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地逗留了五日有余,见俞连祥的爱女俞苒月身体已无大碍,且闯营责罚之事也圆满解决,祁宇昊与赵义老伯准备动身离开。
这日大将军俞连祥、少将军俞俊,以及小女儿俞苒月等人一同送祁宇昊与赵义离开。
俞连祥为表达感激之情,赠予赵义老伯丰厚的财物,却被赵义执意退回。俞连祥无奈,又让其小女俞苒月跪谢其救命之恩,赵义上前相扶,连连点头,就算已谢过。
正当祁宇昊和赵义准备上马离开之时,俞苒月小跑到了祁宇昊跟前,脸庞略显娇羞地问道:“宇昊,你不是答应有机会带我去扬州城玩的吗?今日正是同行的好机会,你就带我一块回去吧。”
这俞苒月比祁宇昊整整小了七岁,可以说祁宇昊是看着她长大的。但是从小到大以来,俞苒月都执拗地直呼祁宇昊的名字。
祁宇昊捋了捋缰绳,冷峻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单手抚着俞苒月的头,哄说道“苒月,你有伤在身,需静养,今日不便与我同行。日后等你康复,适时我一定带你来扬州城玩。”
一直以来在祁宇昊的眼里,俞苒月就是个小妹妹的形象。有些刁蛮,有些任性,还有些不讲理,不过对于一个吃穿不愁,颇得宠爱的将门小女来说,这也都实属正常。
“不嘛!我就想现在和你一同回扬州城,你就带我去嘛,带我去嘛……”俞苒月拉起祁宇昊的衣袖,撒娇起来。
“月儿,休要无礼!”俞连祥适时地上前阻拦,“你大病初愈,需要静养才是。还有一仗结束后,我们就要回府了。你娘亲得知你身受蛇毒焦急难耐,回去你得向你娘亲报个平安才是。宇昊答应过你的事,必定会做到,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身为大将军的爹爹都发话了,俞苒月自然也就不敢再闹下去。要知道昨日那场军营责罚大戏,俞连祥可是动真格的恼怒了。
祁宇昊点点头,再次向相送的各位握拳告别,同赵义老伯上马离开了。俞苒月只有红着眼睛看着祁宇昊挺拔清俊的背影,心中闷气郁结。
从营地回扬州城的途并不算远,四个时辰就能到。祁宇昊和赵义是早上出发的,所以傍晚时分可以到达目的地。
南嫣这些日待在家中,除了做日常的家务以外,一回想起那日被王氏母骗到蜀岗谷里,差点被土匪糟蹋的整个经过,气得是牙根直痒痒,恨不能把这对母活剥了皮,扔进蜀岗深处喂了野狼。
“嫣姐姐,嫣姐姐,这是我娘要我端给你的鱼汤,说是给你补补身。”隔壁张大婶家的小女儿香梅端着一碗乳白的鱼汤,小心翼翼地往南嫣这边走来。
南嫣刚刚还在出神,听见香梅的声音,连忙回过神来上前去接。
“嫣姐姐,这是我爹打来的海鱼,味道可鲜美了。”香梅夸张地抹了抹嘴边的哈喇,还在回味刚喝的鱼汤呢。
南嫣笑眯眯地接过鱼汤,喊香梅坐下。
“梅儿,谢谢你,也谢谢你娘和你爹,你们一家真是好人。”南嫣轻轻吹凉鱼汤,送到嘴边。
“我娘说了,前些日你被那对狗母叫走,肯定遭了不少罪。你看你身上这些伤口,梅儿看了也很心疼呢。快喝鱼汤,快喝。”香梅乖巧地劝说道。
那日南嫣伤痕累累地回到家中,正巧被张大婶看见了,过来询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南嫣始终不肯开口说出事情经过,只是说自己无碍。
她不想张大婶知道实情以后告诉祁宇昊,祁宇昊知道了,自己的爹爹赵义也就都知道了。何况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为了不让赵义担心,南嫣也就不想说了。
张大婶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南嫣不肯说,她也就不再问了。只是看着她身上的伤口,知道肯定是出了事。
至于张大婶一家是怎么得知王氏母为人的,自然是从前些日王氏带着戴家长公前来讨亲的那一次了解到的。那日王氏泼皮打滚,用尽了泼妇该用的手段,邻里谁看了都知道这老娘们不是个好惹的玩意儿。
香梅看着南嫣一点点地喝下鱼汤,嘴咧得跟朵花似的灿烂。
在这西湖村里,南嫣接触最多的女便是这香梅了,虽然年纪相差四岁,但很投缘。
就在这时,双双马蹄声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工夫便停在了南嫣住处的院外。
南嫣和香梅闻声站起,牵手走到了院外面。只见祁宇昊和赵义老伯双双下马,将缰绳扣在了旁边的一根粗柱上。
“爹,爹爹,你怎么来了?”南嫣第一眼便看到了赵义,忙上前去搀扶,完全忘了旁边的祁宇昊。
