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一目了然了,南嫣向祁宇昊递去一个眼神,祁宇昊心领神会。
“你,你们……”俞苒月见只有自己的掌中干净,别人的掌心都是粉白的,便瞬间料到自己中了计,惊慌失措起来。
“南嫣,你……你竟敢暗算我。”俞苒月又羞又气,单手直指着南嫣,目露惊恐和愤怒的凶光。
刚刚南嫣明明说不是真凶的人将双手接触到药粉,手掌不会发生变化,可是这会儿大家都是掌心粉白,只有俞苒月双手干净得很。
“小姐,我可没说这药粉是无色的啊!”见真凶不打自招,南嫣舒了口气,笑了出来。
聪明的香梅将白花花的手掌心放在了鼻跟前闻了闻,“这是白面粉的味道啊。”
“不错,这不过是普通的白面粉而已,掌心接触到的人,自然会沾有白面粉于掌心。”南嫣笑着解释。
“嫣姐姐,你真聪明。”香梅双手拍了拍,将多余的面粉拍掉,回头没好气地看向俞苒月。
这时所有人的眼神都停留在了俞苒月的身上,不禁发出唏嘘声。
俞苒月彻底慌了神,她抬头望向祁宇昊,皱眉道:“宇昊,你要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干的。”
祁宇昊未动声色,转身不再面对俞苒月。
南嫣上前两步,弯腰伸手去摸了一点面粉,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的确只是些面粉而已,捉心虚的凶手又何须动用真正的药粉,何况也并无因触碰到蛇身粘液而引起显色的药粉。”
俞苒月自知纸以包不了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目空洞。
“嫣姐姐,这是我从她屋里找到的。”不知香梅这小鬼人精何时窜进俞苒月的屋里的,双手捧着个圆形的带盖篮小跑出来。
这正是装那步蛇的篮,打开后,里面还透着蛇的腥味。
“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我没想到这蛇会是有毒的,我以为只是只普通的无毒蛇,想用来吓吓她而已的。”
俞苒月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蛇是有剧毒的。她的心眼再坏,再怎么嫉妒南嫣的美貌,只有十五岁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用蛇将南嫣毒死的心计。
“苒月,一会儿你回屋收拾好细软,明日一早我将你送回俞将军身边。至于此事,我不得不向将军禀告,至于他要如何处置你,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日后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做如此阴毒之事。”
祁宇昊虽语气平静,但从他的话语里可以听出,他对俞苒月的所作所为已失望至。之前她与南嫣之间的吵闹,祁宇昊心想就当是两个小姑娘不懂事,瞎闹罢了。而今天这事儿,关系到人命攸关,俞苒月的心狠手辣已经超出大家的想象范围。
“宇昊,你不要这样!我不回去,我不要离开你……”俞苒月哭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去摇晃祁宇昊的胳膊,“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害死她,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拿蛇吓唬吓唬南嫣,并不知晓这蛇会有剧毒啊!”
俞苒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摇晃着祁宇昊的胳膊,却不见对方回应。
张大婶一家摇头叹气,没想到京城大将军的女儿心肠竟恶毒到这般田地。
张大婶心疼地将南嫣搂入怀中,料想昨夜若是南嫣被那步蛇咬了去,此时的她早就没了人样儿。
“宇昊,你也知道我在军营中遭遇蛇之剧毒,差点就一命归西。自那日以后,我对毒蛇是害怕有加。若我知道昨夜放的这只蛇会有毒,我又怎敢去放呢?害怕还来不及啊……”俞苒月继续哭诉道。
祁宇昊反过身来,静静地凝视着俞苒月哭花的还略带稚气的脸庞,“呼”地挥动了一下右手,重重地打在了俞苒月的左脸上。
“这一耳光是替你在佛门中修行的二哥打的,他若是知道你如今这副言行,毕竟失望透顶。”祁宇昊收起右手,不再看向俞苒月,“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收拾东西去吧。”
这可是祁宇昊有史以来第一次打俞苒月,平时即使谈不上对她爱护有加,也算是对她尽心尽力。这一耳光彻底振懵了俞苒月,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站在原地,抚摸着自己的左脸颊。
片刻后,俞苒月拖着颓靡的步,向屋里走去,“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即使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这里的……宇昊,我不会走的……”
“慢着!”南嫣上前两步,叫住了俞苒月,“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这步蛇有毒,那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步蛇的来源必须要知道,南嫣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追溯根源。
俞苒月没有搭理她,继续往屋内走去。
“回来!”祁宇昊突然出声,“回答南嫣的问题。”
其实祁宇昊自己也想知道这蛇究竟是哪来的,好对此事再做具体决策。
祁宇昊发话了,俞苒月哪有不应声的道理。
俞苒月抽噎着停下脚步,开口将如何得到这步蛇的经过娓娓道来。
事情要从前日的晌午说起。祁宇昊像往常一样,以俞苒月毒蛇伤口刚愈合,需要静养为理由,不愿带她出门,自己去了城内。那南嫣和香梅以及张大婶扛着锄头等工具,下地干农活去了。
家里只有无聊赖的俞苒月一人,她坐在院里,磕着瓜,慵懒地享受午后的阳光。
过了好久,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和一个走略瘸的年轻丑陋男出现在了院口,不时地向里面张望。
俞苒月好奇,便上前没好气地问:“看什么看?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何总在院门口向里张望?”
