊,而且她长得也不像是个天使,反倒是像个加大号的皮球,除了自家亲人,谁都不会喜欢她这种小胖的。
想到那天父亲和母亲在她睡着之后的对话,她心里就有点气馁,这年头,连找个师傅都嫌弃她丑,可见她在别人眼里真的是丑到一定境界了。
她垂头丧气地跟在宁国生身后,又不敢去叫他,怕被瞪,可是皇爷爷又似乎很期待……明锐真想告诉她皇爷爷,像是她这样的胖小孩,除了父母和爷爷叔叔之外,可能没人觉得好看,所以不必特意去显摆一下。
丑娃娃有什么好炫耀的。
明锐觉得她皇爷爷是想炫耀,根本不知道自己跟着的是谁。
那是她的父亲,亲生父亲。
宁国生被跟得烦了,他见父皇一脸期待,心中气恼就不打一处来,他们难道不知道让自己看见这个孩是多么大的伤害吗,他妻儿尽数失去,偏偏只有这个孩活了下来。
别人的幸运,就是他的巨大不幸!
宁国生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跟着自己的明锐,他眯眼,故意等明锐走到身边,小明锐见他等自己,心中一喜,还以为是这二叔心软了,于是,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伸着小手递给了宁国生。
她仰头暖笑,正要和宁国生说话。
谁知道,宁国生却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糖果,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
站在一边的皇姑见状,眼里立马就嵌了泪,心酸不已,她赶紧抱起明锐,躲开了宁国生,“越小,你对一个孩撒什么气呢,孩怎么惹到你了。”孩有什么错,正主儿的仇家在那里,他也能笑,偏偏对孩这么坏。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枉费她一直惦念。
“她哪里都惹我,最好别让我再看见她,哼。”宁国生冷着脸,狠狠地剜了明锐一眼,随之拂袖而去。
皇姑抱着明锐,心里替她难受,周围的皇亲见宁国生走了,都围上来安慰皇姑和明锐。
“妮儿,别搭理那个混小,他一直都不喜欢明锐,往后,咱们都躲得他远些就好。”说话的是廉亲王妃,她拍着皇姑的背安慰她,替她擦泪。
人们都是好意,可他们眼里的叹息和了然却让明锐心中蓦地委屈,她好心给他糖果,不吃就不吃,为什么要用那样严厉的方式对待她呢?她活下来了,就是错误么?
她把脸埋在姑奶奶的怀里,吸着鼻,哽咽了,都怪皇爷爷,做什么不好,要让她来叫可怕的二叔,明明知道二叔很讨厌她……
慕容哲远远地瞧着,心里竟然很开心,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低头不说话,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兴奋。
半晌之后,皇帝叹了一口气,从妹妹手里抱回了自己的孙女儿,他以为血脉神奇,越儿会一眼看到明锐的长相,对她有些亲切感,可没想到……
皇帝想着,不免在心里老泪纵横,就算告诉老二这是他亲生女儿,恐怕那个混帐也是心冷肠硬的,不会好好照顾明锐,可能还会把楚云娘之死怪罪到明锐身上,皇帝都能想象未来的场景,越儿指着明锐骂她:若不是护着你,你娘也不会死。
而他可怜的明锐不仅会挨骂,还会挨打,被疯魔的儿虐待……
不怪他胡思乱想,实在是他看着越儿那样狠佞的眼神过于后怕,毕竟,就算不是亲生的,谁家的叔叔会对一个无辜的岁侄女面露杀气呢?