“宇昊大哥,你回来啦?”香梅见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祁宇昊回来了,高兴得又蹦又跳。
祁宇昊摸了摸香梅的脑袋,同她一起走回院中。
南嫣搀扶着赵义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另一个石凳自然也是让给了祁宇昊。
“爹爹,你这些日去了哪里,让嫣儿好是担心。”南嫣蹲下身,为风尘仆仆归来的赵义捶腿。
“我请赵义老伯随我去了城郊的营地,帮助救治一个中了蛇毒的伤者。”祁宇昊简单解释道。随后又面向赵义,拱手感谢,“赵老伯,多谢你肯随我去营地治毒伤,宇昊感激不尽。”
赵义连忙摆手,“这等小事,何足挂齿?治蛇毒乃是我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聪明的香梅不知道何时钻进了厨房里,端了两碗白水递到了祁宇昊和赵义的面前。
四人有说有笑之时,赵义注意到了南嫣颈部和手腕上的大小伤口,不禁心疼相问:“嫣儿,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祁宇昊打回来见到南嫣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身上的伤口,只是见南嫣总是遮遮掩掩着,想必是不想让赵义看出来,也就没有开口问。本想等赵义老伯离开后再问清楚,谁知还是被赵义发现了。
南嫣低头打探了一眼自己手臂上发紫的伤口,然后又遮掩着抚摸脖颈间已经结痂的地方,吞吞吐吐回应道:“没,没事。这个伤口是……是……是我帮香梅捉她家那只不听话的大公鸡弄伤的。”
南嫣眼珠一转,立马想出了这么个幌。
“啊?”站在一旁的香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呀!装什么糊涂。前天我不是帮你捉那只黑毛大公鸡来着,一直追到村头,害我脚下被石头绊了好几脚,弄得我浑身是伤。”南嫣冲香梅偷偷挤了挤眼睛,示意她配合着点。
“啊……是啊!我们家那只黑毛大公鸡不让人省心了,那天跟疯了似的到处乱跑,要不是嫣姐姐帮忙抓它,恐怕这只大公鸡要跑到岗里成野鸡大王了。”香梅笑哈哈地打着圆场。
赵义虽是半信半疑,但他也深知南嫣从小就不会让他担心,所以事事都放在自己心里。
好在这些伤口只是些普通的擦伤,说是追大公鸡被绊倒弄出来的伤,倒也像那么回事儿,性也就不再问了。
祁宇昊在一旁只是眼珠转了转,埋头喝水不说话。
现已是酉时,到了该准备晚饭的时候。祁宇昊和南嫣执意要留赵义吃过晚饭再走,赵义再推脱便答应了。
只是这些日都是南嫣一人在家,吃饭都很简单。这祁宇昊和赵义一声不吭地突然回来了,弄得南嫣也没什么准备。
香梅高兴地提议晚上两家一块吃饭,这倒是个好主意,既热闹,下厨的人手也多,一时半会儿弄一桌菜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张大婶得知提议后,乐得合不拢嘴,赶忙就在锅灶上忙开了。刚好这日香梅的爹爹和个哥哥都在家,人都算齐了。
张大婶拿来两条大海鱼,说是煮着吃,被南嫣拦了下来。她让张大婶炒些简单的小菜即可,这两条海鱼由她来处置。
南嫣拎着两条海鱼,带着香梅来到院里的一块空地,架起了一圈柴火,将其点燃。又找来两根干净的细棍,将两条海鱼分别串了上去。
海鱼已经破肚,南嫣将刚刚在厨房里剁好的蒜泥拌着菜籽油塞到了鱼肚里,将盐巴敲碎细细涂抹在海鱼的全身,和肚里面。
“嫣姐姐,你这是要烤鱼吗?”一旁蹲着好奇凝专注的香梅问道。
“对啊,我要做蒜泥烤全鱼。”南嫣高兴地回应道。
“好啊,好啊,一会儿有烤鱼吃咯,一会儿吃烤鱼咯!”天真烂漫的香梅手舞足蹈起来,口水一个劲地往肚咽。
南嫣心想,由于作料有限的缘故,这烤鱼的味道肯定是不如二十一世纪的烧烤手法的,但怎么说也是就地取材,而且将蒜泥混入鱼身中一同烤制,蒜的香味能够很快散发入味,那味道,怎一个“爽”字了得。
鱼的肉质天生细腻,没一会儿就熟透了,那阵阵鱼肉香气裹着蒜香,惹得院里所有人都伸脖过来瞧。
南嫣拿来一个大盘,将两只烤好的鱼放在了里面,又撒了一些葱花在烤鱼的表面,真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香梅从南嫣手中拿过盘,迫不及待地端到了大家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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