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上,我脑海内出现的都是音炽的影像,那个素面炭黑的脸孔与精致动人的脸孔不断地交换着,连公喊我也没听到。
最后公用他那修长的食指猛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才惊醒,这才慌慌张张道:“抱歉公,方才说了谎,我并没熬药。”
公似乎不在意药的事情,只轻轻地点了点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个让我险些喷血的问题,“逸风哥哥真的很俊?”
“啊?”瞧着一脸严肃的公,我只能瞪着眼睛发出惊叹。
一早便说过公的双眸有莫名的蛊惑力,使人不自觉的沉沦,看着看着,一道颇微的电流击中了心,麻麻的,酥酥的,最后成了柔和的暖流,游走至四肢,“公最俊。”
突然的告白连自己也被吓了一惊,慌忙要做解释,却见公一抹笑意挂脸上,月色下,这笑意竟有别样的魅惑,比月亮还皎洁的笑容,使人不自觉地跟随着他一起笑。
我傻傻地看着公笑了好一会,才惊觉自己的失礼,慌忙垂下头,在我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展童及时的出现把我解脱了,展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单独聊,我赶紧开溜了。
回到小木屋,灵还未回来,那丫头有她疯癫就可以全然不顾了,此时铜锣敲响了八时的钟声,长夜漫漫,还是不该这么早就独个闷在屋里的,我决定去找音炽。
来到方才撞见音炽的待客室,里边的人仍忙得团团转,盛会的表演环节还未曾结束,我转悠了好几圈,仍是看不见音炽,她到底会去哪里呢?
捉了一个小姑娘来问话,“请问音炽姑娘在哪里呢?”
她听了好像很愕然,也很害怕,一个劲地摇头,并慌忙地跑开了,我莫名其妙地挠着头,一位看似有些份量的姑娘走了过来,言笑晏晏道:“小哥,如果你是来提亲的话,那可就迟了哦,我们的音炽啊,可就要成为冥侯府的少奶奶了。”
冥侯府少奶奶?这剧情也发展得快了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惊讶地问。
艳媚的女瞧我抛了个眉眼,伏在我身上煞是暧昧道:“就在刚才啊,冥侯王亲自找了老妈妈,你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虽然被无数富贵弟捧上天,但能找到好归宿的又有多少?音炽可真是幸运,能被冥侯府看上。”艳媚女说到最后竟起了感慨,风尘女的哀叹,莫不过如此。
“那是哪位少爷要娶音炽姑娘?”
艳美女呻了我一句,“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十六少爷呀。能嫁予十六少爷为妻,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向往……”
艳美女的话还在继续,可我却游神了,难怪展童方才会有一脸的神秘与郑重,原是公要结亲了。
找不到音炽,我又回到了小木屋,进了卧室,没有点灯,透明珠被屋外打进来的月色披上了一层薄金纱,朦胧月光下,似乎有点点的金点在透明珠内浮动着,犹如一个布满金粉的水晶球。
我看得愣了神,这样的透明珠更是吸引人,全然忘了屋外的动静。
“小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灵的魔音还未使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就趴着倒在了地上了,那个混蛋竟然鲁莽地推开了被我虚掩着的门,我被门一弹,人就趴着跌去,幸好我身手敏捷,用双手支撑着,不然铁定少了两颗门牙。
“你做什么鬼啊!”我突然发起脾气来,怒狠狠地瞪着她。
灵显然是被我吓倒了,以往无论她做得有多过份,我都不曾用这样的态去对待过她,不仅是她,连我都为自己的突然的暴躁而惊讶。
“对,对不起……”灵呆呆的道歉,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的跟我道歉,还慌张地走过来扶我。
两人一时间的尴尬,灵借故走去点灯,我没话找话,“刚才你说什么事不好了?”
灵认真端详了我好一会,直到认为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后,才放心道:“真的是大事不好了!音炽她……”灵突然停下了本要说的话,转而道:“哦,你还不知道音炽吧,她就是……”
“刚刚在高台唱歌的瘦削姑娘。”
我替灵答了下去,她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就是她,她就要……”
“跟公成亲了。”我又不紧不慢地接道。
这一次,灵像是看异界怪物一样看我,眼睛睁得大,嘴里塞得下一个鸡蛋,“真……真是个奇……奇迹,你,你竟然比我的消息还要灵通……”
“我也是恰巧知道罢了。”原本想着去找音炽,还真没想到会大听到这个消息。
“可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啊?”灵像是个考古家研究木乃伊一样端详着我的脸,手还不安分地捏着我的脸左右摇摆,似乎怕看漏一丝破绽。
我打掉了她的手,“意外啊,怎么不意外,我刚听到的时候已经意外过了,你看不到而已。”
“我天呐!你就意外了那么一会啊?你不知道,若被外面的女人知道了,她们会意外到疯了的,音炽就是个风尘女,她怎配得上十六少爷?”
