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毛大公鸡被宰炖汤;祁宇昊拿出的那一纸卖身契;赵义老伯离开之时对南嫣的疼惜神情,使得南嫣这一夜辗转未眠。
她时不时地翻身望向木榻之上的俞苒月,又面朝漆黑一片的纸窗外,感慨颇多,心中五味杂陈。
那俞苒月这一夜睡得倒是很安稳,经过白天那一激烈一架,然后又是装蛇毒复发,紧接着吃了好多银耳莲粥和鲜美的鸡汤,可谓是吃饱了就安心睡了。
第二天清早,祁宇昊在吃完早饭后,对南嫣说:“我昨日去村头打肉的时候,顺便向王二生家买了一亩地,以后你只要将一日餐做好即可,俞苒月不需要你再伺候。”
南嫣微微一怔,祁宇昊的意思是以后的日她只需去田里干活,到点回来把饭做好即可。
这正是南嫣所想得到的结果。南嫣在这些日里,除了应付刁蛮的俞苒月外,还一直偷偷地在研究左手上玉镯的更多秘密。
她发现这玉镯,除了能够播放各种菜系的制作过程以外,还能变得出这个古代所没有技术产出的佐料,另外还能够给她一些当地所不曾有的植物种,供她培植后做成食物的配料。
有了这一亩地,南嫣就不用担心这些植物种给浪费了。
“祁公,谢谢你!除了那一亩地,我还想将这院里圈一块地做果园,可以吗?”南嫣试问道。
“嗯!”祁宇昊轻轻应声,便往院外走去,离开了。
这真是一个非常棒的好消息,南嫣终于可以为自己做一些事了。
现在是辰时,那俞苒月还跟猪似的在睡懒觉。南嫣叫上隔壁的香梅,拿着两个耙,选择了院里的一块地方,用五颜六色的石圈了起来,然后翻地松土。
“嫣姐姐,我可以把大黑毛的鸡毛和骨头都埋在这个果园里吗?我想等这个果园开花结果,大黑毛也能闻到水果的香气。”香梅天真地问道。
“当然可以!香梅,你的想法真好。”南嫣夸赞道。
香梅小跑回去,脸上带着淡淡忧伤,将包裹着黑毛大公**毛和已经煮烂渣的骨头的灰色帕捧了过来。
明显看出,香梅经过一夜之后,还没有完全从大黑毛被宰做汤的阴影中走出来。毕竟这大黑毛从小雏鸡的时候就跟着香梅了,在她家已经快活地生活了两年有余。别说是香梅,就是张大婶对其也颇有感情。
正当香梅将大黑毛的尸骨小心放进果园里一角的时候,俞苒月打了个慵懒的哈欠,吵吵嚷嚷地走出了屋。
“这一大早的,吵死人了!”
想必是南嫣和香梅用耙松土的声音吵到了俞苒月的美觉。
南嫣和香梅抬头望了她一眼,然后分别白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干活。
“喂,你这个下人,快点帮我打洗脸水。”俞苒月扯着嗓吩咐道。
南嫣再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望向她,故带微笑道:“小姐,对不起!祁公吩咐说,从今日开始,我只要负责这两个屋里所有人的一日餐即可。你的洗脸水,不在我负责的事宜内。”
“什么?宇昊真的这么说了?”俞苒月像是没有听清刚刚南嫣的回答,一脸的惊讶。
“是的。”南嫣淡淡应道。
“不可能,宇昊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定是你这个下人想偷懒,故意编的谎话。”俞苒月不依不饶。
南嫣又笑了,继续低头挥舞着手中的耙,“信不信由你,反正祁公中午就回来了。小姐若不信,直接问他本人好了。”
俞苒月见南嫣这副爱理不理自己的态,怒火烧心,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扯住南嫣的头发。
“你什么态?这是下人对主说话的态吗?我告诉你,今天你打也得给我打洗脸水,不打也得打!”说着,她散步并作两步,撩起袖向南嫣的方向冲了过去。
“糟了,这臭狐狸又要打人了!”香梅急忙说道。
南嫣和香梅互相递了个眼色,就当俞苒月靠近她们只有半人位置的时候,南嫣和香梅迅捷地拿起地上的一捆绳,分工配合得恰到好处地从俞苒月的身前绕过,绕到她的身后,又交叉到了前面,重复刚才的动作。
绳在俞苒月身上绕了两圈有余之时,她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将她给捆了。
“你们想干什么?你个小贱胚,还有你个小要饭花,反了你们了!松开,快给我松开……”俞苒月凭着自己全身的力气开始挣扎。
“香梅,加把力,不然她就挣脱了!”南嫣边迅速往俞苒月身上绕绳,边大声提醒香梅。
“知道了,我已经很用力!”香梅是真的用力了,额头都渗出了使力的汗水。
这样一来,两人精心配合下,终于把会拳脚功夫的俞苒月给五花大绑了。
“真是反了你们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给我松开,不然有你们好果吃!”上身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情况下,还不忘撂下狠话。
南嫣单手直指着俞苒月的鼻,道:“你要说多少遍你才能记得?我是伺候祁宇昊的,不是给你当牛做马的,你没有权利指使我。再让我听到你叫我‘下人’或是‘下贱胚’,我就抽你嘴!”
