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儿也跟着朱佑樘跪了下来,一时不知道朱佑樘是要干什么。
“什么?几次番遇险?何人如此大胆,欺到天家头上来了。”朱见深愠怒,道。
“佑樘不知,只是查到了几分蛛丝马迹,似是有水蛊有关,而且下蛊之人,意图谋害加之嫁祸张家。”朱佑樘回答道,张婉儿一惊,看向朱佑樘,他带我来这,竟是为我讨公道来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直言的话,他竟然替我说了出来。
“休要胡言,早在高祖时期,便早已大下禁令,大肆封杀蛊毒,你有何凭证?可有查到那下蛊之人?”朱见深紧了紧眉,问道。
“佑樘没有胡言,如若不信,明日我便带那毒医进宫,张府不敢声张,冤屈憋于心,只是请来那毒医来解毒,也未深究,可是那歹人却赶尽杀绝,上次又险些让张婉儿坠落悬崖,幸亏佑樘及时救下,否则,怕是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便是那一具尸骨。陛下也有心爱之人,想必能明白佑樘的心事与痛苦。如若陛下不信,自可请来闲散老爷来对峙。至于那下蛊之人,佑樘不知该不该说。”朱佑樘低下了头,说道。
“说。”朱见深厉声说道。
“佑樘也不敢妄言,只是,经检查,是个阉人。”朱佑樘没有抬头,继续说着。
死一般的寂静,张婉儿跪的膝盖有些发麻,抬起了头,看向这位君王,已经有了白发,眉头紧锁,甚至,还有眸间,还流露出几分悲伤。再一看,却又恢复了平静,无半点悲悯的迹象,不禁让张婉儿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再一看朱佑樘,紧紧握拳,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不由打了个寒颤。今天一定不宜出门,诡异了。
“朕,知道了,尔等先起身吧,朕自会查清此事,还张家一个公道。”朱见深走了过来,弯腰将朱佑樘扶了起来。朱佑樘有些僵硬,但是还是微笑着站起身来,然后将张婉儿也扶了起来。“谢陛下。”朱佑樘知道今日来的目的已然达到,再多说怕会无益,开口道。
“你们先回去吧,朕累了。”朱见深挥了挥手,说着。“朕知道你为何而来,那朕就给你吃个定心丸,从此以后,无人再可伤害妃张氏,你若不安心,那下个月十五,便完婚吧。完婚之后,她便是妃了,朕倒是要看看,谁要将主意打到天家的人身上。”
“拜谢陛下恩典。”朱佑樘说道,张婉儿感激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朱佑樘笑了笑,握住张婉儿的手。
“陛下,有贵客到访,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啊。”来人身穿蓝底黄绣的针织锦裙,妆容精致,额际已有白丝,但看得出保养的很好,紧致身材,肤如凝脂,看起来风华绝代,美艳不减当年。头上的金簪,成凤凰展翅状,足见其人霸道跋扈,不可一世。笑得时候,流露出的风情,却直慑人心魄,身边跟着一个贼眉锐眼的监,看起来恭顺的紧。
张婉儿明显的感觉到朱佑樘的情绪变化,不由一愣,看向朱见深,如果说刚刚这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君王,这一刻他却绽放出了很灿烂的笑容,对,是灿烂,一个用来形容青涩少年的词,张婉儿真真见识到了什么才是变脸,快,不可思议。
朱见深那副神情,仿佛见到了最亲的人,“贞儿。”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带着几分依眷。
贞儿,莫非,这就是那宠冠后宫近二十年的万贵妃?张婉儿一脸愕然。
“朱佑樘携内室给万贵妃见礼,祝万贵妃福寿安康。”朱佑樘拉了拉张婉儿,有礼貌的鞠着躬,开口道。
“哦,原来是殿下,真是稀客,内室?呵呵,有意思,想必这位就是国监张峦的嫡女,张灵嘉?”万贵妃站于帝王身侧,浅笑,看着张婉儿,发问。
“回禀万贵妃,民女张婉儿,小字灵嘉,参加万贵妃,今日陛下召见,方才进宫,殿下出言不妥,望万贵妃毋需见怪。”张婉儿敛了心神,回答道。
“长得虽不说天香国色,却也是大家闺秀,这言语谈吐,更是不俗,真不愧是国监生的嫡女,陛下给选的妃,果然不同凡响。”万贵妃说着,有意无意的看向朱佑樘,清冷的眸闪出几分怨怼。
朱佑樘抬起头正视万贵妃,一脸坦然,朱见深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对了,婚期有改,便定于下个月十五吧,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也省的佑樘啊,这般挂念。虽说情意深,但是堂堂,总是为个女牵肠挂肚,总非良事。”
张婉儿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这皇帝自己就为了个女人神魂颠倒,还拿这个来数落自己儿,真是只许爸爸放火,不许儿点灯“朱佑樘谢陛下恩典。”
“好了,你们退下吧,朕和贵妃有‘事’要谈。”朱见深笑了笑,万贵妃却不由得心里有些发怵,便也赔了笑脸“梁芳你也退下吧,这一季的采办你给得给本宫办好了,否则后和陛下怪罪,本宫可不能再保你了。”
“梁芳明白。”说罢便也跟着朱佑樘和张婉儿一同退下了。
“贞儿,今日怎地是梁芳跟侍,不是汪直?”朱见深随意的问道。
“陛下,您可真是糊涂了,汪直的最后一次出现在宫里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辜负了您对他的厚爱和信任,犯下弥天大错,但是陛下您心仁,留了他一条性命,派他去监军,性将他留在了边关,之后又将他贬到了南京,梁芳也就是这之后才接替他进的宫,随侍在侧的。”万贵妃压下心惊,柔声说道。
“哦?是吗?莫非是朕眼花了,不久之前还仿佛见着了他,看来朕还真的是老了。”朱见深似笑非笑的扫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陛下哪里老了,陛下昨晚上可还是威猛的很,臣妾都支撑不住,只喊求饶。”万贵妃捂着脸,半侧身倚坐在朱见深的身上,柔声说道。
“怎么?现在你体力恢复了?”朱见深一把将万贞儿抱上了里面的榻案上,帘一拉。
“讨厌,这可是白天。”万贵妃说着,却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娇羞无限,好不撩人。朱见深慢慢的靠近,让她平躺,自己俯身而去,仔细的端详着这张自己幼时便一直看着的脸,“为什么骗我?”低沉的声音突然倾泻而出,让万贞儿直直吓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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