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大家都相安无事。主要是祁宇昊这些天也不怎么去城里了,在家的时候很多。
南嫣带着香梅每天来回于那一亩地和院里的果园,播种施肥。她自然是不会种田的,多亏了那神奇玉镯能够点拨她如何种植不同的植物瓜果。
俞苒月也乖顺了很多,开始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再像过去那样咋咋呼呼的,什么事情都吵着要下人去做。
转眼到了一年一的端午节时候,家家忙着包粽、腌鸭蛋、编彩绳……
南嫣还没有见识过这古代过端午划龙舟的场面,于是和香梅在祁宇昊同意的情况下,去到了西湖的东面凑热闹。
不过在南嫣出门前,祁宇昊叮嘱她女扮男装,不然这一副让人连连回头的美人样儿,实在是过惹眼。
今个儿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不用再面对那蛮狠无理的俞苒月了,南嫣牵着小香梅往人群中跑去。
东面西湖边人群拥挤,喧闹声此起彼伏。
挑货郎边叫卖边在人群中移动着,时不时地被小孩围得水泄不通;树荫下卖纸鸢的姑娘忙得脸颊通红;卖稀奇古怪面具的大婶磕着瓜,边做生意,边期待赛龙舟的开始;各种食物摊上的美食溢着美味香气……
她俩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穿越着,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期待到后来的开心,再到现在的兴奋。
在这农历五月初五深的阳春季节里,南嫣和香梅的心如这清澈见底的湖水,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中。
南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卖面具的摊位,走上前道:“大婶,我要这个鬼差的面具。”然后又回头问矮她小半截的香梅要哪种。
大婶停止了嗑瓜的悠闲动作,“呸呸”吐着瓜壳,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迎上南嫣,“哎呦,你这么俊俏的一公,怎么能买鬼差的面具呢,多吓人啊。”说着,她从摊上拿下一副颜色鲜丽的花旦面具来,“你看这个多好看呢,公,买这个吧。听大婶的,没错的。”
“没错是没错,可我就想要这鬼差面具,你卖就卖,不卖就算。”南嫣心不在焉地说道,丢下手中的面具,转身就要离开。她向来买东西爽快,不喜欢和卖家纠缠半天。
“哎呦,有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公,你回来,我卖你,我卖你啊!大婶这不是给你提个建议嘛,至于这么大火嘛。来来来,鬼差就鬼差。”大婶拿起那面目狰狞的鬼差面具,递到南嫣的面前,然后又拿了那个香梅心仪的蝴蝶面具递给她。
“谢了,大婶!”南嫣付了钱,随口感谢。把面具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随即罩在了自己的脸上。
“梅儿,你看嫣姐姐吓人不?”南嫣笑忽地一下回过头来盯着香梅,把她吓了一大跳。
“哎哟,嫣姐姐,你真是吓到梅儿了。这面具做得真恐怖,嫣姐姐,你的眼光好特别。”香梅说道。
南嫣乐了,她心想,这要是摆在现代,香梅肯定是说她“口味重”的意思。
既然已经来了,不好好凑凑热闹真是对不起自己了。南嫣这样想着,看看这古代的赛龙舟是个什么大场面。
她牵着面带蝴蝶面具的香梅一个劲地往湖边挤,人群中只要看到她那恐怖的面具,都会吓得退后几步让她。
比赛即将开始,只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柳树垂影,鸟儿时而飞过。整齐穿着白色粗布麻衣,腰上系着红黄绿黑蓝灰彩带的六队人马已经准备就绪,分别坐在了六只长长的龙舟上。
这六队人马分别是由扬州城内外各个村落组成的人马,也可以说是村落之间的龙舟比赛。
“这古代的龙舟比赛就是比现代的要有意思很多。”南嫣对着面具,嗡嗡发声。
“嫣姐姐,你在说啥呢?啥古代现代的?”香梅透过蝴蝶面具笑问着。
南嫣无心搭理,随口回了句“现代和古代是一对反义词”,然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上,弄得香梅郁闷的满脑袋问号。
比赛开始了,只见岸边一年长的鼓手声慢敲,最后一连续的敲鼓,待鼓声停止后,龙舟上各队人马“呦呵”一声,船桨开始奋力滑动。
船尾的鼓手击鼓振奋人心,节奏随着划桨的速变换。岸边顿时喧嚣高涨,为各个龙舟的参赛队伍高声鼓励。
无论是湖中段的木桥上,还是远处的对岸,都站满了观龙船的老姓们。
