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木屋的门,何管家便迎面走了过来,看样是明摆着要来找我的。
“曲医师,身体好点了?”他问这话时,神情的不自然,就像妈妈打了自己带回家的同一样的窘迫、尴尬与愧歉。
“管家有心了。”我说。
何管家又不自在的笑了笑,才道:“少爷……他想见你。”
公要找我?我被打至今也有一个月了,他从来没找过我,这一个月里,我打着身体未复原的旗号在过着活像猪般的生活,醒醒睡睡,睡醒便吃,吃饱接着睡,实在睡不进吃不下时便像刚才那样与灵探讨冥侯府的深似海,日还是相当的写意的,塞翁失马还不全是悲剧的。
倒是灵每天去公的寝室,不为别的,就为那剂他在桃花林中叮嘱我要熬给他喝的药,因我被他那机灵的爷爷打瘫了,所以就嚷灵偷偷去熬药,然后拿去给他喝,据灵探报,他精神还相当的不错,也就在刚刚,灵才给他送完药。
“公不是身体有不适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不不不!”何管家一直的摇摆着他的手,激动的摇了一番手后,何管家平静道:“其实在少爷在早些时候就想见曲医师了,只是……”何管家欲言又止,瞧了瞧我狐疑的神色,他又接着道:“曲医师一直都没出过小木屋。”
公不找我跟我没出小木屋能扯上关系?我越听越不解。
何管家像是抵受不住我圆睁的眼睛散出的呆滞的愚钝之光,决定把话说完整,“少爷交代过我们,只要曲医师主动踏出小木屋才能带你去见他,少爷不想打扰你的休息,命令我们不许通传在屋中的你。”
我明了的点了点头,后悔自己过早踏出了屋门,追悔莫及的心在伤感着,脸上却佯装欢心谢了主的深明大义,之后便跟随在何管家身后,又来到了那道水晶帘前,何管家示意我自己走进去。
时隔一个月,我再回到案发现场,那场面又涌现在我脑海里,不禁又一哆嗦,股部传来阵阵抽搐式的疼痛,这条件反射也未免激烈了。
“公,您找曲沐所为何事?”我的毕恭毕敬实在是自然条件反射下的产物。
听在公的耳里却以为我在埋怨他让我受罚,“上次的事,我实在抱歉,要如何你才解气?”
公从方桌那边款款走来,一个月未见,他倒是健硕了不少,脸上的血气虽仍不足,可已不是苍白如纸,说话中气也足了,道个歉也诚恳了,想来爷爷的药对他十分有效。
“我打你一顿。”本来我是没气的,可听了他的话却想捉弄他一番,可话一说出口,我就给他跪了,“小民该死!”
我又犯了大忌,灵说,要恭恭敬敬,慎行慎言,不得无理,绝对遵从,有话精简说,没话打死也别说。
公似乎被我突然的下跪吓倒了,果真一脸惊讶的往后倒退了两步,“你这是?”他狐疑的瞅着我。
“小民方才说错了话,恳请公饶恕。”我磕着头求饶。
“你方才说,要打我一顿才解恨……”公慢条斯理的提醒我曾说过的话。
“公饶命,小民不分尊卑,实在该死!”我生怕着又受皮肉之苦,连话也说不清,一面恳求着,一面又说自己该死。
“那就打吧。”公他走前了两步,并蹲了下来,我瞧见了他的脸,丝毫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还把他的臂膀伸到我眼前,“只要你再不生气。”
我慌忙弹开了一丈,人也站了起来,发觉自己比尊贵的公站得还高,慌忙又蹲了下来,解释道:“公,方才实在是个玩笑,若公不介意,就别再提这玩笑了,曲某由始至终都没有生气,更不会负气停止对公提供药物,请您放心。”
公的眼眸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之后深邃的眼眸就暗淡了下来,也不再理我就悻悻的走开了。瞧着他那神情,我正怀疑着自己是否又说错了话,难道他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威胁他?
这还得了,我顾不得屁股的伤势“咻”的向前奔,剧烈的疼痛使我刚站起来就“嘭”的倒下了,公回过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作声的又朝前走。他不理我倒让我安心不少,至少没了尴尬,可以在地上多滚一阵,等待疼痛舒缓。
当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并走到公跟前试图跟他解释一番刚才的话时,他又转移了阵地,速还相当的快,见着他有心躲避我,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慢慢的挪向水晶帘,准备回小木屋疗伤,屁股火辣辣的疼,还真没法站了。
挪了两步,才忘了要行告退礼,又勉强的弯着腰,紧咬着牙说,“公若没事,曲某就先行告退了,公万寿。”
“有事。”公突然转过身,一脸欠揍的模样,还无害的眨了眨眼。
“请说。”我咬着唇道。
他想了想,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好几圈都转过去了仍在想,最后才耸耸肩,放弃了追忆道:“我忘了……”
不待他说完,我的眼睛就锃亮起来,又开始挪动自己的腿,好赶紧回屋安抚我的屁股,不料,公的话还没完,“先等一会,想起了告诉你。”
我顿时僵了在那里,明摆着是不能走的了,却不知要等到何时,等吧,在这权主义下,像我这等人是没有人权跟自由可言的。
我般无赖的等啊等,然后终于让我想通了一句在言情小说里出现得最多的名言: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它能治愈一切伤痛。
皆因,我的屁股在未知的等待时间里,渐渐复原了,疼痛舒缓,人也神清气爽了起来,就又有活力了,迈着小碎步碎向翩翩公所在的方向,他正作着画,神情相当认真。
“公。”我笑容可掬,一心想早点劝服他让我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