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皇女...》 第13章 皇家天下原一系

    可现在，人人都不知道，勋贵依旧只愿意用往年抗灾的法，拨些粮款，可士一党却力谏开凿临时河道，引水灌溉。

    两派争吵不下，辩论了整整一天，从早上的泾渭分明，辩到了最后，也分不出阵营了，原本支持灌溉的转了性要拨粮食，支持拨粮食的听了某位青年慷慨激昂的陈辞，也要支持开凿河道。

    说服勋贵的青年叫刘清明，他是今年恩科的新晋官，派别不那么明显，不招勋贵厌烦，于是说话，人们也愿意多听几句。

    “皇上远见，修造河渠，一劳永逸，不如借此两利，征用民夫，可以解决用工问题，又解决了饥饿问题，如此，何乐不为？”

    “对啊，这样就蛮好嘛。”护国将军刘定山摸着自己的络腮胡，觉得这个叫刘清明人说的很好，干错利落，一举多得，他当下就出列附议。

    慕容彻听了，斟酌片刻，还是觉得不妥当，“开凿河渠损耗大量民力财力物力，虽说是一劳永逸，只是在目前的状况下，修运河开凿河道明显是雪上加霜，征用民夫，会让民生更加艰难，男可做民夫，妇孺老幼呢？”

    于是，心疼姓的士纷纷出言附和慕容彻，觉得拨发粮食先缓缓再说不迟。

    现实就是这样的不美好，两下争执不断，到最后，原本互看不顺眼的人，突然间发现了新世界，性和缓的温和派支持缓，而支持雷厉风行就觉得该修造河渠。

    做事风格的相近显然比出身更容易吸引人，马上，朝上的势力就来了个大逆转。

    慕容彻因为觉得缓和比较好，马上成了温和派的新脑，皇帝没有发话，迅疾派多是些年轻人，位置不上不下，又没个头，马上在实际问题上落了下风，他们弄不来那么多钱和粮修河啊！

    争吵不下，皇帝暗自有了打算，他挥手，“诸位罢了，今日先休息，明日好好都想想，后天，大后天，再来论个明白。”

    众臣悻悻然，似乎意犹未尽，还想辩个痛快，皇帝只能再挥手，“去吧，去吧，拿出方案再来，今日诸爱卿的口水都能填平一个湖了，回去吧。”

    他头疼的样，让众臣也不好再强留强论，只能怀揣着各自的观点，扫兴而归。

    慕容哲，不，他现在是南宫敬哲了，他正要走，可却看见明锐身边的侍卫等在门口，一脸焦急，他召了侍卫进来，见慕容彻也没走，就故意问得大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可是公主生病了么？”

    “爷，不好了，今日试菜，王爷吩咐人送去的一乳鸽汤，两锅都试出了剧毒，鹤顶红呐！小的不敢耽误，就立马来了，谁知还没下朝，就一直等到现在。”

    侍卫在门口，见了南宫敬哲眼色，扯着嗓就差吼了，果然，还没有散去的朝臣都停了脚步，回头看正在下台阶的慕容彻。

    大家眼光不善，毒杀亲女，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不少真的恪守道德的士一听，本来今日朝政观点相左就很叫人不爽了，现在睿王爷又办了这事儿，啧啧啧……

    不少人摇着头离去，慕容彻站在原地，转头看侍卫，见他手里还真端着一锅东西，心下一惊，立马直奔王府。

    见他走了，那侍卫才压低声音，跟南宫敬哲报平安，“爷，公主没事，倒是凌侧妃，自己下毒害了自己，我走的时候，听见她嚎哭，叫她小儿的名字呢。”

    “哦，是那个才一岁大的啊，真是便宜贱人了，怎么没有都死了呢。”

    南宫敬哲微笑，慕容绯就站在他身边，他双手抱胸，挺欣慰，“哎，我徒儿乖乖，的这么上道，本王明天得给点儿奖励啊。”

