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去镇上有些程,陈村花打算先拿着人参在村里碰碰运气,陆、刘、贾家,除开不大愿意接触的刘家,便还有陆、贾两家,不知他们会不会要了这上年的人参。
贾家。
陈村花伸出手握住大门上的铁环,敲响了贾家大门,清脆的声音,犹如山涧的泉水,显得特别的好听、动人。
开门的是贾管家,他从门内探出一个头来,“你有啥事儿?”
“麻烦管家,我找贾爷爷有事。”陈村花态恳切道。
“等着。”撂下一句话,贾管家将门关上,去通报去了。
陈村花耐心的等待,怀中的人参又紧了紧,这可是二两银,算不上第一桶金,却是一笔丰厚的财富,开办私塾绰绰有余,只多不少。
等了一会,大门再次被打开,贾管家挥了挥手让陈村花进去,跟在贾管家的身后,看着贾府的景色,心底一阵惊叹,这哪里像一公公的住所,分明是王公贵族,自然,这份心思陈村花不敢让任何人知晓,只当心着会惹祸上身。
“管家。”贾松正找贾管家,一脸着急的模样。
“少爷,我要带周家娘去见爷,爷正候着呢!”贾管家一见贾松那猴急样,便知他为何事而着急。
“周家娘?”贾松深意的目光将陈村花打量了一番,那饱含炙热的眸光,有些灼人。
陈村花连忙作揖道:“见过贾少爷。”
久久地,贾松都没有反应,只是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村花,盯着她的心有些渗人,一旁贾管家一看,一脸无奈,这贾少爷的花花心啥时候能收一收。
“周家娘,这边请,少爷,我先送周家娘过去,然后来找你。”不带贾松反应,贾管家已经领着陈村花远去了。
“让周家娘见笑了,我家少爷没有恶意的。”贾管家为贾松开脱道。
陈村花笑了笑,一副心知肚明的态,贾松是个什么人,她很清楚,他肚里的花花肠,她也是一目了然的。
见到贾爷,陈村花将人参递给他,贾爷有意买,然后询问了价格,陈村花说出的价格比郭郎中估计的价格多五十两,二五十两,没曾想,贾爷没犹豫,没皱眉,竟直接让贾管家去取银两来。
两张一两的银票,五十两是用一钱袋装好的,陈村花数了数数,确认无误,买卖成交。
有了银两,便是先犒劳犒劳自己,称了几斤鲜肉,一只烤鸭,一壶酒,松糕饼,想着周阿爹好烟,又去买了烟草,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家赶。
“村花儿,你发财啦?”刚回到家,周大娘见陈村花买这么多的东西,旁敲侧击她不节俭。
陈村花保密的一笑,“算是吧!”
“烤鸭。”这时候,周大根从内屋里跑出来,跟在陈村花身前窜来窜去,那一双狗鼻灵着呢。
“二婶婶,你买了烤鸭对不对,我已经闻到了。”这小,明摆着是嘴馋了,没好厚着脸皮要。
“还有松糕饼。”周甜甜嗅着那一股香味,道。
“都是一个个耍懒的小吃货。”周大娘数落道。
“二嫂,我帮你。”杨金凤上前,帮陈村花拎称着。
“大根,去告诉你爹娘,今儿个晚上来这边吃晚饭。”毕竟是一家人,有好的,陈村花还是会想到他们的,她就不是一个能贪独食的主儿。
“好嘞。”周大根蹦蹦跳跳跑回了隔壁屋。
陈村花将买来的烟草递给周阿爹,“阿爹,这些药草给你解解馋。”自周昌死后,周阿爹很少抽烟草了,一心只想要为这个家多存些银两,便想着戒掉这一口,但很多时候,陈村花都看见周阿爹咬着空烟嘴过把瘾。
“欸,好嘞。”周阿爹接过,放在鼻息间嗅了嗅,一脸爽意。
“这下得劲了。”周大娘开涮道。
“呵呵……”一屋人都乐了,随后,周大娘、陈村花、杨金凤、周甜甜四人去厨房烧饭去了,周阿爹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烟草裹上一些,贯入烟斗里,点燃,抽了起来。
这一晚,周家像是吃团圆饭一般,十分热闹,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场面很窝心,幸福,如果能长此下去,该有多好。
亥时。
夜静无声。
周阿爹正坐在院里抽烟,一旁周大娘靠在一张旧摇椅上养神。
“阿爹,阿娘。”陈村花晓得二老这么晚还不歇下,就是在等她做交代。
陈村花在一旁小方凳上坐下,紧接着掏出五十两银交给周阿爹,“阿爹,阿娘,我今天在上山采了一只上好的人参,买了点银,这些是孝敬你们的。”
“这……”周阿爹惦着那一袋银两,心有些沉重。
“这些我们不会用你的,只是帮着你和小福存着。”周大娘从周阿爹手中夺过银两袋,道。
