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宋雨凌对二娘的了解,上次公然上门要东西,表面上虽占了大便宜,实际上却是让自己陷入了更危险的境地。
她一定会报复自己,变本加厉!
出乎她意料的是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人上门滋事,后来小莲又听厨房的丫环说,宋楚楚得了怪病,时不时地心口疼。
宋雨凌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懵了。
从小到大,这妹妹的身体强壮,怎么会一下病倒了?何况,那天在西院见到她,说话中气十足,神采奕奕,哪像是会得病的人?
小莲觉得这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以后二小姐不会跑过来找麻烦,正好清静几天。她将屋里的草药翻出来晒在屋檐上,回头见小姐坐在梳妆镜前,面泛愁容,不禁好奇地探过身去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宋雨凌沉思不语,突然问:“楚楚病了,作为姐姐的我是不是该去探望下?”
“这个……”小莲有些吃惊,眨了眨眼问,“小姐病了这么久,自己尚且照顾不过来,为何还要去看她呢?何况大家都知道您身不爽快,即便不去看她也情有可原。再说了,二小姐对大小姐成见这么深,奴婢怕咱们去了不被待见,会自讨无趣!”
“你说得对!”宋雨凌嘴上虽这么说,却站起来说,“我还是想去看看。”
小莲见主这么坚决,只好取了外套给她披上,陪着她一起走下楼,嘴里忍不住抱怨说:“大小姐就是人善心软,做事唯恐不周道,处处替人家想,结果反而讨不了个好……”
宋雨凌扭头望了她一眼,这丫头哪懂自己的心思,淡淡地制止道:“别多嘴了,被过的人听到,万一传到他们耳朵里,不好!”
小莲立刻警觉地收了声,抿紧嘴唇。
两人走到荷花池,宋雨凌远远看见赵妈妈带着个陌生男人过来了,慌忙拉着小莲的避开,钻进了旁边的假山。
那个男人年纪约四十上下,穿着藏青色的道袍,皮肤白净,眼神幽亮,须发飘飘,有一种出尘的风采。
赵妈妈快要走到假山边,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站住,自言自语:“不行,我得把话对明白了。”
中年道士停下来,迷茫地望着她问:“老妈妈还有何吩咐,仅管讲出来,贫道一定照办!”
“待会见了老爷夫人,你只管说大小姐的命硬,克人,千万别松口!”赵妈妈不厌其烦地提醒,“最重要的是要说清楚这二小姐是被她冲撞了,懂不?”
中年道士狡黠一笑,不紧不慢地道:“这有何难?妈妈仅管放心!”
“嗯!”赵妈妈点了下头,补充了句,“只要办成了这事,二夫人说了,酬金加倍!”
中年道士听了这话,笑眯眯地抱拳施礼,道:“多谢妈妈!”
宋雨凌听到这,如入冰窖,浑身僵冷。
见他们走远,小莲深喘了口气,惊慌失措地抓住主的袖问:“小姐,这该怎么办呀?万一老爷听信了他们的话,岂不是更加不待见小姐?”
“唉,二娘是想让我永远翻不了身!”宋雨凌吐出一句,脑忽地乱了。她平时最恨那些算命先生信口雌黄,颠倒黑白来骗人钱财,想不到今天害到了自己头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却没办法堵住他的嘴。
以前她在沧州药铺里,经常看见一些病人,明明得的是小病,却听信算命先生的话,破财消灾,烧纸钱,点蜡烛,小病拖成大病,白吃了许多苦头不说,有些甚至还送了性命。
小莲见主脸色难看,忍不住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继续走吧!”宋雨凌坚持道,语气冰冷。
小莲困惑地皱起眉头,都知道了二小姐装病,这主怎么还要去看望,难不成是较上劲,非要去验证一下真假?
两人心事重重地往前走,一上没有说过半句话。直至快走到房门前,宋雨凌忽地停下了,吩咐道:“待会你想办法拖住春儿,我要跟楚楚聊一聊。”
小莲不敢多问,点头应道:“是,小姐。”
宋雨凌笔直地朝屋里走去,抬脚便看见门边守着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唇红齿白,长相俏丽。她站在那儿眯着眼,似乎快要睡着了。
宋雨凌故意咳了两声。
采儿一惊,睁开眼见是大小姐,就像看到阳出西边出一样,惊奇地问:“大小姐怎么来了?哦,奴婢参见大小姐!”
宋雨凌挥了挥手,迈进门槛。
春儿闻声从里屋走出来,见果然是大小姐,侧身施了一礼,神情防备地问:“大小姐有事么?”
“我听说楚楚病了,特来看看。呃,好点了没?”宋雨凌淡淡地道,笔直往屋里走。她掀开帘,环视了一圈,发现床前的地上鞋凌乱地放着。
看样她慌忙钻进被,忘了扶正。
宋雨凌淡淡一笑,走到床沿盯着装模作样闭着眼睛的妹妹,缓声道:“听说妹妹病得不轻,姐姐是寝食难安,特过来看看。”
“姐姐好有心!”宋楚楚眼皮也不抬一下,背转身说,“妹妹喘不过气来,就不陪姐姐多说话了,见谅!”
宋雨凌见她这神情,这口气,完全是懒得理人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郁闷。站起来时,忽地问:“妹妹是胸口疼吗?”
宋楚楚一怔,怕她不相信,转过身故意捧着胸口说:“不知怎地,妹妹这儿憋得慌,一阵阵地疼,哎约,真是难受了!”
“是吗?”宋雨凌淡淡地回了句,扭头望了小莲一眼,暗使了个眼色。
小莲心领神会,突然拉住春儿的手,瞧着她手上的玉镯,流露出羡慕的神色,问:“姐姐这镯好漂亮!应该很贵吧?”
春儿得意洋洋地说:“那是自然!”
宋雨凌凑近宋楚楚,目光落到她的胸口上,嘴上说:“让姐姐看看——”暗将中指曲起,露出坚硬的骨节,猛地朝着神封穴打了下去。
这一次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至少也有七分,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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