    皇帝站在门后，听儿们翅膀硬的可怕，叹了口气，算了，他老了，这天下终究是这些残乎孩的，今日明锐若没有杀伐决断，他还得费心好好教呢，现在也算是省事儿了。

    他们几个都挺安心，有个慕容绯还为自己教出了明锐这样的好徒弟而自豪无比。

    可是，回府的慕容彻就没有这样安宁了，他一进门就问管家，“明锐有没有事儿，汤呢！厨房的下人都关起来了没有！”

    但是，他旋即就听到了凌妃撕心裂肺的哭声，慕容彻愣了，管家压低声音，非常不忍，“爷，四锅汤都有毒，凌妃娘娘先去看的，娘娘身边的杜若在厨房里看着汤看了很久，而后，公主房里的人也去过，端了自己的汤回了东院，接着就出事儿了，公没了……”

    “你说什么，明贤没了？”

    慕容彻脑里一片空白，他跌跌撞撞地往西院走，腿软的几乎都迈不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心里冰冷冷，毫无知觉。

    进了院，哭声更大了，还有明聿和安乐的哭声，他迈进屋，只见灵儿抱着小小的明贤，哭喊着。

    见他来，凌妃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哭得背了气，晕厥了过去，慕容彻想去抱她，却绊了一跤，跌在了床前，正好对上明贤紫黑色的脸庞。

    以往，他回府，明贤听见声音，就会早早地爬到窗口等他，见他来，远远地就喊上了，甜甜地喊他爹。

    慕容彻摸着孩冰凉的身，怒从心中起，他起身拔剑，一言不发地冲到了东院，将已经早早睡下的南宫敏拖了起来。

    南宫敏冷眼看着慕容彻，翻了个白眼，也不辩驳，仍由他拖着自己走，直到她发现慕容彻是要往明锐的院里去，南宫敏顿时就急了。

    她疯了一样反抗，挣脱了慕容彻的铁掌，而后直接就朝他脸上招呼，母亲的本性力量让她的动作变得迅疾又猛烈，她挠了慕容彻一把，而后，死死地挡在了明锐的院门前。

    南宫敏疯狂了，她和慕容彻从小一起长大，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这个狗东西心里在想什么。

    “慕容彻！想动我女儿，你就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她尖利地呵斥，就像是竖起毛保护幼崽的猫，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很温顺，这个时候却利爪毕现，杀人都毫不犹豫。

    慕容彻红着眼，牙齿磨得咔咔作响，“如你所愿，生出个野——”

    想到了明锐的脸，他咬牙又把这句话咽下，一脚踢开挡在门前的南宫敏，他的力气狠，以致于南宫敏从院门口被踢到了主屋廊下，狠狠地撞在了大花盆上。

    李嬷嬷开门来看，见慕容彻拎着剑煞气满满地冲了进来，侍卫们见状，赶紧拔刀出防，将屋护住。明锐站在门后，正要出门，谁知道，令所有人都无比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南宫王妃拖着血淋淋的手臂站了起来，她站在了所有侍卫的前面，毫无惧色地直面慕容彻，披头散发，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慕容彻，你个狗东西，我不怕你！横竖拼着一条命，老娘也要把你一起拉下地狱！”

    这样的王妃，吓到了所有人，她平日闭门不出，身弱，多养病，此刻却嘶吼着如同搏杀的男一样，真的叫人震撼。

    李嬷嬷心酸，当下就哭着冲了过去，抱住了南宫敏，“王妃啊，您千万要保重啊，您是想让世和公主做没娘的孩么，宁要乞儿娘，不要做官爹，后娘心蜂尾针，您要细思量啊！”

    说着，李嬷嬷话锋一转，哭诉得更加悲戚，“今日的汤中有毒，那是头试便试出来的，根本就没进咱们的院，公主还追问爹爹送的汤哪儿去了，吵着要喝，我们有理，凭什么要做小伏低，您是王妃，何苦要做这没脑的事儿，想要知道是谁下毒，府便知！”

