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归来：第一...》 第四十八章 夜色漫漫

    “哥，你竟然跟小……跟空空躲在这里，让我们好找啊！”苏五摇着扇，冲他们笑道。

    空空朝他微微颔：“五爷。”

    苏五哈哈大笑：“你这么叫我，我还真是不习惯。”

    空空眯着眼睛，朝他看去，脸上似笑非笑。苏五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加快扇的速，尴尬地笑了笑，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爷。”

    杨媛跟着苏五进来，屈膝朝苏行了个礼。身后，杨清也朝苏拜了拜。

    “嗯。”苏点了点头，站在空空身边，负手而立。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前一刻，她还跟苏在雅间里，争锋相对，后一刻，屋里就涌进这么多人。

    “啊！”苏五大叫一声，收回手中扇，道，“忘了介绍。”于是，他指着身后那一男一女，对空空道，“这是郡守府的公杨清，这是郡守家的小姐杨媛。”然后，又向他们介绍空空，“这位就是千香阁的空空姑娘。”说完，摸了摸鼻，朝苏看了一眼，退到一边。

    “原来是郡守公和郡守小姐……千香阁制香师空空，见过两位。”空空朝他们拜了拜。

    “空空姑娘不必如此。”杨清赶紧道，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惊喜和期待，“你就是那位，替家母制作生辰香的空空姑娘？”

    空空含蓄地笑了笑：“正是小女。”

    杨清听完，放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的热烈，恨不得将整双眼睛，都粘在她的身上。苏将一切收入眼底，盯着杨清的视线，不禁有些冷了几分。杨清一门心思，都落在空空身上，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苏五倒是暗暗察觉，但他性洒脱，喜欢看热闹，一点都不嫌事大。

    杨媛爱慕苏，进了门后，便着她哥哥，将那双眼睛黏在了苏身上，当然，她是含蓄的，不像她哥哥那么张狂。所以，苏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也落入她的眼睛里。看向空空的目光，不禁带着一丝探究。她微笑着，朝空空解释道：“空空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哥哥从小就痴恋熏香，对优秀的制香师更是礼敬有加。前些日，哥哥在母亲的寿诞上，见到了空空所制作的福寿延年，对此香一见痴迷，爱不释手。所以，今日见了姑娘，有些唐突，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杨媛这番话后，杨清顿时清醒过来，也察觉自己刚刚的目光，有些大胆失礼，因此赶紧向空空赔罪。空空知道实情之后，见这位郡守公的目光，虽然热烈，但却没有一丝猥琐之意，于是便笑笑原谅。

    苏五本想看热闹，没想到却被杨媛这一搅合，戏是没有了。不过，虽然没有好戏看，但也不妨碍他那颗喜欢看热闹的心，于是看了看天色，出言道：“呀，没想到一晃眼，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今日大家难得一聚，不如就由我做东，在这佳肴阁聚上一聚。各位，不知意下如何？”

    杨媛心系苏，难得有机会跟他同饮，自然点头答应。至于杨清，虽然刚刚被杨媛搅合了一下，但对空空的兴趣，是不减反增。如此大好机会，可以向她请教制香，他怎么可能放过？

    苏面无表情地朝苏五看了一眼，他自然明白，自家那位爱玩的兄弟，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苏五被他一盯，尴尬地扭过头，手中折扇的速，不由得加快。

    所以，当美食佳肴摆上桌的时候，空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就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不过，既然已经坐上桌，她自然也不会再离开。

    空空坐在靠窗的位置，左边是苏，右边是杨清，苏另一边是杨媛，苏五坐在杨媛和杨清的中间。看着这个座位分布，空空心下一笑，端起手中的酒杯，小酌了一口。

    酒过巡之后，大家也不再这么拘束，尤其是杨清，不知道他是真的爱香如命，还是脑有问题，一晚上都拉着空空，询问有关香的事情，全然不顾苏那一道道，冰冷的视线。

    突然，杨媛的声音传来：“空空姑娘，容媛媛冒昧地问一句，你和爷是怎么相识的？”说完，便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桌上的其他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她看来。

    这是要发难吗？

    空空面不改色，淡淡一笑：“爷是空空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杨媛低声念叨，眼睛里若有所思。

    这次，轮到空空发问：“不知杨小姐和爷，又是什么关系？”说完，眼波流转，朝苏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回到杨媛身上，微笑着看向她。

    杨媛顿了顿，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想了想，才道：“我们是远方亲戚。”说完，朝苏看去，似乎有些拿不准这个回答，合不合适。

