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甜居：农家...》 第015章 闯营破军规

    俞苒月这几日身体状况愈加转好，跟军的大夫又一次给她把了脉，抚着胡须微笑道“小姐脉象逐显平稳，看来已无大碍。”

    “月儿此劫可谓是起死回生，多亏赵大夫妙手回春。”俞连祥面向赵义老伯，拱手作揖感谢。

    “不敢当，不敢当。小姐心地善良，聪慧灵敏，故得上天眷恋。在下不过是尽其所能罢了。”赵义老伯赶紧起身相扶。

    这样看来，俞苒月真可谓是福大命大，垂死边缘终究还是没有一步迈进鬼门关。

    活着永远都比死了好，因为活着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至于死了以后会是什么样，活着的人永远不得而知，只会胡乱猜想。

    这些天来，俞苒月脸上的血色逐渐恢复，甚至比以前还要润泽光鲜许多。就连饭量也比过去大了许多，本不爱吃米饭的她，现在一顿一小碗不成问题。

    俞连祥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这日丫鬟扶着俞苒月来到湖边散步，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丫鬟回头望去，原来是将军帐下的一名士卒前来寻她们。

    “小姐原来在这里，俞将军请小姐现在过去。”士卒双手拱起，低头禀报。

    “有何事吗？”俞苒月站起身，抚平自己的裙问道。

    士卒依旧低着头说话，“将军说，小姐过去便知道了。”

    “那就走吧！”

    俞苒月被丫鬟搀扶着跟在士卒后面，时不时地互相打闹逗笑，谁也没想到俞连祥找她并非是好事。

    “报将军，小姐来了。”刚才那个士卒走到帐中通报。

    “好，你先下去吧。”俞连祥一挥衣袖，动作飒爽。

    毫不知情的俞苒月蹦跳着走进帐中，丫鬟紧跟其后。帐内不仅仅只有爹爹一人，还有个样貌年轻清俊的将士和祁宇昊也在这里。

    “宇昊，真的是你吗？”这是俞苒月被毒蛇咬伤醒来后，第一次见到祁宇昊，不免显得十分兴奋。

    这些日没有人告诉她祁宇昊来了，那个赵义老伯就是他带来的。

    祁宇昊冲他微微一笑，看着四下里气氛凝重，也就干咳了两声以示回应。

    俞苒月也意识到了帐中不同寻常的氛围，暂且收起见到祁宇昊的兴奋之情。把玩着身前一束垂下的头发，声音脆生生的问道，“爹爹，找孩儿何事？”

    “跪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俞连祥厉声发话，口气不容反抗。

    俞苒月惊了一跳，这些日以来，洛连祥从来没有对她这般高声命令过。

    “我叫你跪下！”

    身后丫鬟害怕地“噗通”一声，慌忙埋头跪下，浑身打颤。

    俞苒月吓得收起了笑容，很不情愿地跟着跪了下去。

    俞连祥重拍身前的小几，冷声责问，“俞苒月，你可知错？”

    帐中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拍桌声下了一跳，不禁浑身战栗。

    俞苒月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养伤的这些日以来，她什么都没做啊，就算经常去往河边散步，那不也是爹爹准许的嘛！可是既然爹爹发火了，那自然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

    “怎么不说话了？你大胆打晕我的一名将士，偷偷跟军出战打仗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责罚于你呢？平日里在府上泼皮顽劣，把一院上上下下弄得鸡飞狗跳就罢了，如今竟敢来我军营重地胡作非为，还差点失掉自己的小命，你自己说说，你该当何罪？而今你也有十五岁了，为何还不见懂事？”

    好严厉的一段责备话语，俞苒月吓得不敢抬头，心里打鼓作响。果然如她所想，确是因为偷偷跟营之事，惹得俞连祥大怒。

    “爹，小妹她……”

    “不得为她求情，如今全军上下都已得知此事，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我总得给全军一个交代吧！”

    求情的是那个清俊脸庞，与俞连祥的五官有几分相似的将士，原来是俞苒月的长兄俞俊，看来这人对她还是十分爱护的。

    旁边一直不语的祁宇昊微笑站起身，踱步到二人面前，作揖行礼，“将军，少将军，切勿焦急。小姐一直跪地低头不语，想必已是知错。将军现在担心的是该如何向军中数万将士给个交代，毕竟女踏入军营重地，这是触犯军规的。不过，在我看来，形式是要得的，但无需动以真格。到时几位将士上前劝说，小姐跟队外出打仗，杀敌数人，也算大功一件。何况她还深受蛇毒之伤，算是已得教训。还请将军从轻发落。”

    此时祁宇昊的举止行为颇有几分东汉末年诸葛亮的气质。

    俞苒月娇羞地再次望向祁宇昊，甜美的笑容让人心花怒放。

    “爹，就听宇昊兄弟的吧，饶小妹一命。”长兄俞俊走到俞苒月的身前，帮她跪地求情，祁宇昊也随之跪下。

    带兵打仗的人总是要面的，看着跪了一地的人，何况犯错的还是自己最疼的亲闺女，自当从轻发落。

    “好了，都起来吧，就依宇昊所言。俊儿，你现在通报下去，半个时辰后各军在营地集合。”

