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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之下,灰雾蒙蒙的白云,朦胧的像一片一望无际的海,笼罩着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峦。
一条通往大山深处的公,好似一条长长的蔓延飞舞的飘带,在山峦中忽隐忽现地缠绕着,不时地想起“嘀嘀”的并伴有急刹的声音。
此刻,我们坐着破的都掉了漆的客车,吃劲儿地向山坡上爬着,车身好像散了架似的,“吱呀吱呀”地发出了刺耳般金属磨蹭的声音,后边冒着团团的黑烟,不一会,喘着粗气的客车总算爬上了坡顶,乘客们也都跟着松了口气儿。然而,这时车身一晃,却又停了下来。
“妈的,又开锅了。”司机开门“啐”了一口便下了车。
“啊呀,赶紧到外面喘口气儿,这车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真憋死人了。”乘客也都挤着下了车,不时地传出报怨的声音。
“聿津,别走远了,一会恐怕上车要费劲。”吕坚下了车,提醒着我。我头也没回,想找个体面的地方方便一下。
我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一家在a市里名气比较大的“通途公建设有限公司”里。这家公司成立较早,抗美援朝期间,公司里有不少的老职工都跨江到过朝鲜,参加那里的公援建工作,有的还得过奖章。该公司一直承担着省内大型公及桥梁隧道建设项目,但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方面的转型和高速公项目的上马,公司与新兴起的同行业相比,在人力资源方面的优势已明显不足,因此,新分配来的大、中专毕业生,深得公司领导方面的器重。
公司技术科办公室里,刘科长对着门,悠闲地坐着。他是个十左右,体态微胖,面容温和的人,即使他坐着,那中山服的一排扣都是严严的,脚上的皮鞋好像刚刚擦过,穿戴的一丝不苟。
“邦——邦——”
“进来。”听到一阵懒洋洋的敲门声,他便应允了一声,习惯性地端起了那总不离手的杯,押了一小口茶水,然后又慢慢地放下,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你好科长,我回来了。你找我有事?”我站在他对面,样显得有些疲惫。
“啊,聿津,你辛苦了,坐下吧。”科长站起身和我握了握手,又指了指我的办公坐位,习惯地把手又放在了那总是铺着报纸的桌面上。
“科长,我本想回来后应该马上到你这报到,可……”我解释着。这次从工地回来,原本想打开行李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见科长汇报工作,谁知,我刚走进宿舍,却被隔壁的人叫了过来。
“唉,哪的话,知道你坐了一夜的火车,够辛苦了。”科长打断了我,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看着我。
“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可事情有点着急。”科长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瞅着窗外。
窗外,几个人正在往一辆卡车上装着行李之类的物,显然是要送人,恐怕又有一批人要下工地了。
“又要我到哪里?”我直接问道。
转眼间,我已工作一年多了,对于像这样流动性大而且又总是去向不定的单位特点,我心里早有了准备。
“啊,是这样,最近,我公司又接到一个跨谷大桥施工项目,大桥的位置处于山岭重丘地带,不仅地形复杂,大桥的结构也在我省见,因此,这个项目的技术含量较高,”科长喝了口茶,“你是咱们科里唯一的“正宗”,又接触一年多的隧道工程。况且,你又是赫赫有名的傅老师的得意门生,对爆破技术方面又有过实践……”
“不,科长,你不也是本科吗,我毕业时间短,我虽然接触了一些,可必定是点皮毛,还有许多先进的工程技术和管理经验需要习的探讨,还望你多多地指教。”我打断了科长。
“我?哈哈,我这个‘工农兵’牌的更要加强习了,今后我们要勤沟通、勤交流。好了,不要客气啦。另外……”