    空空笑了笑：“原来郡守大人家，在镜城还有亲戚。”

    “是啊，我母亲是镜城人士。”杨清接道。

    空空低头，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细细地喝着手里的酒。

    镜城啊……

    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正要移开的时候，空空恰好抬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遂又离开，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很快，大家又将话题，扯到了其他方面。

    夜深了，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中，桌上的酒壶越来越多，每个人的眼睛里，或多或少，都多了一层醉意。

    这时，挽歌推门进来，走到空空身后，低声道：“空空，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声音虽小，但屋里的其他人，都听见了。

    杨清看了看屋外的夜色，眼神迷离，明显是喝醉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刚踏出一步，便跌到地上，杨媛赶紧过来，扶住他，面带愧意地对众人道：“实在抱歉。哥哥有些醉了，我担心他扰了各位的雅兴，所以要提前告辞。”

    苏五摇了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日还是散了吧……改日，改日再聚……”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砰——”地一声，一头砸在桌上，旁边的酒瓶一震，滚到地上。

    “五爷……”

    有仆从进来，将苏五扶了出去。

    杨媛和下人扶着醉倒的杨清，朝苏那边看了看，结果他面不改色地拿着酒壶，自斟自饮，就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注视一般。杨媛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回间，撞上了空空的视线，朝她点了点头，便扶着杨清离去。

    一下，屋里就只剩下苏、空空，以及挽歌人。

    空空站起来，苏斟酒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我先走了。”空空道。

    今晚喝了不少，虽然不及杨清和苏五，但她现在也有些晕了。

    苏抬起头，朝她看来。她很少从这个角看他，以往，都是她抬头仰视他。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像平日里那么地冷酷无情，在这朦胧的夜色下，竟然带着一丝空虚和伤感。不知为何，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空空不禁有些失神，直到挽歌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告辞。”

    空空朝他点了点头，在挽歌的搀扶下，慢慢地离开雅间。

    狄水一直守候在外面，身后站着一袭淡青色裙装的婉娘，见她出来，便朝她点了点头。等她离开后，狄水便进屋关门，婉娘独自守在外面，眼神复杂。

    苏拿着一把酒壶，靠在窗边，望着楼下。狄水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辆马车，缓缓地驶离佳肴阁。

    直到马车的影，完全看不见了，苏才收回视线，将酒壶递给他。

    “杀意如风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苏开口，声音低沉而黯哑。

    狄水恭敬地回道：“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查到线，请爷责罚……”

    狄水话还没说完，苏便抬起手，阻止他，一瞬间，脸上的落寞和迷茫消失无踪，变成了冰冷的雪原：“不用了，那件事情，就交给敏之去办吧……至于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何人？”狄水疑惑。

    苏嘴角上扬，缓缓道：“千香阁，羽鹤。”

    “叮铃——叮铃——”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个热闹逐渐散去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天色已晚，只有一轮弯月悬挂在夜幕里。马车经过药铺的时候，停了下来，挽歌打发丫鬟下车，买了些做好的醒酒茶，服侍空空喝下。

    “叮铃——叮铃——”

    马车继续前进。

    空空将药碗递给挽歌，手指在阳穴上揉了揉，头疼得以舒缓。

    “你啊，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喝那么多？”挽歌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埋怨。

    空空抬头，朝她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些疲倦：“你不懂，你不懂啊。”

    若是不醉，今晚又岂能这么顺利脱身？

    挽歌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公不是说，让你不要去理会那些人吗？”

    空空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挽歌话里的“那些人”指的是谁，可有时候，麻烦并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我有分寸。”最后，她说道。

    说完，她摊开掌心，只见在那洁白的玉掌上，有几道深深地伤痕。

    “天啦，这是怎么回事？”挽歌见后，惊呼。

    空空愣愣地看着那些伤痕，或许她真的醉了，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这伤痕是怎么来的。

    “咦，你的玉簪怎么变了？”突然，挽歌的视线落到她的发髻上。

    空空伸手摸了摸，这才恍惚想起来，原来，手上的伤痕，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你别管了。”她垂着头，低声道，脑袋有些沉，反应慢慢迟钝起来，“你通知下去，从明日起，我将闭门谢客，准备参赛用香。不管是谁来了，都不见……千香阁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说完，便沉沉地睡去。

    挽歌望着她的睡颜，想起空空离去的时候，看苏的眼神，心里不禁为她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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