    “是，孩儿遵命！”俞俊脸上露出了笑容，回头瞧了瞧低头不语的小妹，起身大步走出帐外。

    祁宇昊上前扶俞苒月起身，还安慰她莫要害怕。

    俞苒月哪见过这阵势啊，单是爹爹的一通老火就把他吓得半死，更别说等会儿将要发生的事了。

    不过能见到许久未见的祁宇昊，她心里更多的是清波荡漾。

    营地帐前，数将士整齐列队而立。

    俞连祥领着垂头不语的俞苒月来到众将士面前，愤慨地高声道：“今日召集诸位将士，是因我俞家小女苒月擅闯营地一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营自然也有军规。其中一条就是全军上下，不得有女入营，违者杀之。如今我家小女触犯了军规，我甘愿取其级，以祭军规！”

    说着，俞连祥一个侧身，迅速将腰间的佩剑抽出向天。

    一名看上去像是骠骑将军的将士拱手上前劝道，“将军，不可啊，不可！你身为军营之，小姐又是你的小女，并非闲杂女，怎可取其性命？”

    车骑将军上前一步，紧跟劝说：“将军，切勿动怒。苒月小姐虽擅闯营地，此罪难逃，可她勇敢上战杀敌数十，也可为大功一件。这样一来，岂不是可将功补过。”

    “是啊，是啊！小姐英勇神武，不输于当年的花木兰。将军得此一女，可谓是如获珍宝。且小姐随营途中不幸遭毒蛇咬伤，差点失掉性命。此劫可代替闯营之责，将军，恳请你饶小姐一命。”

    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道，唯独少将军俞俊未开口半句，毕竟她是俞连祥的长，俞苒月的长兄，于情于理，怎可多言。

    列队士卒纷纷举枪应和，求大将军饶小姐不死。

    俞连祥举起双手压制，面目凝重道：“安静，大家安静……她虽然是我的爱女，却违背了军规。我俞连祥刑赏不论恩宠，惩罚不论骨肉。今天我要……”

    “请将军饶了小姐，请将军饶小姐一命！”站在最前排的一名士卒忽然跪膝求情道，紧跟着一列列的将士纷纷跪倒在地，齐声为俞苒月求情。

    “大家请起，快快请起……”俞连祥来回踱步，上前扶人，却无人肯起。

    趁这势头，祁宇昊也站出来讲话，“在下祁宇昊也来说几句公道话。立法不可不严，执法不可不慎。钢刀虽快，可不斩无罪之人。虽说己不正，难正人，可小姐亲临战场，杀敌数人，且负蛇伤，因此罪不至死。当年国的曹孟德有马踏青苗，必行斩的军令。可偏偏是他自己的马踏了青苗。为了执法，他要自刎；不执法，他又不肯。最后逼得众官想出一个好主意，叫割发代。”

    “对，割发代，割发代……”众将士举枪附和，求将军沿用这一席，以示正法。

    “爹爹，我错了，就请爹爹依照军规责罚于我。月儿偷偷跟军之事，您尚不知情，都是女儿的错，就处罚我一人吧。”俞苒月这会儿倒懂事了起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俗话说，王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将军之女呢。难不成今日俞连祥真的要取自己爱女俞苒月的性命？

    在全军跪膝为其求情的情况下，俞连祥心生感动，随即跪地抱握两拳，向众将士表达感激。

    他举起手中的剑，只听“噌噌”两声，利剑向俞苒月的发髻挥去。

    俞苒月的头发松散开来，以美丽的弧垂直披开。她刚刚紧张地深深闭上了眼，这一刻没感觉到任何疼痛，便抬头向俞连祥望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束乌黑泽亮的头发，怒目瞪圆地看着她。

    紧跟着俞连祥又是将剑一阵挥舞，向自己头顶的发髻挥去。

    “将军……”

    俞连祥将俞苒月和自己的那束头发握于一只掌心中，肃穆开口道：“小女俞苒月擅闯军营，虽战场杀敌数人，死罪可免，却仍要得到应有的责罚。今日我俞连祥效法曹孟德，与小女割发代，以示军规！”

    说罢，他将手中的那一团头发扔进了身后架着的火盆中，燃烧而尽。

    跪在地上的俞苒月感觉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古代人都是惜发如命的，而今自己及地的长发被爹爹割去了一段，就等于往心上戳了一剑。于是她拂袖捂面，嘤嘤哭泣起来。这样一来，也算表达自己知错了。

    即使不为那一段瞬间割去的长发惋惜，面对这军营中众将士为她的竭力恳求，她一时间确实心生动容，有一刻红了眼眶。

    “还不快扶小姐回帐？”俞连祥一声粗犷的下令，吓得陪着俞苒月下跪的丫鬟立刻起身，哆哆嗦嗦地扶起她，迅速离开了大家的视线。想必刚才那丫鬟也是被吓得不轻，满脸惨白。

    俞连祥心中又何尝好受，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女俞苒月哭泣。她一哭，他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好在这棘手的事情过去了，既保了命，又服了众。

    今日之事多亏了祁宇昊的聪明才智和出口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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