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里包住不火,睿王府发生的事情在暗地里被宣扬了个遍,南宫王妃在京城名媛贵妇中颇为威望,这女人最爱八卦,尤其是受瞩目的‘明星’,自然要八卦到底才算。
在权力中心最没有地位的女,却往往发挥着很奇妙的决定性作用。
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男人们不能明着打听的事情,女人家却能光明正大地在各种茶会上问个清楚。
慕容彻真的失势了,这种失势并不是因为他后院不宁,而是他目无法。在这个以礼法为尊的年代,慕容彻的做法无异于挑战所有人的世界观,宠妾灭妻最多招人耻笑,可宠庶灭嫡却是大罪!
一人在世,先有家,而后有国,于国,谋逆是十大罪之,因为你背叛君王。于家,灭嫡如同谋逆大罪,因为你背叛先祖家族。
明锐了解了这些伦理道德之后,才更觉得心痛难忍,她不懂这些,可是父亲懂。但那一日,他却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根本不在乎他会犯下大罪。
她不知道,是父亲爱凌妃和他们的女,还是自己根本不足一提,以至于慕容彻可能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女儿!
他宁愿犯人伦大罪,也要为失去的儿报仇,这样的心态,足够湮灭明锐对于父亲的所有幻想。
一连几日,明锐都闷闷不乐,她出宫了,这一次去的,是和皇宫紧紧挨着的南宫府。
南宫敏见她病怏怏地来,不由地生气又心疼,“明锐,你记着,凌妃咎由自取,害人不成终害己,而那个狗东西,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你将是天下至尊的长公主,而慕容彻,他只能是个软蛋!”
“娘……”明锐抱住了南宫敏,窝在她怀里,累了,“娘抱着明锐睡觉好不好。”
“乖,睡吧,睡吧,有你老娘在,狗东西和狗娘养的都污不得我儿半分!”
南宫敏拍着明锐,照顾她睡觉,明锐心里暖暖的,却没办法放下一个疑云,她不懂,为何从周礼开始,母亲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躲着她,不和她说话,现在却又肯为了她拼命。
这转变有些突然,几乎都快让她怀疑,母亲以前是不是被偷了魂魄,行尸走肉了。
朝堂上因为赈灾事宜僵持不下,皇帝拨了几次粮款,却仍旧不见效,直到秋后,颗粒无收,这酝酿了半年的天灾,猛地爆发了。
饿殍遍地倒是谈不上,可是明都以北的灾民都开始流亡,不少地方走的空无一人。
流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的边镇。
皇帝下令,原地待赈,不许流亡,违者杀无赦,可是,事情却并没有那么乐观,西秦出大事了,辰划地自立为国,于西秦势不两立。
祈元十二年,天灾**不断,整个轩辕大陆都开始震颤了,就像是伤寒病人在打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年关将至,各处的贵族依旧欢歌,可是灾民却流离失所。
明锐没有坐视不理,虽然她很想说服自己,做一个朱门酒肉臭的贵族才符合现在的智商和身份。但是,她从元君口中得知的事情,却叫她无法再这样欺骗自己。
“妹儿,今天的馒头刚刚抬出去就没有了,有些小孩儿连衣服都没有,就光着屁股,这么冷的天里,只披着破毡毯,哥哥这辈都不要浪费粮食了……”
元君的思维永远跳的很快,嘴巴跟不上脑,明锐拨着手里的算盘,心下有了计较。
“哥哥,我们建个粥棚,收留这些孤苦的孩,我正缺暗卫,你说好不好。”
她也一样,说话一断一断的,没个具体的因果关系,但正是这样的语序,元君才能听懂。
“好呀好呀,我看凤火楼那群傻x就是这么打算的呢,那咱们赶紧的点儿,可不能叫他们抢走了。”
元君是凤火楼的人,可偏偏心不向着凤火楼,他只把明锐和元睦当自己人,而这个判断标准,仅仅是因为一件小事——他哥哥拿白铁块骗他!
所以,不要欺负小孩,他们很记仇,说不定你觉得无伤大雅的事儿,就能让幼小的心灵受伤不已,从而与你彻底划清界限。
明锐暗暗用阿拉伯数字算了一下,叔奏章中提到,在京城周边聚集的灾民多达十万,而且因为新立北辰和西秦可能会爆发战争,载明还在源源不断的南下涌来。
就算这里面有五千个孩,那么她需要的就不仅仅是粮食,而且还必须有一个训练基地。明锐想了想,傻兮兮地跑去跟叔公和叔叔要地,结果却被哄了回来,说什么都不给她一小块地。
明锐费尽了口水,一连四五天都磨在南宫辉和南宫敬哲身后,可怜巴巴地求人,只求一片小小的土地。
但是,没人肯点头,无奈之下,明锐突然想起她还有个伴儿,单身女王——姑奶奶。皇姑有块儿无人地,还没建庄,她那人又不爱打理田产,一心扑在商铺上,明锐想来想去,觉得求她姑奶奶最合适。
想到了,她就要做,当下就叫人备车去公主府。上,公主府和睿王府挨着,明锐扫了一眼,见睿王府门厅冷情,大门紧闭,不由地微微叹气,父亲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她也不晓得,他身体还好不好。
叹息间,马车停了,李嬷嬷抱着明锐下车,她脚一沾地,就欢喜地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毕竟,要剥削好东西,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姑奶奶,明锐来看——哇!”