他心寒无比,转身将明锐放进了慕容哲怀里,亲了亲明锐的脸,又拍了拍慕容哲的肩膀,喟叹,“究竟还是缘分……”
缘分比血缘更加奇怪,皇帝看着自己的小儿,心里感慨无限,这个做叔叔的,比明锐的父母都更加上心,更加疼爱她,难怪老天爷是让阿哲挖回了明锐,而不是让越儿找回女儿。
转身,皇帝勉强笑着挥手,身边的监受命,立马捧了圣旨来。
“皇上圣旨,众人跪接——”监一声尖尖的传令声,众人便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慕容哲,聪颖好,堪当重任,此降臣籍,入主双贵,改宗籍为南宫敬哲,望其敬先祖,不负朕意。郡主慕容明锐,慧睿非凡,乃上天所赐,今周礼成,该当入宗谱,册封号——”
说道这里,皇帝挡住了监,将圣旨直接放在了慕容哲怀里。
“朕,”皇帝环视一周,见慕容彻和慕容越跪在一起,心中自有一股无名火,他放下圣旨,抱起明锐,威严向所有人宣告。
“朕将册封明锐为荣华长公主,食邑临南州,享一等亲王俸,从今以后,由朕亲自教导。”
众人都傻眼了,慕容彻一党连劝谏都来不及反应,而皇亲却都纷纷高呼皇上万岁,公主千岁。
这封赏给尤显难得,更何况是一个郡主!逾越礼制伦常的封赏,很快就在东明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皇帝一概不理,铁了心要册封明锐。
强权之下,慕容绯的鞭又多了些高级试验,他当朝鞭责目无君上的臣,吓退了一干弱臣。
加之勋贵弹劾睿亲王聚众议事,很快,士们的那点儿无力的反抗就被镇压了。
一时间,明锐的实际地位已经超越了其父慕容彻,甚至隐约有问鼎储位的架势。
而这些,和明锐一点关系都没有,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别人的赐予,她就像是个布娃娃,突然得了个心疼她的主人,为她筑造华丽的房,做最好看的衣服。
可是,说到底,她还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布娃娃。
一切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的恩泽,她只是狐假虎威里的那只蠢狐狸。
明锐的地位变化了,她自己并没有明显的感觉,依旧是一日餐加小点,依旧是一双眼睛一张嘴。
可是,在别人眼里,这就是大不同了。
尤其是凌妃,她恨,恨得要命,她戳着明锐的小人儿,看着屋里少得可怜的赏赐,再也忍不下去了。
“不能动她,那也要先扫掉一些碍眼的烂货才是。”镜里,凌妃的脸已经扭曲,她从梳妆盒里取了一包早已预备好的鹤顶红,起身,径直往厨房去。
大下午,厨房里只有两个下人在照看,见了凌妃,赶紧行礼,凌妃也没有叫他们起身,她见锅上炖着几锅一模一样的炖,皱眉不快,“是不是王爷又吩咐给东院送吃的了!”
下人点了点头,没敢说多余的话,生怕激怒侧妃,惹祸上身。
凌妃见他们畏自己如虎狼的样,更加生气,连彻哥哥都不疼他们的孩,那个该死的慕容明锐都爬到他这个当爹的头上了,他还日日惦记那头肥猪吃得好不好!
她身边的丫头杜若见了,便赶紧将那两个蠢下人遣了出去,“王妃娘娘,您不必生气,既然他们要吃,那就让他们吃个够啊。”说着,杜若恶毒地指了指炖锅,自作聪明,“一模一样的,咱们吃没事,他们吃有没有事,那就和我们不相干了。”
凌妃听了,这才稍稍息怒,她揭开一只锅,见里面炖的是一乳鸽,随即冷笑着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了进去,然后指着杜若说,“给我送去东院,叫那个公主的弟弟好好吃个够!”死个野种,是她帮了王爷的忙,王爷肯定不会怪她。
杜若也没有愚蠢到点,放了毒药,她特意看着锅,又炖了会儿,觉得药力差不多了,她才随便找了几个下人叫他们去给东西两院送汤,而装作不经意地将有毒的那一锅放在了东院的盘里。
她前脚刚刚走,李嬷嬷就抱着明锐来了,日日必来中央厨房扫荡的元君,刚刚好躲在空水缸里看到了凌妃下毒,他气喘嘘嘘地就去报信,明锐一听,凌妃将黑手伸向了元睦,马上就心黑了。
李嬷嬷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那个看火的下人打发去东院取篮。
明锐环视一周,见厨房真的只有两个人看着,不由地奇怪,她那里小厨房时时刻刻都有人照应呢。见她不解,元君趴在她耳边悄悄地说,“这个点儿,是下人的饭点儿,大部分下人都聚在一起吃饭,我天天来,不会有错。”
从这句话里,明锐先得到的消息是,元君天天做小偷,其次——她看了看那四口一模一样的汤锅,微笑,“李嬷嬷,把所有的汤都搅合在一起,然后再分装回去。”
她是看不出哪个有毒,没关系啊,那全部都一样就好了嘛,天下大同,可喜可贺啊!
