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班考试完,日头也移到中央。
慕曦邀着沧明月,与两位哥哥在舍里用过中饭,便到舍里休息起来。
景国的数课,的是九数(九九乘法表)及教艺(如:勾股,差分,方田,方程,均输等)。小班的有限,这次大考,考的主要是计算,也就是九数。
慕曦历来不喜习四书五经,对这教艺九科,倒是有兴致。尤其是九数,勾股等,她就曾用这些计算过在刘家明府上建造邀月园所用的土方。
慕云知道慕曦上午考得不错,不由笑道:“谢婉洁,你这次输定了。”
谢婉洁不出声,谢婉莹气得小脸发红:“你怎么知道我姐姐会输,哼!”
“喔喔喔……谢婉洁,且做蠢蛋去吧!我妹妹书课,定是甲等。这下午的数课,也将会是甲等。倒是你姐姐,在数课上拿甲等的机会很小。”
谢婉莹看慕云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有些担忧,恼羞成怒地骂道:“慕云,你才是蠢蛋!”
“彼此彼此!”慕云倒没反驳谢婉莹的话,只抿着唇,笑了声。
“你!”谢婉莹气得“你”个半天,也没吐出话来。
明明嘴和脑都不够利,偏还要跟人吵架!慕曦冷笑:真个是蠢蛋!
谢婉洁拉着谢婉莹坐下,劝道:“与慕云那蠢的吵个什么?”
谢婉莹道:“姐姐,你能赢吗?”颇有些怀疑的样。
慕曦几人注视着谢婉洁,却见谢婉洁一仰头,字字铿锵:“便是数课没拿甲等,还有其它四科呢!慕曦你输定了!”
慕云是不服输的性,一点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慕风却说:“看谢婉洁的样,似是拿定了第二!”
是了,谢婉洁与慕曦其它课程基本考得差不多。慕曦数课稍好,谢婉洁书课稍好。如今慕曦书课也考得不错,谢婉洁凭什么这么有信心?
慕曦笑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还怕了她不曾?”有些话没说出口,凭着前世在刘家明府上默默习得的琴棋书画,谢婉洁必败无疑!
下午的课程,慕曦自然考得不差。
第二日一早放榜,慕云挤到众前,仔细地看了看,眉开眼笑:“妹妹,你两科成绩都是甲等,谢婉洁数课比你差了一等。嘿,赢定了!”
慕曦也笑:“看看你的成绩,连谢婉莹都比你好了。还好有个九王爷垫底。”
今日考的是礼、乐。主考官是苏先生。
苏先生是士阁中最高级的官,更是梨园最出色的词曲家,词曲婉约清丽,两袖清风的,颇有种隐士的风流。
封清平挤到慕曦身前,给慕曦递了张纸条,小声道:“昨儿个苏先生与父亲饮酒,我向他讨问今日试题。苏先生倒是笑了,说我向来第一,怎么做起这等小人行径?我不答,他又说了,反正谢家的也要了题去,再给我也无妨。”
慕曦苦着脸:原来谢婉洁做的是这打算!真是不要脸了!
封清平低下头,垂着眼帘,扇似的睫毛微眨:“我倒不在乎是否做了小人。能帮到你就好。”
“封二,你可真够兄弟!”慕云猛地一拍封清平的肩膀。
封清平做贼心虚,吓了一跳,又看了看慕曦,哂道:“慕二,你的手可真重!”说完,挥挥宽大的轻纱衣袖,潇洒转身。
慕云白了眼封清平:“没见过这么做好事的,没等人道谢就走了。”
慕曦觉得过意不去——封二又为他破例了!唔,不对,在封二心里,大抵是没有这个“又”字的。
礼课,通常说的是道德、政治、爱国和行为处事规范。乐课,通常说的是音乐、舞蹈、诗词。小班的自然是精简版的。在慕曦记忆里,礼乐两课,考的都不是难。即便没有封清平的纸条,也能拿个甲等。
可若没有封清平的纸条,就不会知道谢婉洁背后做的小动作。
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小字:礼,《孝经》曾避席,阐述故事。乐,丝竹乐特征。
慕云凑过来看,看了后拉着慕曦回到舍,拿出书本,飞快地翻了起来。
“妹妹,你怎么不看?哦,你都会了。嘿嘿,封二自做了小人,没帮到你,倒是便宜我了。”
“胡说什么?”慕曦拿着桌上的书本,轻轻敲了下慕云的背:“封二可是个正人君。”
慕云边背,边回到:“是,封二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个正人君,行了吧?你可真是偏心,怎么每回一见九王爷就冷嘲热讽的?难不成你交的朋友就是好的,我交的,就是差的!?”
慕曦横了眼慕云,啐道:“多嘴,还不仔细默书?”
说完,便回到座位,抽出书本,与沧明月一起看了起来。
沧明月挑着秀眉,偏着头,娇憨可爱:“怎么就记这些?”
慕曦催促着,脸有些发红:“快背下来!问那么多做什么?”
沧明月只是不信,把手笼着:“我觉着会考程门立雪哦!”
“服你了。这是苏先生放的试题……”
“原来,你作弊啊!”沧明月惊着说了声,而后捂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全是笑意:“谢婉洁输定了。”
“苏先生也对谢家的放了题。”慕曦有些无奈。这天下,自来都是人情往来。便是两袖清风如苏先生,比如清高正直如封二,都曾做过些或无奈,或有意,却对很多人不公的事。
而她,做为受惠者,自当安然受着。
只是那谢婉洁,知道这结果,该有多失望呢?
第日放榜。
此次考试的结果不用说,自然是封清平、慕曦、慕云、沧明月、谢婉洁、谢婉莹、谢定乐、谢祖豪及几个包括秦嫣在内的为甲等。
谢婉洁瞅着榜单上的成绩,深吸一口气,并不多言,只小脸气得煞白。
“怎么可能!?连慕云都是甲等!他们肯定作弊!”谢婉莹气得跳脚。
谢定乐一把捂住谢婉莹的嘴:“该死的!把这话捅出去了,到时候一查,我们也是作弊的……”
谢婉莹悻悻地住了嘴,恨不得把眼神化成刀,通通刺到慕曦和慕云背上。
慕云在远处,向着谢婉莹高声叫道:“嘿,蠢蛋!你姐姐的骑射,也比不上我妹妹哦!”
是了,如今打成平手!最后这两课,偏还是慕曦擅长的!谢婉洁虽然这两课不错,但却比慕曦稍差一点。以往,她便是这样输给慕曦的。
“可这次,我不会再输!”谢婉洁神采飞扬,薄唇似挑起了日光,炽烈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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