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仆从一挥小旗,五人便扬鞭策马。
慕云弓着身,用全力把马鞭往下打去,深褐色小马嘶鸣一声,一领先。封清平骑的白色母马,与慕云只差了大约两个马身的距离。
其它两个,看慕云如此,虽然骑术中等,却也打起精神,奋力驱使马匹奔跑。
秦嫣咬着牙齿,想到慕云前番说的话,闭着眼,向下用力一挥马鞭。枣红小马吃痛,嘶鸣着,前足仰起,差点没把秦嫣颠下马去。
众捏了把汗,主考官们更是站了起来。
好在那小马,果然是经过挑选的,迅速稳定了身,平稳地小跑前行。
慕云眼角向旁扫去,见封清平有要赶上的势头,又是一挥马鞭,继续拉开距离。
沧明月两手交握,紧张地道:“作死了!你二哥要与封清平比试,尽力就行,怎么就拼起命来了!”
慕晞也道:“真个争强好胜!”想了想,又安慰道:“明月莫担忧,我二哥骑术向来不错,何况这小马也是挑选过的……”
观众席上的众兴致盎然。有人打了个响哨,赞道:“封二与国公府的长房嫡,才真正是我景国的好男儿!”
这番跑了半场,慕云的深褐小马竟渐渐地慢了下来,任慕云怎么吆喝挥打,也快不起来。
而封清平的白色母马,却一点点地超过慕云。
“小马后继无力。”慕晞淡淡地说了声。
沧明月倒很是为慕云惋惜:“只怪你二哥没挑到好马。”
挑马,也是骑射课最重要的课程之一。要怪,也只能怪二哥没好基本课程。
最终,慕云以两个马身的距离落后于封清平。秦嫣此番却一血以前的不佳,跑在了第位。
沧明月赞道:“秦嫣这次就算拉不开弓箭,恐怕也坐稳了第四的位置。她骑课的成绩,总归在前十了。”
射箭时,封清平与慕云成绩都很好,把把命中红心。
秦嫣倒是拉开了弓,只两箭脱了靶,只白色羽箭插在靶边上。
主考官们点头,显然这组成绩比早先几组的成绩都要好。
“哎,人比人气死人!”沧明月叹息一声:“实话说,若不是出身好点,我就比不上秦嫣。”
下一组,便是谢婉洁、谢婉莹两姐妹上场。
“又比封二慢了一点!“慕云此时喘着气,回到慕晞身边,瘪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然而,当他看到谢婉洁骑在马上,瞬间便把郁郁一扫而空:“妹妹,你看谢婉洁昂着头,那骄傲的样!穿得那么艳,偏又让你一不小心就比下去了。哈哈哈……”
慕晞嗔道:“就你啊,整天想的都是比试。穿个衣服,惹人注意,这个有什么好比的?”
“你没存着比试的心。我看那谢婉洁是非常在意的。”沧明月拍手:“方才我们出来的时候,谢婉洁眼睛都着火了。”
谢婉洁的骑术甚好,慕晞只觉鲜艳欲滴的红色从眼前飘然而过,而后,便听到如雷的欢呼。
欢呼后,又有叹息:“若慕家小姐跑得不好,岂不是赔得我一个月没钱花了。”
“说什么话?你以前没留心过慕家小姐的骑术么?呵,恐怕连你都比不上她!”
“对,她的箭术也不赖的!谢小姐,拿了个甲等,一个甲等下;慕小姐可是拿了个甲等。这骑射,便是两人都是甲等,我们也是赢的!”
说话的人,自然是买了慕晞赢的。
八王点头道:“对,连我祖母都夸我表妹,大了后,必然巾帼不让须眉。这骑射课,不用说也是甲等的。”
慕晞个在台下,自然听不到观众席上正常的说话声。人有说有笑地,看着谢婉洁五只白羽箭全都命中红心。
“妹妹,明月,该你们上场了。”慕云把手放在慕晞肩上:“你只要照平常的样发挥,就能稳拿甲等。”
沧明月难得地说了些稍毒的话:“对,让那不开眼的谢婉洁做蠢蛋去。既然打了赌,她也应该有丢脸的意识。”
慕云笑道:“倒真是多谢封二给我们的试题。你没瞧见谢婉洁看榜的时候,连脸都是绿的!她做梦也想不到,你也在礼、乐两课上,都拿了甲等!”
慕晞但笑不语。重生前,她在礼、乐上偶尔拿甲等,可重生后,即便没有封清平递的试题,她也能拿到甲等。
两人走到马匹驻留处。慕晞先替沧明月挑了匹长得平和的浅赤色母马,又为她自己选了匹黄色母马。
踩着小厮的背,利落地上了马,慕晞拉拉缰绳,与沧明月并驾走到起点处。
堂里的们,大抵都是买慕晞赢的。所以,慕晞一出场,便引得一阵欢呼。
“慕小姐,好好跑!莫让我们的银打了水漂啊!”
“慕小姐,别让我们失望!”
“慕小姐,我把我存着的所有银,都押在你身上了!你可得给我拿甲等啊!”
虽是夏季,但还算是清晨,倒是不热。日头挂在东方略高的位置,散着并不刺激眼睛的光。
指挥的仆从,挥挥小旗,五人策马。
慕晞不消说,也是跑在第一位的。
当然她并无得意,只眼角扫过娇喘不已的谢婉洁和谢婉莹姐妹时,看到谢婉莹弯着的嘴角,毫不掩饰的得意眼神,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妙。
观众席一直喧哗,慕晞蹙眉,细细把领马的细节想了一遍。
谢婉洁不可能在马匹上动手脚,因为这些马都是官堂挑的。参加考试的人,贵族不说,甚至有几个王爷,这些马挑好后,都由御林军看管。
可谢婉莹的得意笑容……
慕晞虽觉着不妥,却不能勒马停下,若停下,这骑课的考试,可就是不合格了。不合格事小,与谢婉洁的赌注兹事体大。
难道是谢婉莹的计谋,想让她就此放弃?慕晞冷笑,谢婉莹还没那个心计。何况,即便真吓到了她,她也不会就此放弃这骑课的成绩。
毫无头绪的慕晞只得扬鞭,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却听周围声音瞬间小了下去。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皇帝爷万岁!”
呃……皇帝爷居然来了?
皇帝爷元仲霸,偶尔也会前来官。慕晞记忆里,皇帝爷似乎来的次数还不少。大约有检查几位王爷成绩的心思,或者说是查看!
但那与慕晞无关,她关心的是,皇帝来了,若谢婉洁当真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让她输了。她岂不是要当着天的面,说“我是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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