明锐还没踏进中庭院,就看见俊男美女共坐廊下,你侬我侬,女主角可不是她姑奶奶么。俊男她好像是有印象,可是却不知道是谁,他一身灰色大氅,拥着公主,两个人正依偎在一起看梅花呢。
被小调皮一打断,两人不由得尴尬,赶紧分开了。
明锐跑到姑奶奶身边,仰着头看那个男,见他狭长眼睛,温尔雅,此刻因为被别人撞见,脸上微微发窘,有些不好意思。
“姑爷爷好帅气!”
她一声感叹,公主越发窘迫,赶紧去捂明锐的嘴,“小宝别胡说,这是玄离公,你该叫——嗯——”
称呼上,公主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明锐叫了,倒是玄离,笑着摇了摇头,“草民不过一届商人,怎能让荣华长公主称呼呢。”
明锐看着眼前的男,又看姑奶奶脸上娇羞不已的红云,心里皱眉,姑奶奶都是十几岁的超级老姑娘了,大家都说是她性冷淡看不上别人,不愿意嫁,可现在似乎不是这样啊。
她脑里转了转,总觉得事有蹊跷,她仗着自己是个小孩儿,也没打算藏,直接就问,“为什么不是姑爷爷,明锐觉得姑爷爷很好啊,不要,这就是我姑爷爷。”明锐抱着男大腿,看着姑奶奶,根本不明白为啥有爱人却不嫁。
“嗯。”皇姑摸着明锐的头,应了一声,似叹似怨,玄离也有些悲伤,勉强笑着,蹲下和明锐解释,“长公主,草民是罪臣之后,配不上公主,更当不起长公主这样叫。”
明锐黑眼珠一转,眸色幽暗,罪臣?皇爷爷很疼爱姑奶奶,对于祖爷爷的这个遗腹女儿疼爱得要命,那为啥不能搞个赦免,非要让姑奶奶等成了老姑婆!看来这个罪似乎不妙啊。
不过完全没有问题,事在人为,罪臣之后又不是罪臣本人,戴罪立功就好了喵!
“不行不行,姑爷爷你不要走,明锐一定有办法哦!”她仰头笑得鬼精灵,大大的笑脸让玄离心中柔软,若是当年没有那件祸事,他和妹妹的孩,也是绕膝成群了罢。
皇姑见明锐身后仆从齐备,不是兴起而来,就虎着脸问,“小坏蛋,你今日是不是干了坏事,被你叔公罚了,跑到姑奶奶这里躲灾祸了。”
“不是,我是来要东西的。”明锐毫不隐瞒,她是孩啊,孩就该直来直去符合智商身份呐!“姑奶奶,把你在直隶的地给我好不好呀,明锐想要。”
“哎,一块儿地,你就巴巴地跑来了,姑奶奶还以为你发皮闯了大祸,逃出来了呢。”皇姑见不是明锐闯祸,也就放心了,她喊了管家寻来了地契房契,折成一块儿,塞到了明锐的小荷包里,捏着她的脸蛋儿,“你个小蝗虫,原来是啃我来了。”
“不是,还要啃姑爷爷。”明锐笑着,亲了玄离一口,又扭头亲了公主一口,“等着我的好消息哦,姑奶奶快绣嫁衣,明锐一定要把你嫁给帅帅的姑爷爷。”
说罢,明锐就从玄离怀里蹿了下来,也不管身后姑奶奶要追着骂她,她就跑了。
她眼下有个大大的计划,玄离将功赎罪的机会实在是不远了。
得了地,明锐乐滋滋地打道回府了,南宫辉和南宫敬哲正在商量事情,见明锐哼着歌儿,心情非常不错地从外面回来,不由奇怪。
你说一个小人儿,哪里这许多开心事儿,前几日不还愁眉苦脸地抱着算盘算计不出来么,怎得出去一趟,就笑逐颜开了。
南宫敬哲当下就把要回屋的明锐抱到了自己怀里,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乖,去哪儿调皮了,这么高兴。”
“没有哦,我可是很乖的,叔冤枉我!”明锐嘟着嘴巴假装生气,旋即却又忍不住高兴,笑了出来,“看,我也有地了,我也要赈济灾民!”