李嬷嬷低头一笑,按照吩咐把汤都搅和匀了,她自己又有银针,试了试到底是哪只乳鸽有毒,然后把那一锅放在了西院的盘里。
论做事,凌妃显然蠢,明锐不由地再次感慨智商的重要性,她爹真是个天使,居然能把凌妃守护成这么个傻。不说别的,难道她没见过自己用膳的时候,所有的菜都是两尝一试的么,哎,蠢啊,就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呢。
明锐心安理得地回到了自己的院,不出意外地,还没有尝菜,银针试菜的那一关,两锅乳鸽汤就被刷了下去。
有人谋害长公主,事关重大,侍卫立马回宫禀报去了。
而不多会儿之后,西院里就传出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元君兴奋地都睡不着觉,他看着坐在书桌旁的明锐,莫名的激动。
“妹妹,坏女人是不是死了!”
“嗯,我命大不死,多的是该死的。”
明锐翻着书,听着声音来源,凌妃没事,而能让她鬼哭的,除了她那几个孽畜还能有别人么?反正慕容彻此刻在宫里办事,是不会喝到什么怪汤死掉的咯。
正因为她笃定慕容彻不会受害,所以才放心地将所有汤水都搅合了毒药,她就不信,毒不死谁。
她淡定,元君却热血沸腾,就像是第一次尝到鲜血的虎狼一样,兽性刹那被激活了。
明锐见他过于兴奋,就问,“哥哥每天去大厨房做什么呢,难道是咱们小厨房的饭不香?”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元君傻眼了,他立马盖上了被,装困,“睡了睡了,啊——”
他装着打哈欠,明锐笑了,这个傻哥哥哟,“明天别去那里拿东西了,李嬷嬷都准备好了,新鲜的大白馒头和肉块,城南乞儿巷的人一定喜欢。”
元君听了,却仍旧装听不见,故意打起了鼾声,明锐知道他脸皮儿薄,也不戳破他,一个人看书等着宫里的消息。
时间还早,刚刚过黄昏,今天这事儿还没有完,她最见不得蠢货装聪明,这后院根本就不是该起算计的地方!慕容彻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凌妃,而这个女人居然还不知足,竟然要毒死元睦。
小小的元睦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凭什么要遭此大难!
元睦是她的弟弟,谁都别想动一根毫毛,若敢动歪心思,那她慕容明锐可不是吃素的!
明锐嘴角噙着一丝笑,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睿王府那个唯一的后院明白了,什么人她得罪不起。
李嬷嬷看明锐的眼神又深了几分,暗暗点头,皇上果然没有看走眼,小主够手段,当断则断,这份快刀斩乱麻的决然,比任何一位皇殿下都要狠,公主更像当年皇上的脾性,而不像是大爷。
她暗自欣喜,添了些热牛奶就退了出去,写密折报告今日详情。
宫里在议事,从早上一直吵到了下午,再到黄昏,议题只有一个:春旱。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年不遇的大旱,会让一个人正式踏入权力中心,开始她传奇的一生。
都说时势造英雄,这次真是造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派系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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