“阿娘,不用,你们用,这以后我还会赚银,阿爹不是好烟嘛,我想倒不如买些烟苗回来自个种,还有,阿娘,我知道你们租出去的农田也快到租期了,我想说能不能不要租出去,收回来自个种,反正租出去也没多少碎银,倒不如自个种,到时候还能够吃上自己种的新鲜菜。”当然,陈村花这只是一个提议,要不要做,就看二老的。
周大娘与周阿爹互看了看。
“这事儿,我和你爹再商量看看。”周大娘道。
“好,阿爹阿娘,晚了,歇息吧!”这天不比前些日,这时辰已经是天冷雾重,空气中透着一丝丝凉意,有些渗人。
“得嘞。”
第二天,陈村花起床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院里的柴房腾了出来,收拾好,已经是末时。趁着天黑前,她又去了一堂城北牛家,找牛家老牛富。
牛家有兄弟,老大牛金,是个铁匠;老二牛忠,天生弱智;老牛富,是个木匠。这兄弟是花村出了名的好兄弟,孝顺,心善。
“周家媳妇,你找我家老有啥事,有事你对我说,我带你传个话。”牛李氏好言好语道。
牛家婶本姓,姓李。
陈村花知晓这牛家婶对自己有所避讳,毕竟她家个儿都还没有成亲,与她这不吉的寡妇接触,怕人说闲话。
“那麻烦婶告诉牛儿,让他帮我做几张长桌长凳,我开私塾要用,这是定金。”陈村花将二两银放在方桌上。
“成,我家儿回来,我就告诉他。”牛李氏点了点头,陈村花如此识得礼数,倒是令她有些不自在。
陈村花向牛李氏辞别后,离开了牛家,刚出牛家,竟见到了牛二牛忠,他正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什么。
“牛二,你在干啥?”陈村花迎上去,却见他盯着地上爬行的蚂蚁看。
“虫虫搬家,要下雨啦。”
“虫虫搬家,要下雨啦。”
只听见牛二嘴里念叨着,这时,陈村花突然听见牛李氏喊牛二的声音,想必她发现牛二出了门,找来了,担心被误会,陈村花起身,赶紧离开。
牛二抬起头,看着陈村花远去的身影,咧嘴笑道:“虫虫搬家,要下雨啦。”
还真如牛二说的,这晚,天色暗沉,后夜里果真下起了狂风暴雨。
这场雨,一下就是半月。
半月后,不等陈村花去牛家,牛家一家人竟然用马板车将长桌,长凳给拉来了周家。
牛真不愧是木匠,那手工做得是无可挑剔,竟没有一丝瑕疵,这让陈村花觉得这些桌椅用在私塾,有些可惜了。
将剩下的银两付清,陈村花便开始招生。
因那一次贾爷出手免了陈村花的责罚,加之陈村花这一次是靠自己办的私塾,没有靠村部,刘喜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掺合她的事儿,在家陪着他的小儿玩耍。
有周大娘和周阿爹的帮忙,陈村花开私塾的事儿不到一天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只可惜,没有一户家长愿意让娃儿来上私塾。
一时之间,陈村花,头痛不已。
“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周大娘竟难得的劝解陈村花,有周大娘这句话,陈村花的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舒心。
“嗯。”陈村花不但要宽慰周大娘,也要宽慰自己。
事情总能想到办法,无法急于一时。
周甜甜见一家人因为陈村花私塾的事情心情沉重,转念一想,竟一手拉着周大根,一手拉着杨金凤走到陈村花面前。
“二嫂,既然现在没有人来,不如你教我们识字吧!”周甜甜其实一直都想要识字,当初陈村花刚嫁过来的时候,她便想要让她叫自个,只是一直拉不下脸来。
她常常听村里的说书人说镇上的大户人家小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男女更是用情书传情,甚是滋味。
陈村花想着,反正现在没人,倒不如教这个识字,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用他们来吸引更多的人。
“好。”
这几日,陈村花一边叫周甜甜、杨金凤、周大根个人识字,一边想着法让更多的人送娃儿来上私塾。
冥思苦想,陈村花可真是下了一番功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想到了一个法。
这不,一大早,她便拎着周甜甜、杨金凤、周大根人来到了花村最最热闹的城中,法见不见效果,就看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