“你个下人,下贱胚!”俞苒月不但不怕,反而叫得来劲。
只听“啪”地一声,南嫣一巴掌打在了俞苒月的嘴上,痛得她“哎呦”直叫唤。
一旁香梅见状,乐得直拍手,痛快不过了!
“嫣姐姐,打得真好!”香梅对南嫣竖起了大拇指。
俞苒月这时除了火烧心头,更多的是惊诧!她没有想到这一夜过来,南嫣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竟敢如此大胆地绑了自己,还打了她的嘴,
之前南嫣也有反抗过自己,但不把她逼到一定程,她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她知道南嫣骨里藏的都是狠劲,从之前的一次打架就能看出。只是她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的南嫣眼神中还多了一份锐气,这次像是完全抛开了俞苒月将军女儿的身份,对她动手毫无顾忌。
“你敢打我……”俞苒月虽然被南嫣那一巴掌呼得吃痛了,却还要继续绷着大小姐的身份。
“打的就是你!”南嫣的右手继续直指着她,“你爹没空教导你,那就我来替他老人家好好教训你!”
说着,南嫣从俞苒月的背后推了她一把,顺势用左腿踢了俞苒月的下身,是的她跪倒在刚翻出来的果园跟前。
“跪下!让你吩咐张大婶把大黑毛给宰了,让你吃它的肉喝它的精髓!给你黑毛大公鸡爷爷跪下!”南嫣棱着一双冰冷的眼睛,呵斥道。
香梅站在一旁,倒是没想到这一出。没料到南嫣竟然会让俞苒月给黑毛大公鸡跪下,心中满是震惊!
“你个下……”俞苒月本想继续叫嚣,却想着自己上身被捆,无法动弹,若是再骂“下贱胚”,还是自己吃亏,便不再往下开口,“你不要过分了,你别忘了我是京城俞大将军的女儿,我爹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是他最心爱的女儿……”
天哪!俞苒月无时无刻地都在用自己将军女儿的身份压人!
“你爹是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不知道,也与我无干。你爹是大将军,你不过是她的女儿,你以你爹的身份沾沾自喜又有何意?那这么说来,我爹还治好了你的剧蛇毒,让你免于一死,那你是不是还要好好感谢我给了你这条小命呢?”
香梅在一旁听着,捂腹大笑!
俞苒月一时语塞,竟稍显可怜样儿,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俞苒月底气已不足,却还故作狠势地咬牙切齿道。
“嗯,我们等着呢!先给你黑毛大公鸡爷爷磕头认错!”南嫣两手叉腰,威吓道。
俞苒月不从,怎么说也是大将军的女儿,怎么能够任由两个乡下人随意摆布!
南嫣见状,直接上去按住了俞苒月的脖,使劲往下推!
“一个,两个,个!”南嫣边数,边使劲推。
“梅儿,这黑毛大公鸡的仇,你看算是报了没有?”南嫣问香梅。
香梅在一旁已是高兴得手舞足蹈,拍掌叫好,“报了,报了,真是大快人心!嫣姐姐,你今个儿真是有面了,梅儿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呢。”
南嫣见香梅不再为黑毛大公鸡归西的事儿而伤心,她心里也就痛快了很多。
“不要佩服我,我不过是将心比心。”
被南嫣好一阵摆布的俞苒月此刻竟双唇紧闭,脸上带着浓重的恨意,受辱的眼泪在眼眶钟打转,却忍着不让它掉落。
南嫣又回过头来对俞苒月道:“小姐,今个儿咱新帐旧账就算一笔勾销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然加倍奉还。这世上没有谁生来就是吃得谁的亏的!”
“南嫣,我……恨……你!”俞苒月的泪水终究在磨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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