稍稍领先一些的是绿队和黄队,第一名很有可能在这两队中产生。比赛越来越激烈,岸上的人们的呼喊声也逐渐高涨,炸得南嫣和香梅直捂耳朵。
“这西湖村的人水性甚差,体力单薄,不足畏惧。”南嫣的右手边,一男戴着白鬼面具,一身富丽的锦缎白袍,手握一把宽边折扇,不屑一顾地说道。
身旁衣着黑色袍的中年男点头哈腰应声道“是是,公说得是,这西湖村的人不足畏惧。”
这话就在南嫣的耳朵边上说,她可是句句听得清楚,字字扎在心上。自己如今就是西湖村的人,爱村之情瞬间涌涨心头。不用黑着脸面对这两个说大话的家伙,直接鬼差面具上去就可以了。
“你们两个怎么说话呢?外地人吧?外地人来这过节,让你们安安稳稳欣赏赛龙舟比赛,已经够便宜你们了,居然还敢说大话。再让我听见一句,小心本姑……公翻脸不认人。这西湖村的人们以打渔为生,怎么会水性不好呢?”南嫣自然是一肚老火往外喷。
白鬼面具男侧过身来,只能透过面具看到他那一汪深不见底的黑眸对上南嫣的鬼差面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孤公?好奇怪的姓氏。明明就是一着急跳脚的鬼差啊。”说着,他身旁的男也跟着嘲笑起来。
南嫣不甘示弱,“我之所以以面具视你,那是因为我不屑以真面目视你。”
“哦?你倒是让我好奇了。今日我还真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说着,那男动作迅捷地迎面而上,伸手就要摘掉南嫣脸上的面具。南嫣也不甘示弱,虽不会工夫,但避让的动作灵巧。若是被对方说拿掉面具就能拿掉,那她还有何颜面放大话呢。
“你这人表面斯,知书达理,实际鲁莽傲慢。今日本公就陪你玩玩。”南嫣前世大大咧咧的性此时展现无遗。
南嫣前世是船娘,船娘有一项培训就是要会些绣花工夫供游客观赏,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二人从嘴上的工夫转移到了不是那么认真的拳脚工夫上。周围的人群纷纷散开来些,湖面上的龙舟比赛虽精彩绝伦,可这岸上两个戴着鬼面具的人五花八门的招式也是别有看点。于是岸上有一部分的看客纷纷为这对开练的对手叫好起来。
一阵热闹的对决之后,那男没能得手,南嫣的面具依旧还在脸上。南嫣虽进攻不是他的对手,远远在他之下,可躲避能力还是为灵敏的。
“不是说我西湖村姓水性不好吗?今日我就要让你瞧瞧。敢不敢跟我比划船?看谁先划过湖对岸去。”南嫣挑衅道。
划船可是南嫣的强项,做了景观船娘那么多年,划船的功力可不是盖的。
“呵,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来比比,输了你就得承认。”白鬼面具男高傲地应道。
“我不会输给你,废话别多说,要来比试就快!”南嫣一个气势的高吼,敏捷地跳上了湖边正停泊着的小木船上。
穿着锦缎白袍的鬼面具男衣袖一挥,打开折扇在自己胸前扇动了两下,风翩翩地开口说道:“你这位公不服输的劲头还真是足。”
“废话少说,要比试就快点,本公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罗嗦。”南嫣拿起小木船上的双桨,傲慢站等着这男。
“梅儿,你在岸上乖乖等我,不要乱跑。”她还不忘叮嘱一同前来的香梅。
今天这男算是撞倒枪口上了,南嫣本事心情好,却说了一些让她不痛快的话。不过这男却看上去一点都不后悔,反而觉得很有趣。
“好,那就来吧!”白鬼面具男收起折扇,丢给了陪在他身边的矮个男。
“公,你真的要去?”那矮个男劝阻道。
“公相邀,怎可有退缩的道理。”说罢,他帅气地撩起长袍下摆,双脚腾空飞到了南嫣旁边的另一艘小木船上,拿起双桨,侧过脸来冲南嫣一笑。
南嫣脚下轻轻一跺,身微微前倾,“别以为有两下工夫,就以为天底下你最大。别耽搁时辰,开始!”她扇动起双臂,桨儿推开了波浪,向前移动去。
“你叫开始?真赖皮!”鬼面具男依旧微笑如清风,也跟着摆臂挥动起船桨,船儿往湖中央划去。
一开始二人还保持着匀速,男稍稍落后于南嫣。渐渐地,快到湖中央时,南嫣突然加速,双臂摇动船桨的幅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鬼面具男心想着她还有两下,便也大臂挥动,轻轻松松地追了上去。
这下可乐坏了岸上前来凑热闹看划龙舟的老姓们,今日不仅有一年一热闹欢腾的龙舟比赛,还能戏剧性地观赏到俩带鬼面具男的小木舟比赛,还真是有趣了。他们的呼声渐渐从龙舟上转移到这两个人身上。
“鬼差公,用力划啊!”
“白鬼加油,定能超越她!”
“这鬼差面具的男看着比鬼面具的男体格要小很多,不公平了吧?”
“是鬼差公要比的,没人逼她,没什么公不公平的。”
议论声夹杂着加油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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