“她长得那么精致,跟公也是好的配对。”还真别说,是一对好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灵突然一个暴栗敲得我龇牙咧嘴,还不等我质问她,她倒是先发制人地质问起我来,“精致?我敢说,你可比她精致多了,更何况她是艺,怎可高攀十六少?”
灵的思想里,有着重的时代气息,在这个时代里,艺人就是最低贱的一群,我要是说在我那个时代娶个明星妻是件多么羡煞旁人的事,她肯定会以为我是在梦中呓语。
深知说不通灵,只好退而聊公,“不管在你们眼里音炽是多么的配不上公,可如果公他不介意,那就证明没问题了,况且,这个问题本来就不论到外人说道四。”
灵的怒火像是一下被人戳破了般,此时的她正一声不吭地泄气着,一副绝望的表情,哀叹了句:“你说得对,只要十六少不介意就成了。”
她的话让我听出了言外之意,“你是说,公不介意?”
“你慌张什么,不是说不意外的么?”灵瞅着我,没好气道。
我慌忙抚摸着自己的脸,我紧张了吗?正了正身,深吸了口气,平静道:“你怎么知道公不介意的?”
此刻的灵又活灵活现了起来,一脸嚣张地瞧着我,这是她卖弄秘密时的官方表情,先是自鸣得意的哼笑两声,再来就是一副求我求我的不可一世模样,我懒得跟她费口舌,一巴掌打在她肩上,面无表情道:“说。”
灵这才收起那气焰嚣张的表情,可仍是故作神秘,“我刚才看见十六少爷跟十少爷在我们原来坐的那个角落里……”
“我知道。”他们在那里本是没什么好惊奇的。
“可你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灵一副欠揍的坏表情,挤眉弄眼的贱熊样,看着就让人想揍她。
“说!”我怒喝了一句,这声怒喝实在是为她着想,若我不喝,多余的力量就散不去,到时候恐怕会把她打残。
被我一喝,她就开始乖了,“他们在争吵,只听十少爷说,‘别想着上把她配给你,她就是你的!’十少爷说话时还相当的凶,那边十六少爷却很淡定地说,‘她不可能是你的。’小姐,你知道吗?那时的火药味重得快要把我烧起来了……”
灵总喜欢把话说得夸张,但这一次我却认为她添醋的成份不多,“你这人真是死性不改,那种情况你还继续偷听?”
“当然,这可是不可多得机会,况且我隐秘得好,不怕被发现,你知道后来怎样吗?他们竟然……”
说到这,灵突然停了下来瞪着我,然后我俩就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好些秒钟,“你干嘛?”我愣着问她。
她一副贱熊样,“你猜啊,他们竟然做什么了?”
“kiss?”我没好气道。
灵听不懂,一脸懵然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看到她的眼睛闪着亮光,这是她的好奇心被激发后的第一反应,看来一个简单的单词已经能俘虏灵了。
“你把话完整说完,我就告诉你。”显然,这个交易在我说出时已经生效了。
灵转动着她灵动的眼睛,急切地把余下的秘密全盘托出,“他们竟然下了决战书!”
我愣瞪着灵,瞧着她那激动得手舞足蹈的模样,还真瞧不出这决战书有何值得她激动的。
“小姐,你没被震惊到吗?”灵突然又显出了她那副看异类的神情,吃惊地问我。
我呆呆地左右摇拧了下头,这决战书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深层含义了?
“这……决战书,很特别?”
灵是一副完全败给了我的模样,已经丧失了吐槽的能力,“意思就是两位少爷要争抢那位音炽姑娘!”
什么嘛,原来并没有特别含义啊,亏她还这么神秘,“哦。”我点了点头。
灵又是一个吃惊的模样,“小姐,你难道不认为两位少爷为了一个风尘女而下决战书是件荒谬的事?”
“在我的爱情观里,只要有爱,就没什么可荒谬的,两位少爷对音炽情有独钟,或许是音炽的某种特质是我们所没能看到的而已。”我试图说服灵,可这话说出来却有点硌心,像是一粒细砂进了眼里。
“我可没你那么铁石心肠!”灵对我大吼了一句,然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了,或许她真的是气急上头了,竟然没问我kiss的意思就跑了。
我倒是不担心灵会跑去捣乱公与音炽的事,也不担心十少爷会抢走音炽姑娘,既然冥侯王下了命令,恐怕十少爷也捣乱不了,明明是什么也不担心,心底却是闷闷的,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