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做暴发户永远不是偶然。万事皆有因果,你永远不可能无故拍案而起。
元非他们着急忙慌地上船,就怕南宫敬哲杀个回马枪,就连一向笑嘻嘻的老叫花都隐隐约约有了急色。雨修指着元非的脸说不出话来,影风阴测测地看着老叫花,脸上却是一副无辜无知的卖萌神色。
“老爷爷,你需不需要解释一下,你到底是谁咧?”
“诶!我是元非的家人啊,看你们弟弟长得像我家丢了的少主了,所以才乔装跟的。”老叫花一脸委屈,看着元非老泪纵横,“这个娃娃却没了记忆,死活不信我,此刻见少主有难,就顾不得遮掩了。”
元非捂脸,简直哭笑不得,汗颜的要死,此刻若是在二次元,她脑袋上必定是瀑布汗了。
雨修和君乐听了却认真了起来,急忙问,“老先生,你家少主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他们真的信了,元非听了更加无语。
“少主身上有一枚印章可以辨认,是黑色玄武石印章。”
听了老叫花的话,五个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元非,眼睛发亮,似乎就要扑上来把她扒光,看看有没有石印了。元非无奈,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从腰里掏出昨晚老叫花交给她的丑石头,演得不走心,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有这个。”
老叫花无比激动地扑了过来,抱住元非嚎啕大哭,说什么一年多了终于找到了,吃了好多苦好心疼之类的。雨修他们也被感动到了,无限感慨,只有元非在心里翻着白眼,觉得自己可能遇上了妖怪。
元非这边陷入了集体的狂欢,追查的大部队那边沈副将看见南宫将军折返,很是奇怪:“将军,这公主呢?怎么自打出了边城就再无消息了呢?”
沈城海是南宫敬哲的副将,这时候很是着急,围着南宫敬哲不停地问消息,可南宫敬哲没顾上搭理他,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调转马头又往回赶,沈城海没办法,只能跟上,只剩下一群累的七晕八素的亲兵。
“嗨,你说咱们南宫将军也是,公主金枝玉叶千里投亲来,本就是千难万险,结果却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搁谁都不好受啊,别说沈大奶妈那天还悄悄抹了泪,就是咱光看看也觉得难受,一个小姑娘多不容易。现在可好,公主下落全无,要是老大人回来之前还没找到,咱们南宫家可有的折腾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亲兵也七嘴八舌起来。
“你说,老大人要是回来知道了,咱们将军会被会被打死啊。”一个亲兵心有余悸,“以前的事儿还记得么,咱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和将军两个人逗孩,把公主吓得高烧不退,老大人那次差点把皇宫都拆了,这次幸亏老大人不在……”
话留一半没说出口,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将军以后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你们都别说了!咱、咱将军就那个、那个好受了,你你们没见着将、将、将军多多——”
“难受!知道就干活啦,去吧去吧。”
不知道谁把结巴着的这位打断,一伙儿人歇得也差不多了,又往校场赶去准备集合听令。
沈城海看着空荡荡的江面,心里更加空落落地,于是夹带着又开始埋怨南宫敬哲,公主本来身羸弱,到了大营已经伤痕累累,高烧不退了,本该悉心照顾的……结果又骂又捆的,真是……
“真是混账了!”
“你说什么?”南宫敬哲回头冷冷地瞪了一眼沈城海,后者心想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干脆不认账,充耳不闻一言不发。
“我是混账,要是早知道她一躲尽追杀奔我而来,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南宫敬哲咬牙切齿,剑眉紧蹙,手里的马鞭被握地嘎吱作响,“回营整顿兵马,上奏京城,我们班师回朝!”
“是。”
南宫敬哲虽然对刚刚莫名其妙的少年感到疑惑,可那人除了气质有些像,行踪诡异,和他的明锐没有一丝一毫相似,但愿如他所言,明锐是被人救走了,可这些人是哪里的,明晟的人马还是说叔父回来了?
这天,是天元四年六月二十四,东明各地祭山神的日。也是东明长公主与皇室分道扬镳的开始,世事阴差阳错大概如此,一步错,便步步都不一样了。
东明先帝提防过得事情,还是没有防得住,明锐究竟是被阴差阳错的骗走了。
话说轻舟扬帆顺流而下,没几天就已经到了樊城了,未及到达,老叫花就一通咳嗽,用弄雪的话说就是肺叶也得咳出来,他交代了元非去樊城找一家鼎泰丰的商行,自己下了船,说要去求药。
元非黑线,只能放走他,妖怪要走了,她何乐不为。可老妖怪却迷惑了雨修和君乐,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就把他们收编了,元非一跃成了所有人的少主,现在这两个兢兢业业的“下属”督促着元非找老窝。
进了城,一走来,元非居然发现更有意思的事情,几个人目标明确地跟着她呢。元非心下一笑,看了看丝绦一端拴着的黑石头,继续气定神闲地逛街,死老妖怪,急死你。直到正午时分,后面的人才磨磨蹭蹭,装作不经意地跟元非搭讪。
“公,这……”那人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这”出个下半句来,急的团团转。
元非瞥了他一眼,来人虽不是人高马大,可是看着非常壮实,于是漫不经心地说:“鼎泰丰生意可还好?”