他把目光投向了我对坐的吕坚。“还给你配个助手,到了那里,你们俩要好好配合。聿津说的对,要多习多探讨,拓开思,大胆工作。”科长笑看着我,我感觉自己还是个“棒劳力”呢。
对坐的吕坚,中专毕业二年,大我一岁。一身灰色的中山装,个头儿稍稍猛了点,短发下面,一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衬托着面部的俊容,散发着执着的和青春搬的活力。从他那脚上的运动鞋中不难看出,身体轻盈,不乏锻炼。
“怎么样?你们俩立即收拾一下。”科长吩咐道。
“我的行李已捆好了。”小吕说着便站起身。
“科长放心,我们争取明早到达现场。”我刚要转身,科长叫住了我。
“等等,明早到不了,今晚还得坐一夜的火车,然后还要翻过一多公里的山。”科长看着吕坚,“小吕,上,你把工地的位置情况介绍给聿津。”科长说完便向我们招了招手。
“怎么?你在大桥项目上工作过?”我问吕坚。
“大桥项目刚刚建点时我呆过几天,后来由于我前个项目收尾,又把我调回来了。”吕坚应道。
当我俩刚要走下办公楼时,“嗨,差点给忘了。吕坚,你先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说着,急忙又返回科长办公室里。
“聿津,是不是要带上些有关技术方面的资料啊?”科长看着我急匆匆的样便问道。
“科长,我想……”我欲言又止,探的目光看着科长。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尽管和我说,没关系的。”科长豪爽地问道。
“我想,公司能不能给我买台袖珍计算机?呵呵,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说完,我又有些后悔,因为目前公司还没有一台计算机,感觉要求有些过了。
“啊呀,像购买计算机这样的固定资产,需要公司领导开会研究决定,不过,我会马上提交计划,争取吧,你放心。”科长的脸色有点为难。
“那可好啦。”我怀着愉悦的心情转身便走了出去,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在人们的眼里,我这个业务骨干什么都不懂,走起来大步流星,说话不走大脑。
“嘿——车修好了,大伙赶紧上车啦!”女乘务员把吃剩下的一点瓜散在了窗外,拍了拍手,大声地喊着乘客。
我和吕坚用目光扫了一下货架上的行李,便随着人流上了车。
一个小时过去了。客车到了位于山坳正中的一个十字口,见有炊烟,在山坳里徐徐飘荡——不远处,看到两排排列整齐的亮晶晶的活动板房,那里就大桥工程的项目部。
“到了。”吕坚说着便向乘务员喊起来“能不能在这里停一下车?我们要下车。”
“这里没有人家,你是修大桥的吧?”乘务员说着,便向司机示意停车。
“是的呀,我们就住在这里的,等我们把大桥建好了,这可就好走多了,以后我们要经常在这里上下车的,请多多关照啊,谢谢!”吕坚冲着那乘务员摆了摆手又笑了笑,炫耀地说道。
嗯,这个跨谷大桥建成后,不知要少走多少弯呢。我心想着,便随着吕坚下了车。
“啊呀,小吕,又见到你了。哪个行李是你的?”主管行政的老李已在山坡上等候我们多时,他亲切地上前打着招乎。
“李师傅,给你介绍一下,”吕坚拉着老李的手,走到我跟前,“这位就是新来的助理工程师,陈聿津。”
到了工区院里,头戴安全帽的周经理也恰好赶到,吕坚介绍了一番,他热情地伸出了双手,“啊呀呀,一辛苦啦,欢迎欢迎,本来,我想亲自去接你们,可大桥这块……”
“轰——轰轰——”
只听几声巨响,那声音像是结婚的礼炮。
我松开了紧握周经理的手,“什么声音?”我问道。
“啊,是炸桥基础坑。”周经理说道。
“怎么会这样声音?”凭声音就知道,这样的爆破效果不会理想。
“是啊,几次的爆破效果都不理想。先休息一下,明天咱们再研究一下爆破上的事。”周经理说着,便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封信。
他笑嘻嘻地看着吕坚,“这封信邮到了公司,已经有几天了,听刘科长说你要到咱们工地,那时你又没回来,所以我就把信带到这儿来了。”周经理见吕坚伸过来的手,他又把拿信的手缩了回去,笑道,“是你女朋友的吧?”
“啊不,家乡来的,谢谢经理,这么关心我。”吕坚不自然地接过信,刚想撕开,却又急忙放进了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