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没有骗您。”万贞儿瞬间收起刚刚的柔媚姿态,一脸梨花带雨,瑟瑟发抖,泪珠即将坠落,着实让人怜爱。
“朕待你如何?”朱见深起身,坐在榻案旁,问道。
“陛下自小便和臣妾亲密,陛下登基之后,便更是疼宠着臣妾,臣妾所需,陛下无一不给,臣妾所想,陛下更是无一不为。为了满足臣妾母仪天下的妄想,虽受后的几次番的阻挠,但是陛下均对臣妾安抚,甚至还不惜为还臣妾公道,废了吴皇后。”万贞儿慢慢的说着,一边擦拭着眼泪花。
朱见深看见她的那副模样,心又软了,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为何要骗我?朕答应过你,你要如何处置后宫里的那些嫔妾,朕都由着你。朕知道你心里不悦,是那纪氏欺瞒于你在先,可是朕也为你讨回了公道,赐死了纪氏,你就不能为朕想想?朕本身嗣不多,又立了祐樘为,朕在的时候,你应对他好些,你现在对着他心爱之人下手,你让他作何感受,将朕置于何地?”
“贞儿知错,求陛下处罚贞儿。”万贞儿见朱见深已经将话说的这么直白了,知道再辩解无益处,便跪了下来,认错。
“罢了,朕希望你是真的明白,处罚便不必了,你自己回宫闭门思过几日罢。”朱见深摆了摆手,试意其退下。
“臣妾告退。”万贞儿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掐进肉里,回了自己的宫殿。
越想越憋闷,万贵妃一手拂掉了桌上的东西,破碎的声音传来,吓得宫女们都跑开了,无一人敢靠近。
“梁芳,给我滚出来。”万贵妃厉声说道。
“娘娘,老奴在,不知,不知娘娘唤老奴何事。”梁芳看着盛怒之下的万贵妃,有种一脚踏入阎王殿的感觉,止不住的哆嗦,跪下来回话道。
万贵妃伸脚,猛地一踹跪在面前的梁芳“汪直的事,你不是跟我保证万无一失的吗,怎么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去的?”
“老奴该死,本来是想着,让汪直易了容,服了蛊毒死在张府,万一查了出来,因为蛊毒之嫌,张府必然惹上一身骚,必然可以阻止完婚,让少了张府这一外戚撑腰。可是谁承想,那汪直怕死,竟然找了他的一个亲戚胞弟去顶替。这样也罢,反正都是死尸,万一查了出来,也不会查到娘娘这里来。”梁芳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万贵妃看着梁芳的脸,眉头一皱“有话就一次性说完,本宫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对你。”
“张峦也不是省油的灯,找来了毒医处理了后续事宜,之后也寻来了京兆尹,却只说了张大小姐的财物被盗,给了京兆尹一张画像,说这是盗贼。可是娘娘您想,汪直那胞弟不是死了吗,又怎么寻人,奴才便使了些金银细软,找了个面貌相似的,弄死了,给京兆尹结案。张大小姐那日竟然亲去了京兆尹,汪直那傻便慌了,竟然对张大小姐下狠手。”梁芳低下头,将事情和盘托出。“然后。”
“蠢货,本宫替你说,然后那张婉儿命大,被朱祐樘给救了?然后汪直进宫跟你汇报,被陛下的人给瞧见了?”万贵妃怒拍桌案,说道。
“娘娘,神机妙算,奴才该死。”梁芳不敢看万贵妃。
“你们是怎么办的事,蠢货,全该死,尤其是那个汪直,当初本宫就不该把他给留下来,他倒好,给本宫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接下来的事,你知道怎么做吧?一些没用的东西,留着不仅碍眼,还碍事。”万贵妃冷冷的说。
“老奴知道,老奴这就去办。”梁芳爬了起来,弓着身,跑了出去。
另一边,朱祐樘的随从跑了过来,耳语道:“主,陛下让万贵妃闭门思过。”“知道了,你下去吧。”朱祐樘皱了皱眉,说道。出这样的事,竟然只是简简单单的闭门思过,呵呵。总有一天,我会让万贵妃你付出代价。
“怎么了?”张婉儿看着朱祐樘,问道。朱祐樘摇了摇头,握紧了张婉儿的手,张婉儿仿佛有些习惯了朱祐樘在身边的感觉,没用挣扎。
二人再一次穿过宫墙,再一次走过台阶“我总觉得,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我曾经真的来过。”
朱祐樘心下一颤,抑制住心头的激动,淡淡的问道:“是吗?”
“不知道,也许,只是我一直对这类朱红色的建筑有着特殊的感觉罢。对了,今天谢谢你,帮我把我的心事用这种方式,传达了出来,谢谢,真的。”张婉儿松开朱祐樘的手,说道。
“不必,而且,我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朱祐樘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说什么?”张婉儿问道。“没什么,我送你回去吧。”朱祐樘轻声说道。
张婉儿看着这样的朱祐樘,一改先前的肆意不羁,变得沉默清淡了起来,一时有些不适应,“你怎么了?好像刚刚就已经有点不对劲。”
“没事,你这段时间老实在府里待着,我也会派人保护你,但是有的时候还是聪明些罢,不要像上次那样,就那样两眼一闭,然后生死由天了。生命,有时候是靠自己争取的,明白?”朱祐樘看着张婉儿,认真的说着。
“对不起。”张婉儿道歉道“你放心,我这么怕死的人,自然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生命的,不会让你守寡的。你放心好了,朱祐樘。”
“娘又让相公我大开眼界了,不仅仅敢要冲我要休书,还颠覆了自古的只男让女守寡之说呢。真不知,娘的这七巧玲珑心,是怎么长成的。张峦还真是教女有方。”朱祐樘笑了笑,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看着张婉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诶,殿下此言差矣,我可是八面玲珑心,七巧怕是概括不了,正所谓人性格多变,故而有多面,殿下自然也是这样,心情阴郁时,是一面,嬉皮笑脸时,亦是一面。既而殿下均有几面,那何必管束婉儿?树有多种,人有多变,此乃常情。”张婉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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