矮胖女人见状,讪讪一笑,“俺们是卖蛇的,卖可以做菜的蛇。无毒无害,人吃后精力旺盛,病全祛。男的吃了健壮,女的吃了美丽。”
“少来这套,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玄乎。卖蛇就卖蛇,干嘛要向我家院里张望?”俞苒月继续不耐烦地问道。
“这是你家?不对啊,俺前几次来卖蛇的时候,这屋里有个女主人,长得可俊了,跟天仙下凡似的。她每次都会买我的蛇回去做菜。我就是来找她的,看她想不想买蛇。”矮胖女人道。
俞苒月听矮胖女人这么一描述,喜欢做菜的天仙美女,那不就是说的南嫣嘛,于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什么呢?她怎么会是这家的女主人呢?我才是这家的主人,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人罢了。”
“啊?不是女主人,她可是这家男主人的婆娘,怎么会不是女主人呢?”矮胖女人故意套话地问道。
“说不是就不是,这家男主人是我男人,怎么会和她有瓜葛?她就是个下人,别胡说八道。”俞苒月听着对方的话语,越来越生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是俺们误会了。”说着,矮胖女人拿着圆形的竹篮与瘸男就要往回走,“看来今天这最后一条蛇卖不掉咯。”
俞苒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忽而盘算起来。这南嫣竟然不怕蛇,还拿它做菜?既然她不怕,那不如弄一条来,夜里吓唬吓唬她也好,反正又没有毒。
这也算是报南嫣与自己作对的仇。
“等等!”俞苒月叫住了这两人,上前问道,“这蛇真的没有毒,可以吃?”
矮胖女人转过身来,笑道:“当然,当然,俺们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卖蛇了,你见这西湖村里有哪家是因为吃蛇毒死的?”
俞苒月哪有空去验证这些,卖家说没毒,那就是没毒。
“这最后一条蛇,我要了!”俞苒月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一点碎银,放在了矮胖女人的手里。
矮胖女人见钱眼开,高兴地合不拢嘴,“谢谢姑娘,你真是好人。这蛇连篮都给你了。”
“废话,我给你这么些银钱,哪有不把篮给我的道理。”她没好气道,顺手接过装有蛇的圆篮。
俞苒月害怕的是毒蛇,得知这篮装的只是普通草蛇,也就没有顾忌了。只是让她直接将蛇抓在手里,她还是觉得瘆的慌的。
“姑娘并非是想拿蛇回去做菜吧?”矮胖女人意味深长地问道。
“管你什么事,你就是个卖蛇的,问那么多干嘛?”俞苒月见自己心思被人戳穿,很是不爽。
矮胖女人笑了笑,道:“姑娘放心,这蛇个头大,若是拿来吓唬人,还是很有用的。”说着,矮胖女人笑呵呵地领着身旁的瘸年轻男走远了。
俞苒月将昨个晌午的事儿说到这里,南嫣和祁宇昊心里已有了底。
“那瘸年轻男和那矮胖女人是不是长得有几分相像?”南嫣皱眉问。
俞苒月迟疑地点了点头。
“好啊,居然是这对狗母!”南嫣此时已经十分确信是王氏母干的好事儿了。
“你认识他们?”俞苒月转过身来,哭红的双眼注视着南嫣。
“何止认识那么简单!”南嫣双手紧握成拳,恨不能把这对母捏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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