说着,明锐就从荷包里掏出了皇姑给自己的房契地契,南宫辉一看,是自己妹妹的庄,他刚刚还和阿哲商量着,正想着去找几个不爱置庄弄地的皇亲去把土地都弄回来统一管理,谁知这个小人精倒是先他们一步,去抢了。
“叔公不许抢哦,这是姑奶奶给我的,我要和七叔叔修庄招人,你们不许惦记我的东西,哼,不跟你们说了,七叔叔就快来了,我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她摇头晃脑,得意的抱着自己怀里的地契,就像是发了大财。
皇帝此刻正在内间和众人秘密商议拨发赈灾粮款,听到外面明锐叽叽喳喳,都笑了。
说话间,慕容绯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小兔,一进门就塞给了明锐,“明锐,七叔叔刚刚弄来的小兔,好看不。”
“小兔好好看,七叔叔,你看,皇姑奶奶给我的地,我终于有地收留难民了。”
明锐得意地向慕容绯显摆自己的战果,谁知慕容绯见了,反而怒瞪南宫敬哲和南宫辉,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
“阿哲,明锐的地呢!明锐的地呢!临南州是明锐的地,税赋银也是明锐的,说,是不是你给私吞了,你们怎么让明锐去找姑奶奶要地啊。”
经过这一提醒,明锐猛地愣住了,对啊,她有封地啊!那她为什么要天天愁眉苦脸地计算需要多少地皮啊!她有四分之一的东明那么大的土地,为什么要去管姑奶奶要几顷的小块地啊!
这不是抱着金山讨饭吃么!明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南宫敬哲和南宫辉,手里的小兔也噗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们骗我……”她要一小丢丢土地都不给,说没她的份儿,叫她自己想法,没想到啊没想到。
明锐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地契,感觉好像是在寒风中凌乱,大人最坏了,和拿白铁块儿骗元君的哥哥一样,她为地苦恼了好几天,和元君快愁死了,结果,这些坏大人视而不见,不拿圣旨当圣旨,封给她的地就当没有。
欺负小孩儿了,真是坏了,明锐抓着自己的地契,回头想想,自己好像特别傻x,身后有大金矿不要,却抱着一个土坷垃当宝贝。
她好蠢咧,明锐生气了,她委屈地哭了,南宫敬哲赶紧去哄,明锐却打开了他的手,转身跑掉了。
坏大人,她再也不要理他们了,就像是耍猴一样,看她每天扒拉算盘珠,却把好东**着不给她!
见明锐伤心地气哭了,南宫敬哲没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南宫辉也愣住了,封地,他们倒是真没有想过给明锐,皇家土地向来是南宫府一手打理,赋税也是。
原来被敕封临南做封地的,不是就是南宫家家主,都是双贵国库的东西,如今封给了一个小人儿,谁知道小人儿分得还挺清楚,这下,看起来倒真是他们霸占了小东西的地不给她了。
南宫辉是哭笑不得,南宫敬哲就是伤心了,明锐从小大都没有和他生过气,这猛地真生气了,他真是难以接受。
他们有事走不开,谁知,不多会儿,明锐又哭着回来了,她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南宫辉问她找什么,明锐还很理直气壮。
“我要我的地,我要立府,不和你们这些大骗过了。”她边说边哭,是真的委屈,这种伤心就像是你满心满眼地信任着一个人,他说啥是啥,可是一转眼,你却发现,他吃独食儿,有好吃的不给你吃,全都偷偷一个人吃掉了。
明锐哭着,又伤心又难过,霸道的熊孩本性第一次爆发,就来的如此猛烈,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南宫辉和皇帝没有理会明锐,只当她是闹腾,可谁知道,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抱着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要“离家出走”。
这下,一直在内间议事的皇帝坐不住了,他出来,见下人都被南宫辉喝止了不许帮她搬东西,小小的明锐就抱着猫站在院里哭。
她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你们——你们——,反正都不是我的——都——是你们,的,我走。”
说着,明锐转身就走了,皇帝无奈又好笑,小小的孩,怎么就会分你的我的了,而且还因为这种事气成这样。
大人们难以理解,连明锐自己也不理解,她的灵魂足够成熟了呀,为什么这个时候就是想像是小孩一样呢,可是排山倒海的委屈,却叫她没法思考。
她只知道,自己就是想哭,就是想要闹,表示自己被欺骗的愤怒。
做主的谁都没有发话,任由明锐牵着自己的猫咪走了。
“明锐,你等等叔!”
“阿哲给我回来,今日谁敢去哄她,谁就别再踏入这个家门,真是反了!”
南宫敬哲和慕容绯想要追,却被皇帝厉声喝斥。大人们却觉得这个时候不能再哄明锐,大是大非的事情,不能由着她胡闹。
他们心里觉得明锐哭过闹过,也会知道自己不对,小孩嘛,任性完了,就好说理了。
可是直到晚上,明锐都没有回来,南宫敬哲心烦意乱,站在门口等,可打发出去的人翻遍了整个皇城都没有找到明锐的影。
这下,所有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明锐,真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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