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莨这孩，若是安分守己，还是会平顺一生的。”窦后低叹一声，“可惜啊，她过去做的事儿找上她了。皇后如此并无不妥，皇祖母也没得说。”
窦后见陈皎压抑神色：“皇祖母可是看着她们几个年轻时斗成一团。**之中，代代如此，皇祖母想阻止也是无能为力。只是薄皇后的遗愿皇祖母始终没能守住了。”
窦后从刘启床边起身，却疑色间问陈皎：“那月美人——”
“见过后娘娘。”
陈皎回头。只见月美人正巧笑盈盈。说曹操曹操到。
却不想窦后就这么冷言看着月旎婳扶手屈膝，丝毫没有请她起来的意思。
“阿娇，看你这簪还带着，也不嫌烦。”窦后转过头，伸手抬抬陈皎头上她给的金簪。陈皎一下明白了她这用意何在，也乐得配合：“皇祖母给的，阿娇自然喜欢，便是要天天戴着才是。”
窦后乐得眯了眼：“这孩——”
“后娘娘可是年纪大了。”月旎婳脸搁不下去，冷言冷语，“臣妾这还在这儿给后娘娘行着礼呢，怎么就好与别人说话呢。”
陈皎见窦后面色不妙，忙是接过话茬：“那是后娘娘看你行礼行的不正，想让你行正了才好起来。月美人看你，膝盖弯不弯手掌平不平的，松松垮垮，这也叫行礼？实在是糊弄后娘娘呢。”
“你又来插嘴！”月旎婳却是反瞪一眼，“本宫说你是不是——”
“看看，”陈皎云淡风轻地一笑，“在本妃面前还自称本宫呢。听你的名儿以为人美如画，怎知却如此蛮横不知好歹，实在是枉费了。”
“你——”月旎婳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儿，“本宫的名讳是陛下赐的，怎容得你——”
“吵什么呢。”
“陛下！”月旎婳转头，见刘启竟是大难不死，这会儿在人都没注意时早已悠悠转转地睁了眼，顿时也没了吵的心思，全身都扑在他身上，“陛下终于醒了，臣妾可是为陛下提心吊胆了好久呢。”
“朕让婳儿担心了，”刘启温柔细语，抚月旎婳的力道似是叶扫落地，“是朕不对。”
月旎婳嬉笑，凑近了在刘启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陈皎望这讶人的场景，多少明白了窦后对这位月旎婳的不待见从何而来。
“皇帝！”窦后看不得这个，大声清清嗓，厉言提醒。
“母后。”刘启这才看见了窦后，不免尴尬笑笑，“母后在，也不告诉一声”。
“哀家哪敢！”窦后板着脸，“既然醒了，就赶紧传医令来瞧瞧。别一睁眼就与这女人你侬我侬，沾一身晦气，也不怕人笑话。”
“这话后娘娘说得不公正罢。”如今刘启奇迹般地醒了，月旎婳背后顿时有了底气，说话也更是毫无顾忌，“皇上躺了那么久没醒，臣妾一来就醒了，那臣妾难道不就是天普照，是陛下的福星，哪儿来的晦气？后娘娘这是看臣妾不顺眼，容不下臣妾呢。”说罢头依偎到了刘启怀里，委屈啜泣声低低传出来，却是分明朝窦后与陈皎二人得逞一笑，双眼精光微微一闪，狡猾的模样叫人有气发不出。
窦后阴沉着脸想说什么，却见刘启满脸宠溺，怕是就要溢出蜜来，也心知当下不管说什么刘启定是听不进去，都是不济的，便起身带陈皎出去了。关门见只听背后月旎婳声音张扬得意。
“陛下，臣妾昨儿几日给陛下引荐的那位从楼兰来的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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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儿这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窦后甩身摇晃着在主位上坐稳当了，一口气上不来顺不下，捶胸顿足。
“皇祖母喝一口这个。”陈皎忙是倒一杯茶水递上去，“皇祖母自个儿生气也没用，月美人不论怎样就在哪儿，皇上就是喜欢，又能怎样，又不能把她——”
陈皎说着说着自知失言，忙是紧紧闭了嘴。
“阿娇不说皇祖母也一定要对付她的。”窦后却是面色如常，手里转着瓷杯，磕磕嗒嗒的，“皇帝若是被她这么惑言下去，无心理朝政，楼兰见缝插针，不就……这月旎婳说不定就是楼兰国王那只老狐狸派过来的习作！不行，此女一定得除！”
陈皎左右想想，觉得窦后这话道理却是十足的。
“皇祖母准备如何应对？”
窦后沉吟许久，最终出言：“这月旎婳在宫里可不是一个人的。大皇妃月珂瑶君不是她的侄女儿么？”
“是。”
“皇祖母似乎是见过的，但大概忘了，是个怎么样的人？”
陈皎脑中闪过月珂瑶君的精致面孔与不堪言辞，委婉道：“是和月美人相像了的人。皇祖母上次是见过她跳舞的”
“想起来了。哀家眼睛不好，看不清楚。”窦后紧皱双眉，“阿娇你给皇祖母说说，如何想象？”
“声貌形性，无一不像。”
“哈！”窦后听罢，手一拍几，笑开满脸，“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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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人。”陈皎手捧竹简，却是多看一个字都头疼。
“殿下什么吩咐？”清热那一直站在门外候着，闻言忙是探头进来。
“我们好久没去看陈淳了罢。”
“是。”倾人眼柔秋波，“小也有几个月了。”
“那明儿便回驸马府看看他。”陈皎一句话定下，把心思转回书里，顺口一提，“白颦怕也是想那孩了，你去派人给大皇送个信儿，说借白氏一用，半天便回。”
“殿下，大皇的府邸离京城可远呢。”倾人却是犯了愁，“明儿怕是快马加鞭也赶不到。”
“他前几日不还住在宫里么？”
“本来是的，”倾人道，“不过好像是后娘娘说大皇虽无大罪，却不适合再待在京城，便让他迁居到临安去了。”
陈皎苦笑。皇祖母啊皇祖母，自己不饶人最后误的还不是自己的事儿。
“没事儿，你尽管派人去，一次把人带回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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