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心还带着怒火的容颜在听到花妖族三字后慢慢收敛,而冰冷的气息却又愈来愈重的趋势,嘴角带着浅笑,如同一朵绽放的罂粟,“让她进来。”见我这已无大碍,反倒是不为难这大长老了,赤芍出了水阁的门,冷淡的眸子扫了眼牡丹,却无丝毫同情虽同属花妖部族,但却是支系血脉,我为赤芍他为牡丹,牡丹一族天生高傲,实力倒是不凡,赤芍这一系只得久居其下。而那牡丹进了水阁,看了眼躺在床上看似正昏迷的我,满是不甘和怨毒,依然是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更不敢去看幻心一眼。
“白韵。”第一次听见幻心叫牡丹的名字,想是在他心中只有此刻才会去念出她的名字吧,却不是因为情人的呢喃,而是催命的符咒。幻心声音不带怒火,但如此冷然的叫牡丹的名字,使得牡丹瑟瑟的跪在地上微微颤着,“她中的毒是冰露。”
白韵抬起头,眼中不知是恐惧还是悔恨,原本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此时也夹杂着颤抖:“王,不是臣妾,臣妾从不存害人之心啊!”白韵叽叽喳喳的开始申辩,不过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让人无法信服,从幻心冷漠的双眸,微皱的眉头就可以看出他已经极为不耐烦这个女人的聒噪。
而这个时候的我却没有空去听他们如何,在那环绕着我的一团黑暗之中,我慢慢找回四散的力量,像是百流汇聚那般终于突破了那层一直围绕在我身周的黑,我可以开始感受到身体的寒冷,彻骨的冰凉渐渐回暖,像是一具尸体重新注入生的活力。我微动有些僵直的手指,仍旧不太灵活却也是找回了行动能力,不过幻心的罪责又被我多加一层,害我如此遭罪。在抱怨之际,我也有些迷惑,我身为魔族,应该是不惧毒物侵蚀的,而我却会被妖族的毒所伤害。在身体恢复常温之后,似乎一切都又恢复如常了,我尝试着睁开眼,坐起身揉了揉眉头,突然的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
幻心见我居然醒转过来,生的完美的眉眼间似乎透着些许欣喜,声音也难得柔和起来,不似平时那般冷暖不分:“醒了?”我却没有好脸色给幻心,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他,每次幻心在就没好事,实在让我起不了什么好感。
幻心也不与我计较,只是面色不太好看,却是无奈居多。冷冷看了一眼跪着的白韵:“想要如何处置,随你。”我还未说话,白韵闻言,一直低着的头猛地就抬起来,美丽的眸子里盛满了伤心和愤恨,银铃般的嗓音在激动下略显的有些尖锐:“王,臣妾是您的妃子,臣妾的父亲对王也一直忠心耿耿,你怎么能让她。。。她一个魔族来处置我?!”妖族中任何一个都可以由妖王来决定他的命运,而外族却不可以,那将是这个妖的耻辱,是整个妖族的耻辱。这个牡丹还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子,知道借由自己母家的势力来保护自己,幻心即使权力再大也无法承受事关整个妖族的错误。
“她是魔界的长老,是魔尊的手下,你一个妖族的行为代表的是整个妖族对魔族的态度,你有能力对上整个魔族,对上魔尊吗?就因你的错误造成妖魔两界的不宁,伤害本王的子民,引起两界的纷争,本王如何能饶你?更或者,你想要魔尊亲自索取代价吗?”白韵往大的扯来牵制幻心,幻心就扯更大的来要她的命,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坐在幻心这个位置的王者。
我听着也颇为心寒,不管怎么说白韵总是幻心的女人,一辈子就为了幻心活着,现在为了我这个外族来要她的命,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悲痛万分的事,也难得她没有崩溃。不过她也是活该,老是对着我瞪眼,看不惯我的总是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看白韵听到魔尊二字更是抖的厉害,原本说的激怒而昂起的头硬是低了下去,我也不去插手说什么话,任凭幻心处理他的家务事,反正受伤的是我,我是病患我虚弱,这种麻烦他来解决。
幻心正想说什么,突然阁中正中央闪现一圈红色法阵,古老繁复的契约花纹,浓重强劲的气息,伴随着滔天的怒火和霸道沉重的魔压,使得门外的赤勺和正巧跪在中央的白韵难受的吐了一口血,白韵更是被强悍的力量波动震飞到透明的墙角边,鲜红的血液滴在晶莹透明的水晶墙体上。就连幻心也被压得皱了皱眉,我体内气血翻涌,心中暗暗抱怨,难道不知道病患是不能伤上加伤的吗?赤芍被这力量所惊吓,但妖界的大长老也不是草包,稳了稳心神,硬是艰难的踏着脚步进了水阁要一看究竟,因为妖界的王在里面,死了一个妃子事小,王却不能发生任何意外。
红色的力量一滞,如同关闸的洪水般猛然消失,如我所料,果然是重楼,这样的力量外泄定是他的怒火所致,还有那熟悉的气息。重楼无视周围的三个妖族,也只是对上幻心的眸里有一瞬的犀利探究。直到他向躺在床上的我走来,我还只是看着他未作任何反应,“你怎样?”重楼虽有怒气,到我床边时却硬生生的收起强势霸道的魔压,口气虽冷,却还能让我体味出关心的意味。我依旧回以毫无反应的呆滞表情,惹得重楼又是一个皱眉,重楼的怒容我的胆子着实应付不下来,连忙的开口:“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你不是说魔族不死不灭的,区区一点毒物而已,还伤不了我。”
重楼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多话,眉间的担忧却是没了,抬手间是一道红色暖流撞入我体内,顿时我能感到一股暖暖的力量在我的四肢百骸游走,继而从我的十根手指指甲与甲下软肉中的缝隙渐渐逼出一缕缕无色无味的液体,大概是残余在我身体中的有毒花露。毒液被逼出之后,原本就已恢复如常的身体更加舒畅,我璀然向重楼一笑,果然,有他真好。
重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瞪着满是杀气的红眸看了一眼猥顿在墙角的白韵,犹如在看一具死尸,看的白韵瑟缩发抖,比幻心的威压更盛,让她无法呼吸。重楼心里是清楚的,这是花草类毒物不管阴谋阳谋,花妖族禁药被下在我身上,那便是花妖族的该死。然而幻心再怎么处罚都不会要了她的命,毕竟有个强大的后台,凡事帝王都会有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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