    南宫王妃站着，鲜血直流，她苍白的脸上，一双眸分外凌厉，此刻听了李嬷嬷的劝，她狰狞一笑，看着慕容彻，“狗东西，你敢吗！”

    被骂成狗东西，慕容彻见明锐躲在门后，一脸震惊，似乎并不明白他们为何吵架，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松开。

    “就！本王府里养着大大小小多少毒物，今日就查个明白！”

    说着，他就喊了府里的侍卫东院，而南宫王妃也不怕，她看着后面的御前侍卫，一声令下，“走，我们去西院，狗东西你若不放心，就派你自个儿的人来一起看着，老娘也要看看，是谁瞎了狗眼！”

    南宫王妃寸步不让，带着御前侍卫就要走，慕容彻不放心她，自然跟着。

    御前侍卫倒也客客气气，凌妃原本只顾着哭号，见许久不见得南宫敏一身是血的出现在她屋里，心下有不好的预感，可还没等她阻止。李嬷嬷就行了个礼，“侧妃节哀，如今为了府里安宁，阖府上下都要。”

    说完，她挥手，侍女和侍卫就井然有序开始翻找东西，凌妃要闹，可是慕容彻却拦住了要撒泼的她，“灵儿不怕，我在，会给你做主！”

    可惜，他话音没有落下，侍女就尖叫着将凌妃收着的一干好货都抖落了出来，她床下放着四五个小人，上面都扎满了尖利的针，慕容彻捡起一个来看，却见上面写着他二弟慕容越的生辰八字，再捡一个，居然是他大儿明晟的！

    他松开了护着凌妃的手，蹲下，将剩余的两个捡了起来，不出所料，是明锐和南宫敏的，慕容彻脑里闪过一道惊雷，他日日睡在这床上，却不知道，这床下放着咒他家人的巫蛊娃娃。

    正在这个时候，李嬷嬷从梳妆盒里翻出了剩下的毒药，慕容彻伸手要拿，但李嬷嬷却收了回去，她看着慕容彻和凌妃，声音高冷，“来人呐，回宫请皇上和两位南宫大人来，这盒里有两样东西，老奴熟悉了，鹤顶红和灯芯草，剩下的药是什么，那要等皇上来再下论断。”

    慕容彻看着凌妃，似乎是不敢相信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不出意外地，凌妃哭着不肯承认，一口咬定是别人栽赃陷害，早要算计她。

    乱了，慕容彻彻底乱了思绪，他最疼爱的小儿还冰冷的躺在床上，而府里却乱成了一团。

    南宫敏甩了甩胳膊上**的血，洁白的素绸寝衣已经染得黑红，她笑得灿烂，“呵，狗东西，需不需老娘发善心帮你镶两颗琉璃珠在狗脸上啊。”

    慕容彻坐在地上没有抬头，而凌妃就坐在他旁边，依旧哭啼。

    时间过得很快，也过得很慢，府医来给南宫敏包扎伤口，药粉的味道很刺激，可想而知接触到血肉模糊是何等的钻心之痛。

    最后，连府医的手都颤抖了，但，南宫敏却至始至终一声都没有哼。

    不久，皇帝和南宫辉就赶到了，一进门就看见南宫敏衣衫凌乱，血衣披挂，但是她一脸正气，不容有欺，而慕容彻却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和哭成泪人的凌妃坐在一起。

    高下立现，谁有理谁没理，一看便知。

    “彻儿，你拎着剑，去过哪儿啊。”皇帝也不进屋，他站在门口，语气如常，可眼里的无情和冰冷深不见底，叫人畏惧。

    “我——”慕容彻说了一个我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偏偏这个时候，不应景的人来了，是一队查东院的侍卫，由管家带着，正要复命，见了皇帝，管家心下一惊，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问安。