“公!”那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可还是没下半句。元非见这人实在不是健谈的,也就不吊着他心思,转身往鼎泰丰走。
那个人高高兴兴地在前面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连元非心里也打起了鼓,更加好奇这叫花大哥的身份来。可你说他要真是权大势大的一个人,干嘛做乞丐?又为什么不跟这些人直接见面呢?真是怪爷爷一个。
等到进了内堂,元非才发现这跟踪自己的原来不止这一伙,呼啦啦一下冲进来几拨儿人。一个个都热切地看着元非,全然是迫不及待的样,这时候,带自己回来的那个人先开口了。
“凤火楼楼主凤夜牛参见少主。”
接着,众人一同行礼,振人发聩的声音激荡在元非耳边,可她还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在心里默念遍淡定之后,又憋住自己不往疯野牛上联想,绷着脸免了众人的礼。
“少主你终于回来啦!”凤一按着老主吩咐喊了一句,剩下的一句没说出口,这少主怎么长的这么俏呢,俏生生、水灵灵的,和小时候长不一样了,还是真换人了?!
凤一心里美滋滋地,出任务的时候终于不用再跟着老主穿破衣烂衫,装平民了,少主以前可是很讲究的,这样他以后终于可以走向高端大气的世界了,再也不用穷酸抠门了!
其实,凤一认错了人,元非不是元君,此刻他心里活动多,以至于其他人都去为元非的要求奔忙了,他还一个人站在原地流口水,梦想着矜贵奢华的生活。
“喂——”
“咋啦咋啦!”
元非扒着凤一耳朵才叫醒这个神游九天之外的人,凤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羞涩?地转身跑出去了,搞得元非是一头雾水。这是怎么说的,这地方的人跟老叫花一样,都怪——千奇怪!
不过等她看到门外像军队集结一般的粮车、工人的时候,没有惊喜,就只剩下惊吓了,雨修和君乐也被吓到了,雷迦摸着米粮袋都快哭了出来,幸亏弄雪叽叽喳喳转移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要不然看着一个大块头哭是多么的尴尬……
一出门,本来闲适的集市突然间变得热火朝天起来,这架势倒有些像前世贸易港口了,整条街都在装车,麻袋里的东西大概是粮食,元非愣怔了,老叫花大哥家底到底多大。
“元非!你真是个福星!”
雨修看着元非,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当下就想到老先生说的,他们少主是个乐善好施的,因为曾经给同济城运粮,而被东明朝廷追杀呢。如此他就更加激动,原来以前一直资助同济的就是元非,他在失忆的时候还救下了他们!这不是天定的恩人么。
影风也很开心,可似乎与众人的关注点并不一样,他搭着元非的肩膀,对其他人说,“有钱才是同济的老大,我觉得元非做咱们的头儿最好了,他这样善良,又这样有本事,我决定不找那个楚妖孽了。”
除了雨修,众人一致点头,似乎对影风口中的楚妖孽很是不满。
元非虽然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不是“少主”,可现在看了大家这么开心,她觉得值了,就算是拐卖她,这么多钱也超值了!万一她这本尊还真是凤火楼的少主呢……
她听着凤火楼楼主的介绍,胸中震荡不已,万两银,老叫花大哥居然送她万两银……元非低头略作思量,才问,“东明国库一年可入账多少银?”
“去年是千五万两银,东明本就富庶,因为打仗,行商种地的赋税加了些,所以多。往年也就是两千六万两上下。”
国库收入也不过如此,元非心里马上见了分晓,这老叫花大哥轻轻松松拿出万来,恐怕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她正低头沉思,哪知道刚转头就看见凤一跟个木头桩似的戳在那里,把她吓得不轻。凤楼主见状,直接一巴掌招呼过去,完全没了跟元非说话时的喜眉笑眼,直接横眉倒竖,张口就骂:“你个兔崽,就知道傻笑,还不快去干活!”
被这一吼,凤一满溢地笑容慢慢黯淡下去,不言不语,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像个圆鼓鼓气呼呼的折耳猫一般,元非见他年岁不大,于是上前劝慰,凤楼主摇摇头干别的去了,凤一见他爹走开,马上又生龙活虎起来,拉着元非到处参观。
“算了,暂且住下”,元非扶额,头开始微微有些疼,鬓角一跳一跳地,她被老叫花搞得头大了,只能喊了雨修他们一起商量,顺带手,她就把万两银票悉数交给了雨修。
“交给我?”
雨修大瞪眼了,拿着手里的银票惊呼出声,刚刚因为影风提议而造成的冰冷和不信任的面具瞬间碎了,“这,这,这可是万两银!”
他有些颤抖的拿起银票,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数额,揉了好几次眼睛,连弄雪都凑上来摸了摸银票。
“这这这,元非你不是没了记忆么。”老好人雷迦有些激动,也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你们是我的兄弟啊,同济城不是缺钱又缺粮么,你们只管拿去。”元非心想,反正不要白不要。
可谁知道,雨修却终是摇了摇头,“虽说我们打理城中事务时间不短了,有银也固然很好,但是城中事务以前都是楚大哥直接打理的,这么多银,我们……实在是做不了主。”
元非看他们面露难色,就知道他们的顾虑在哪里,微微一笑,将银票放在雨修手里,“银在谁手里,谁就能做主。我问你,你有没有能力扛起同济城事务,拿下那主导权,就凭这银。”
“能!可是……同济会……”
雨修有些难以启齿,楚大哥走了,师兄们都不在了,同济会只会落到师傅手里,他有办法接手同济城,但是却没办法把同济会撑下来。
“你楚大哥走了,同济会就不在了。你只管同济城便是,没银便什么都不是,这一点,可是你们告诉我的。”
“可…同济城本就是武林豪侠为救济灾民才建的,一向都是由武林中人管辖的,没有同济会我们怎么名正言顺呢。”
雨修有些为难,元非看着这娃儿终于从影风的话里走出来,不摆臭脸了,心情不错,打算好人做到底,指点指点这傻小。
“武林,不也是要靠银么,要不然拿什么养门人,养徒弟,争地盘。至于帮派,很好解决不是么。”
元非笑意盈盈的看着雨修,“从同济城招一些身强力壮的打手,你不是说同济城是武林的地盘么,那就说明总有高手卧虎藏龙大隐于市,你就去建个帮派,借那些人一个发挥的地方,什么押送,杀人都接,接了便交给他们去做,还愁没帮没派么。同济有银,便有粮食,为了我们都看重的人命,去做吧,任何困难我都会帮你。”
雨修楞了半晌,直到雷迦在他眼前招手,他才回过神。这真是个失了记忆的十二岁孩么,还是练了什么魔功,自己虚长他四岁,这些门道他显然比自己还精
他的嗓有些哽咽,虽然他其看不起风影那种有事儿就挤出几滴泪的尿性,可是这是万两银,十几万的性命就这样简简单单得救了。
出来的时候,他想过无数可能,他甚至不抱任何希望,离开之时不想看着尸横遍野。现在都得救了,想着当初这个少年在南宫敬哲面前那冷静无谓的样,他就更加佩服。
“元非,从今往后您就是雨修的少主,您救了同济城十几万人性命,雨修无以为报,只剩下这条命,一生任您差遣。”
雨修跪下,行了叩拜大礼,神色严肃的样让元非再次认可这人是个可造之材,也就从容的受了,雷迦拉着弄雪他们也跪了下来,跟着行礼。
看着雨修敬茶,影风也凑了上来跪在了雨修身边,着雨修的样敬茶,雨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影风委屈的往边上跪了跪,看得元非一时想笑。
元非自己本来就是二十好几的人,算是最年长的人了,眼前有一群能被卖了的小屁孩儿,她不照顾这些傻孩,谁来照顾?
之前这些孩傻乎乎地照顾着什么都不懂的她,现在该是她来照顾他们了。从现在起,这些没爹没妈的苦命孩就是她的家人,她的弟弟们,需要她细心呵护的傻小们。
于是,元非做出一个重大决定:帮雨修拿下同济城,帮傻小们守住一个家。
她提议,开门立派,架空同济会,另起炉灶接管同济城,这个想法获得了众人的一致支持。
雨修对于开门立派的态比元非谨慎的多,他在纸上列了现在同济会的机构设置,一一讲给元非听了,又把江湖上最大的几个门派主要的营生一一作了介绍。元非很是满意,雨修和自己想到一起了,光靠万两银,必然不行,必须找一个长远的生财之道。
可是元非对于同济城根本没有任何了解,听雨修的介绍,隐隐约约感觉这同济是在不管地带,东明西秦南楚的边界,南方少数族裔的雨林区,幸好她看过国地图志略,否则穿帮只是早晚的事情。
“主上,我们改叫什么名字好呢!”影风顶着两个红桃一样的眼睛,很是积。
“对了,影风说的对,开门立派,这名字也最要紧,我们要赶紧定下来。”雷迦一脸凝重,“而且要尽快将名声散播出去,这样才能更加顺利接手同济城。”
四个人都看向了元非,元非端着酸梅汤,勺拨了拨梅,看着浮浮沉沉的梅,心下感慨,“我自飘渺一孤魂,浪深风急似沙沉,飘渺宫吧。”
对啊,自己就是一缕孤魂,她只认识这些人,这些人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在这里的家。
为了守住这根稻草,她可以做到的。
元非潜藏在心里的,对于家的执念,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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