    “你做什么去了。”南宫敬哲看他手里拎着一只猫项圈，明显是明锐的东西，当下心中就蹿了火。

    “回各位主的话，东院来着，只查到了这只猫项圈上沾了毒，银针发黑，却没细查是不是鹤顶红。”

    “你去明锐的院？”

    南宫敬哲挑眉，南宫敏听了管家回话，倏尔冷笑，“来人，把这从凌妃这里出来的毒药一样样查，看什么和猫项圈上的一样！”

    她说完，也不管皇帝和南宫辉变得越发黑沉的脸色，“狗东西你说，你算计了多少天，就等着找借口杀我女儿！”南宫敏呸了一口，血水吐了慕容彻一脑袋。

    皇帝见慕容彻没有反抗妻的侮辱，他挥手，监立马进屋，将一应东西都转了出来，琳琅满目的毒药交给了随行而来的医，仔细查看之后，医脸色微变。

    “皇上，这里有灯芯草和鹤顶红，是当机能毙人命的纯毒，剩下的不伤及性命，但却会使人终日昏聩，气血虚弱，猫项圈上涂着的是粉针水，女和孩皮肤娇嫩，接触会生红疹，如同瘟疫之兆……”

    剩下的医没再多说，相信所有人都能听懂其中意味。

    这个时候，李嬷嬷抓着厨房管事的来了，要他说今日汤水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干奴才的事啊，今日王爷吩咐炖四盅一乳鸽给两院，奴才炖好了，放在小火上煨着，派人看好了，侧妃和杜若姑娘来了，看了汤，而后，杜若姑娘又呆了很久，她走了，李嬷嬷抱着公主就来了，看了一眼就走了。起锅放盐的时候，奴才不小心，一个放多了，就想着另外个没有放，就倒在一起匀了一下，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啊！”

    慕容彻心冷得厉害，他推开了凌妃，起身冲了出去，一行人跟着他，一直到了东院。

    他冲到门口，却发现明锐站在院里，怀里抱着她的猫，屋里乱成了一团，就她一个人站在院里，孤零零的背对着大家，看屋里凌乱不堪。

    “明锐——”慕容彻叫了一声，明锐回头看他，眼神很陌生，而后，就越过他看向了后面的人。

    “爷爷，宝宝是不是很讨厌呢。”明锐想哭，她一定是讨厌透顶了，所以爹一丝怀疑都没有，第一时间就要拿她给别的孩偿命，说着，她蹲下，摸着地上的血迹，瞬间哭得一塌糊涂。

    她有个好母亲，那样瘦弱的妈妈，却会在瞬间跳起，仿佛变成了天下无敌的高手，不惧任何威胁。

    大家从来都没有见过明锐哭得如此伤心，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真的哭了。

    孩童的悲伤很快就感染了所有人，皇帝拨着手里那个刻着二儿生辰的巫蛊娃娃，几次摸向腰间，可惜，他没有带九龙剑出来。

    “彻儿，越儿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明锐待你如何，你心里也有数，父皇老了，这一辈待你如何，你年近而立，应该也会衡量了。”皇帝将娃娃上的针一根一根拔掉，扔在在了慕容彻面前，而后取了火把，将娃娃付诸一炬。

    “彻儿，你说过，凌妃对你有天大的恩德，你爱她爱得可以不分是非，父皇说不动你，只求你看在别人的好上，别过分了。从今以后，你就在府里好好和她恩恩爱爱，别给其他人添堵了好么？”

    皇帝踱了几步，看南宫辉脸色很差，他转头吩咐自己的侍卫，“去，帮王妃搬东西，这吃人的窟窿是不能住人的，四弟带回去好生照料着。”

    说完，他抱起明锐，头也不回地走了。

    “带上元睦和元君，我的猫，我的马……”

    她小小的声音消失在了夜色中，睿王府的灯火终于熄灭，盛华明京的权力金塔上，一颗明珠悄然落下，这座塔的主人手里握着另一颗更加硕大的明珠，跃跃欲试，想要将她镶嵌得更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